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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伟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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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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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之美

山林之美

我爱走向城市,亦爱走向山林,因为两者都有美的存在。

幸好,我生活的江南小城周边,就有清凌的湖水与茂密的丛林。这让我可以在城市之美与自然之美间很方便地穿越。康德说,“美是对功利的删除”,只是这种关于美的穿越,我不知道是一种无意的回归,还是一种有意的寻找?

但是我知道,山野丛林是蕴藏着大能量、大秩序的所在。泉水叮咚、鸟啼花开、林壑尤美、蔚然深秀,山野丛林还是拥有大美之所在。

山林既是美学之所在,也还是哲学与诗学之所在。中国古代的四大书院、佛寺道观大都隐逸于山野密林之中。佛学家们、道学家们、诗人文学家们、书法艺术家们纷至沓来。

王羲之来了“清流激湍,映带左右”;陶渊明来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王维来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钱起来了“野客未来枝畔立,流莺已向树边啼”;曾惇来了“幽芳独秀在山林”。很多很多热爱自然之美趣的游客,迎着林间的第一缕清风来了。我这样的俗人也来了,虽吟不出什么佳句,但也感受到山林之大美扑面而来。

趁着暑期的闲暇,来到鄱湖之滨的南山。夏天的乐章在这里欢快地演奏,山道旁万木合围、野花烂漫、绿树成荫、兔奔鼠窜、蝶舞莺飞、蝉鸣聒噪。绝大多数树木为山行的人们撑起了一片绿色的海洋,也有一些很特别的树木披上了一件件或绿多黄少、或红绿相间的靓衣丽服。生长于此的树木有水杉、樟树、箭竹、棕榈、榕树、松柏、桂树、楝树等树种。淡水湖畔的南山拥有良好的生态环境,让这里成了植物的王国,动物的天堂。

前些日子听老家人说,由于老家不少山林中有着丰富的岩石矿藏,近些日子大量的矿工又要来了。想着牛奶湖又要来了,浓重的粉尘又要来了,嘈杂的噪音又要来了。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是为了寻获山林中的资源而来。柏拉图说,“美是理念”。或许在他们所谓的理念看来,追寻自然中的大能量,看似能够让经济大发展,就是在追求一种大美。只是这样的美,能让柏拉图与美学家们认可么?

这样的行为,是要以破坏亿万年形成的自然大秩序为代价的。天人合一的哲学要被隆隆的炮声击碎,以人为本的思维要被迷蒙的尘雾遮蔽,这如何称得上是一种大美?人们必先生存着,才可以谋发展。如果让喝口清水都很难得,吸口新鲜的空气都是一种奢侈,晚上睡个觉都得拿个棉花球把耳朵死死堵住,这又如何称得上是一种大美?至于自然秩序的破坏,生态系统的伤疤,在不久的将来所可能引发的损失那更是难以估量。

马克思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是的,发展经济是很重要的事情,经济的繁荣可以带来人们更高层次的文化艺术的享受。但是,“经济基础”本身也还有其基础的,自然环境便是“经济基础”之基础。“基础之基础”,正如大厦深埋于土层中之根基,要是失去了这样强有力的底层支撑,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山林之静美,自然之野趣,实乃人类文明获得一切美之基本前提与底座。惟有用心善待它们,人类文明才可以有发展经济、搞好上层建筑的底气。

习近平主席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要有绿色发展的理念”。相信智慧的人们,在领袖正确的发展理念指引下,一定能寻找到经济与环境这两者之间的平衡着力点,让草木苍翠、明山秀水同霓虹璀璨、高楼林立相映出一片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盛世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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