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16日,原本一个极其普通而平凡的日子,因为一个决定而显得非同寻常。当天临下班时,在所领导的见证下,掐灭最后一支烟,扔了烟盒,撤掉烟灰缸,我郑重宣布:坚决响应上级要求,从我做起,从现在开始,彻底戒烟!
一
说起烟草的历史,可谓源远流长,影响深远。考古发现,人类尚处于原始社会时,烟草就已经进入美洲原始人的生活中,直到15世纪末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烟草开始传播世界各地,并迅速从达官显贵普及蔓延到贩夫走卒,成为各个阶层人士都喜爱的日常生活消遣品。明朝万历年间,香烟由菲律宾吕宋开始传入我国,距今也已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了。
香烟,顾名思义,就是闻着香。老家县城有个卷烟厂,烟叶多从附近村民手中收购,记得小时候村里有个烤烟炉,烟叶出炉时,金光灿灿,光泽油润,香气四溢,隔老远都能闻到,这大概是我对烟草最早最直观的认知了。
要说吸烟图个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嗜好者认为,社交活动中,烟是很好的媒介;寂寞独处时,烟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扩大了内需,拉动了消费,增加了财政收入,可谓一举多得。而反对者觉得,科学证明,吸烟等于慢性自杀,虚掷钱财,害人害己,连累家人,贻害子孙,得不偿失。一言以蔽之,烟草自发现以来,就与人们的生活相伴相生,不离不弃,对其的评价也一直是毁誉参半,争议颇多。
二
刚参加工作时,在劳教所内卫队见习,时常要熬夜执行蹲守任务,打击破坏监管秩序的不法行为,经不住同事的怂恿,学着抽烟解乏。刚开始别人递自己接,接着接着,慢慢的自己也备烟备火,这一备就是二十多年,直“备”的毛头小伙成了油腻大叔,菜鸟“小烟民”成了资深“老烟枪”。一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烟不离手,就算感冒发烧,嗓子冒烟,仍照抽不误,美其名曰以毒攻毒。若与志趣相投者同室办公,更是你来我往,互敬互让,一支又一支,吞云吐雾,满屋烟雾缭绕,直呛的女同事路过门口就掩鼻小跑、避之唯恐不及。或许是“久居兰室不闻其香,久居鲍市不闻其臭”的缘故,我们竟沉湎其中而浑然不觉。
多年来,戒烟的想法由来已久,最早可追溯至四年前儿子十岁时。那年暑假,我们一家三口慕名参加了为期三天的“三根少年成长计划”培训课,活动旨在培养孩子“善根、福根、慧根”三根智慧,培训班邀请亚洲女性心灵教育专家、上海厚德大成企业家研修中心首席导师史美玲女士担任主讲嘉宾,活动最后,我们有幸被选为幸运家庭上台分享感悟,当着台下几百人的面,儿子冷不丁提了个让我完全始料不及的问题:“爸爸,能不能别抽烟了。”此言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目光齐刷刷地望着我,就看话怎么接。我一时语塞,大脑飞速运转,突然想起了华君武先生的经典四联漫画——《决心》,下决心戒烟者,把烟嘴从楼上扔下去,然后立刻反悔的他飞奔下楼,在楼下安然接住了落下的烟嘴。其决心改变的速度之快超过了自由落体。众所周知,香烟具有成瘾性,要自行戒断的确很难,要不马克吐温自嘲道:“戒烟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我已戒过一千次。”老舍说:“要我戒烟,宁可上吊。”面对众人的监督,孩子的期盼,我陷入了进退维谷的两难窘境,答应吧,“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我怕失信孩子,有损家长权威;拒绝吧,又实在受不了良心的折磨,道德的谴责。谨慎起见,我遂迸出一句“给我些时间,我相信自己能戒掉。”话音未落,台下就传来一片揶揄的笑声。此后除了吸烟时尽量避过儿子,其他依然如故,以致每每面对儿子就跟做贼一样心虚,生怕他猛不丁又追问戒烟进展。
三
促使我戒烟的另一个关键因素是上级的制度安排。在吸烟有害健康已成为全球共识的今天,突如其来的疫情加大了人们对健康的关注,也激发了人们对吸烟等不良生活习惯的抵触。今年我省就有个别场所因控烟不力被网民举报,主管部门审时度势,主动回应民警职工合理关切,迅速制定出台了全系统控制吸烟管理制度,明确规定室内公共场所、交通工具、民警职工健身区及戒毒人员管理区探访室、操场、餐厅、医院、车间、教室、戒毒人员宿舍、楼道等公共场所为禁止吸烟区域;明确监察室受理对违反规定的民警、职工、辅警的举报、投诉等。“执纪者必先守纪,律人者必先律己”, 作为一名纪检监察干部,必须带头响应上级要求,做控烟的表率。令人欣喜的是,控烟意识正逐步深入人心,公共场所不吸烟、不摆放烟具、不互相敬烟、民警不在戒毒人员面前吸烟已逐渐成为大家的一种自觉行为与习惯。
初步兑现了对儿子的承诺,心情自然十分愉悦,但儿子不以为然,认为考验期太短,说服力不够。戒不戒得了,考验着我的党性和意志,也检验着我的勇气和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