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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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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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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的家乡

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有个地方最令人向往,如若来到它的身边,美好的记忆,终生难忘。那就是阔别已久的家乡。

深秋,天空蔚蓝,一尘不染,晶莹透明。乘晚机回老家参加外甥的婚礼,心情有点小激动,尽管到家已午夜,却没有半点倦意。

日子,又翻过一页,我被邻居的鸡鸣惊醒。四周十分安静,我猛然跳下床,拉开粉红与浅灰相见的窗帘,看着外面刚刚发白的天色,草地依旧发绿,小雨滋润的路面依旧发亮,日思夜想的老家,黑夜正缓缓苏醒。

早起,顺路往南散步。被花果树环抱的一排排农家小院,使人如醉如痴。朝阳红晕透过层层枝叶撒在红砖青瓦的房舍上,烟囱冒出缕缕炊烟,鸡鸭在门前溜跶觅食,

“咯咯咯”叫着,似乎是对我说:“欢迎你回家”。

我不急不忙地散着步,欣赏着乡村变化的美景。从前的土坯老屋、泥泞小路浮现在眼前。周大爷的货郎鼓声、陈大爷的“果子,油条”叫卖声此起彼伏,在我耳边萦绕,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孩子们上学的那条路,最怕老天爷不眷顾,下雨下雪,孩子们就成了小泥人。一位近五十岁的学生对我这样说:“老师,您知道我为什么对您格外亲吗?我永远忘不了雪天我迟到的那一次,您没罚我站,而是叫我跺跺脚上的雪,到炉子旁边烤烤,暧和暧和。”村庄里的泥巴路,人们是这样说的:“天晴一身灰,下雨一身泥。”一点也不错,坑坑洼洼,雨水聚集,泥泞不堪。

如今的村庄,四通八达的柏油马路,又宽又长又平坦。许多郁郁葱葱的树木立于道路两旁,到处盛开着争奇斗艳的月季花。两排路灯耀眼璀璨,挺立两旁,为行人车辆提供着光明。

我漫步欲前,路边包子铺里已漂出浓浓的缕缕清香。“嗤,嗤。”声把我引到这儿,黄里透白的水煎包放在桌上。我欲想打招呼:“虎哥(原来的包子铺老板),来盘水煎包。”嘴半张开,定睛一看,年轻的老板,熟悉的身影,原来老板换成了新人——小来,我的学生。

走过十字路口,不自觉地来到了学校附近。我走了三十多年的西大门已封死,顺着路标走到了南大门。门卫认识我,但我已记不起他姓字名谁,他客气地开大门把我迎了进去。正当我辨别着方向,到底该走哪条路能找到属于我的那个让我永远不想舍弃的小院的时候,办公楼上的同事们认出了我,她们飞奔下楼拥抱了我,短暂楼下合影,上课铃声响,恋恋不舍,湿润了眼睛。

校长和我的学生陪我转了一圈,小院门口的泥路已消失。校园里尘土飞扬的泥沙已不见踪影,当年风光的教师住房已成过去。展现在眼前的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宽畅的电教室里,一排排红椅排列有序。我站在大屏幕前显得渺小无比。

路过家属院,偶遇一老妪,我高喊一声“大嫂,您好啊”。她顿悟定睛,认出了我。她扔掉手中垃圾桶,蹒跚着象我扑来,我张开双臂,紧跑两步,抱住了大嫂,相拥而泣。我审视着这位年过花甲的大嫂,一头稀疏的头发像罩了一层白霜,一双大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嘴里的牙已经只剩门岗,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爬满了皱纹。我感叹到:“老了,嫂子真的老了。”她那双似像爬满蚯蚓的双手抓着我不放,诉说着离别的相思。说着老公怎样被病魔夺去生命,眼泪汪汪。说着一对儿女过着美满幸福生活,又破涕而笑。说着两个孩子跟我上学时的讨气,对我感激万分。说着孩子们为讨生活的忙碌,又无奈至极。因赶飞机时间紧张,我边听大嫂诉衷肠,边往前走。她紧随其后,拉手相送,我不忍直视她的眼睛,我也管不住我的眼泪,吧哒吧哒,打湿了我的防护口罩。我看着大嫂的微笑,感受着她的无奈和沉默。大嫂的一句话:“有生之年到儿子家去见我”。在我耳边回荡着回荡着。

时间如飞,眨眼逝去,与亲朋好友一一道别。回头展望那新瓦房、楼房、新建的养老院、一望无际的大草场,由衷感叹:“党的富民政策使家乡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生我养我的地方。

久别的人盼重逢

重逢就怕日匆匆。

情丝正像藕丝织缆绳

拴住日光和月影。

怎能忘记夏季听蝉鸣

怎能忘记冬晨踏雪行

一次次离别一次次重逢

雾也朦朦泪也朦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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