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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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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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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着 那一湾碧水


秋季,早早地踏着时序的节奏来到了人间。国庆假日踏着秋的节秦如期而至,夏季的热浪不适时节地赶来凑兴国庆,使得这个假期更加红红火火。

难得的一个假期,想了很久,左挑右选,“宝贝,你说到哪里去玩?乡下、农家乐、公园、水库?”现在假期到哪里去玩,决定权旁落到了聪明可爱的小孙子。“我们到水库里去玩吧。”一听说有水玩,小孙子就来了兴趣。

湘乡市的农村,侄儿的朋友小刘承包了离县城十几公里远的万冲水库。这个水库,几年前我去过一次,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到这里看看蔚蓝蔚蓝的一弯碧水,再抬头欣赏欣赏蓝蓝的天空,心胸一下子开阔起来。这片水域时不时跃入我的梦中,我坐在游船上,倘佯在青山绿水间。

这片水库,一湾碧水,灌溉滋养着下游成百上千亩农田;养鱼,什么鱼都有,有些鱼我还不知道叫什么名,罗非最多,再就是鲤鱼、青鱼、草鱼,其他的品种像翘嘴、赤眼鳟、鳜鱼。

我们乘两台车,十一点半才到这片水库,我的肚子早已经是咕咕叫了。“这什么时候有饭吃?”不由得走进了厨房,柴火灶的青烟还没有袅袅升起,我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起苦来。

刚刚到万家冲水库,似乎空荡荡的,我们的车停稳,屋里面走出一个高高个子黑黝黝脸庞的年轻人,一脸真诚的笑着跟招呼着我们,小伙子就是侄儿的朋友小刘。

“吃什么鱼?网箱里小水塘里都有,我去打还是?”我们还没有开口,小伙子就寻问起来。

“我自己去打。”小刘的话还没有说完,侄儿拿起前坪空地上的撒网子,三步两步就到了水库的一个弯里,我也一路小跑着去看撒网打鱼。

侄儿撒网的架式有如老渔民,一网撒下去,收获还颇丰,网住了好几条长条形翘嘴鱼。

“来来来,帮个忙,这里面还有一些鲫鱼、雄鱼。”在侄儿撒网打鱼忙得正欢的时候,小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在另一处的网箱边,拉起了网的一角,沉在水里的鱼网慢慢露出了水面,鱼网布满了绿苔,放下撒网的侄儿,飞快地跑了过去,小心地沿着网箱边缘走到了小刘的对面,不一会儿一群杂色鱼跳跃着出现在网箱里,一下子就捞到了半桶鱼。

侄儿提起几条鱼,飞快地往小刘家的厨房里跑,我们几个也抵挡不住炎炎烈日,一个个躲进了开着空调的大厅,玩起了手机。

“吃饭了,快来坐。”玩手机也就不过半个多小时,清蒸翘嘴鱼、泉水煮杂鱼、青椒炒肉、扯树辣椒、凉拌马齿笕、黄花菜肉片汤、青炒莴笋丝好几个农家菜就上桌了,令人直吞口水。

“来来来,都来坐,一块吃。”侄儿招呼着小刘的家人和我们一起吃饭。

“你父亲呢?叫他进来一起吃。”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中等个子,黑黑脸庞一脸憨厚的老人。在侄儿的一再相邀下,老人才拿着碗筷站到了桌子边上,他夹了几筷子蔬菜,站到一旁吃起来。

“您还没有六十岁吧?”听侄儿说,这水库是他朋友的父亲承包的,而且承包时间比较长,好象是在八十年代就开始承包了,在我的心里自然而然有一种探秘的想法。

“离六十岁只差一二年了,我是79年参加高考的,高考落选后,我就回家种田了。”想不到看上去沉默寡言的他,一旦打开了话匣子,竟然滔滔不绝的。

“您是哪一年开始承包这口水库的?” 我开始了刨根问底。

“我家七兄妹,家里困难得很,能让我去读完高中就非常了不得了。高考落选以后,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就没有再去复读。跟着父母亲在家里插田扮禾,家里也就那么几亩田,我家人手又多,年纪轻轻的我动了心去干点别的活。1984年的一个月夜,坐在地坪里和几个好友聊天,一个朋友说我们乡里有意将离我家不远处的万家冲水库承包出去。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兴奋得一夜未眠,好不容易等到东山顶上露出一点点曙光,我就向山外走去,找七姑八大姨借钱,好不容易借来了2000元,上气不接下气找到乡政府管水利的领导,与他签订了承包合同,付清了十年的承包款。”他一口气将几十年前第一次吃“螃蟹”的过程,细细地向我讲述着。

他似乎慢不经心,在我看来却是十分震惊的。我那个年龄,绝对没有这个胆子花几千元钱来承包这样一个大的水库。

这个朴实的农民,在我的眼里一下子高大起来。

“84年承包水库,当时200元一年,慢慢向上涨,360元、720元、5000元、现在涨到了每年6000元。”老王越说越来劲,他的话里话外无时不透露出收获丰厚的幸福感。

就是现在诺大的一个水库,青青的山碧绿的水,富养离子丰厚,承包款才几千元,敢直是白白地送给他一个聚宝盆,还白送一个天然养生处,这是千万人求之不得的最佳去处。

人们常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也许说的就是他这种情况吧,我羡慕极了。

“退休以后,你租一间房子给我,我到这里来住。”我情不自禁地跟他开起了玩笑。

“欢迎,欢迎。”老刘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

“好象你家老屋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我猜想着,你现在这块地皮并不是你家的?”我打烂砂锅问到底。

“你怎么知道?”他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我。

“前几年我到这里来过一次,侄儿带我来看扳鱼的,当时这里还没有这栋楼房,只是几间小平房,我印象很深,中饭是在你们老屋那里吃的。”他恍然大悟。

“这里原来只是一个砂场,习主席提出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几年前乡政府就不准在水库里挖砂了,这块地自然也就荒废了。这块地是我表老兄的自留山,当年我承包了这个水库,为了管理水库,好说歹说从表老兄手中花1280元买了下来,前年才建了这栋二层楼房,我们老俩口与儿子一家全部搬到了这里。”他的话语里透露出来的是满满的幸福。

“这是你父亲?”正在我们谈兴正浓时,大门口蹒跚着走进来一个矮矮个子的耄耋老人。

“不是呢,是我妻子的舅舅。”老刘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前几年到万家冲水库,就见到了这个老人,当时老人蹲在柴火灶边,正在默不做声地一个劲往灶里添加柴火,火旺旺的。炒菜的小刘说,他们家烧的柴火,都是老人一根一根从不远处的山上捡来的,砍成长短一致,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屋檐下的。对于这个沉默不言的老人,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小刘的爷爷。听到老刘的这一说法,我很是疑惑,眼睛瞪得大大的。

“舅舅是一个孤寡老人,一直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生活在离我们远远的某某县的一个农场里。我结婚以后,每次去岳母家,都要去看看他老人家。”本份老实的老刘很平静也很平和地叙述着,话里流露出满满的同情。

每次去,老人家总是可怜巴巴地说着同一句话:我要跟你走。

因为有很多困难,我考虑了好几年,直到2001年1月6日,这个日子我记得非常非常清楚,我才下定决心将舅舅接到了我这里。

接到我这里以后,舅舅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当然,老人家的智力很一般,不知道回家的路。也是我幸运,更是舅舅前世修来的福,舅舅所在的农场一直将舅舅作为退休职工来看待,享受职工的退休待遇。也是舅舅运气好,当时他的退休金就是当地最高的,月工资138.36元,现在舅舅的退休金达到了3000多元一个月。

也是我们家的福气吧,一声喊又是二十多年了,舅舅身体好,只住过几天院,住院都是用我们,他的钱,我都替他存着。

老刘滔滔不绝地用地地道道的湘乡话叙述着,他的幸福感饱含在他那满脸的绉纹里。

农村的山格外绿,水分外清,农村的人纯朴、自然,就有如那犁田机犁出的稻田里的泥土散发出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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