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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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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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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雪

寒假伊始,南方大学中文系大一女生雪儿含泪挥别杨扬的双亲,经过几天长途的颠簸和旅途的困倦,终于到达目的地西县藏乡。

在乡政府干事的陪同下,在茂密的大山深处,靠着些许积雪覆盖着“杨扬之墓”的墓碑,雪儿痛哭失声,她终于相信她日思梦想的恋人,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要一生一世呵护她、爱她的人已入黄土,和她阴阳相隔,永世不能相见。

昔日那些无限的思念、无望的等待、无尽的泪水和哀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杨扬生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光被雕刻成美丽的记忆,永存她的心底。

中秋的傍晚,在省城南方大学中文系就读的雪儿和同班的几个女生一起在校图书馆门前的操场上打羽毛球。

那晚,天气虽然有些许寒意,可她们兴致正浓。女孩们银铃般甜蜜的笑声清脆悦耳、活泼清纯,没有猜疑,毫无任何厉害冲突,她们的内心世界如一泓清水,清澈见底。

突然,雪儿身后传来一个男声:“我跟你们一起玩。”

雪儿转过身,只见一个穿着深色西服,戴着近视眼镜,手提黑色公文包,特别文静、清秀而不失成熟的大男孩,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另外几位女生没有出声,出于礼貌和不让其难堪,雪儿非常友好地将手中的羽毛球拍递过去。

天色渐黑,女孩们忙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

临走前,那个大男孩问雪儿:“你们宿舍有没有水,我想到你们宿舍去洗洗手?”雪儿微笑着点头答应。

他们一起往宿舍方向走去。他边走边告诉雪儿:“他叫杨扬。同时也了解到雪儿的芳名。”

虽然宿舍内一群女孩叽叽喳喳,但雪儿却手慌脚乱,不知如何是好。她把杨扬安排到她靠近门口的床上坐着,自己借故到隔壁洗手间接水。然后,拿着洗脸盆,窘迫地离开宿舍。

杨扬洗完手后坐到雪儿的床上。说真的,雪儿还是头一次单独和陌生男孩坐在一起。恐慌趋使她坐立不安,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怎样面对,一向善于言谈的她那时那刻却缄默不语。

雪儿抬手看看表差不多该上晚自习了,拿起书跟他说自己要去图书馆查资料。于是,他们一起离开宿舍。

下楼梯时他说以后想找她们玩,雪儿点头同意。也许她当时想,吃过晚饭后一起打打羽毛球、聊聊天也不失大雅,何况他不一定会来。

杨扬以后真的到雪儿住的集体宿舍找她,他们照样吹牛聊天,气氛融洽温馨。这给孤身一人在异地求学的她增添了无穷乐趣,而且在以后的生活中难以忘怀。

那个星期五的傍晚,他又径直到雪儿住的宿舍找她,边抽烟边和她聊天。

在闲聊中雪儿略知,他白天在某政府机关上班,晚上到这所大学外语系上夜校,学习英语。

他也了解到雪儿来自省内一个风景优美的小县城,而且祖辈均从事教育行业。

他们谈兴正浓,雪儿班的两个男生来找她。那时她是班委,而且健谈、活泼、俏皮,属于那种阳光女孩一类。两个男生中的一人因为被女友抛弃心情不好,雪儿想尽一切办法开导那个失恋的男生。

而他却被搁置在一边,因为他和那两个男生不熟悉,所以无法进入他们的谈话内容 。

经过雪儿一番劝导,不多时,那个失恋男生茅塞顿开,他们微笑着站起来和杨扬打招呼后离开了。

两位男生走后,雪儿感觉时间有些晚,单独和他在宿舍有些不妥,也是出于礼貌,只好婉转地对他说要去图书馆看书。

当然,此举并非是一种托辞,因为雪儿大概看出他有点不想立刻离开的意思,至于他那时所思所想她也无从知晓。

他坚持说再坐一会儿,等他上课时间到一起去。

雪儿勉强又硬着头皮和他聊了一两句,之后无言地坐在对面同学的床上。

时间到了他又不想去,说超过时间怕影响老师讲课。

当时,雪儿内心非常复杂,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虽然有点气恼却又无可奈何地坐下,觉得他的举止有些不可理喻。

后来,他可能是看出雪儿有些不高兴,说还是应该去上课。

雪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宿舍。

学校大门在宿舍和教学楼中间,走到大门口他又说心烦,要雪儿陪他一起到外面走走。

雪儿要他自己去,他却坚持要她陪着他。

雪儿要去叫女同学一起陪着去,他又说只在学校门口的路上透透气。

雪儿为难极了,说句心里话,单独和异性相处这是头一次。她虽然多数时候为男女生排忧解难,但多数时候都是一群人聚在一起。他的要求无非给她出了一大难题,犹豫再三,她还是很无奈地和他一起走出校门。

学校就在闹市区,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拥挤不堪。

走到电影院门口,他邀雪儿看电影。出于一种女孩的敏感和自我保护意识,雪儿找各种理由婉言谢绝了。

天色渐黑,离学校渐行渐远,雪儿一次又一次要求回学校。

走到学校隔壁的一个小巷,他越走越慢,雪儿却走得飞快。

看着拉下一段距离,他快步的走到雪儿身旁要她走慢一点。

雪儿也许感觉自己过分敏感,只好放慢脚步和他慢慢行走。

杨扬首先打破沉默,他吞吞吐吐地说:我们,我们交朋友好吗?

雪儿反问:“我们不是朋友吗?”

杨扬急忙说:“不是一般朋友,是比较近的那种。”

雪儿吃疑了一会,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慌乱中:“不行,不行……”

杨扬反问:“为什么不行?”

雪儿坚定地说:“不行就不行!”

经过一来二去的角逐,杨扬听出她口气比较坚定,似乎没有缓和的余地,一时无语。只好忧伤地说:“自从那晚见到你之后,我整天魂不守舍,吃不好更睡不好,你占据了我的全部生活空间,我不能没有你。”

雪儿听了杨扬那感人肺腑的告白,有些感动,口气稍许缓和些:“我们才见面三四次,你就提出这样的问题,不会是一时冲动吧?再说这城市女孩多的是,你为何不找她人,偏偏找我?”

杨扬又说:“谁叫你那么清沌可爱,你正是我二十多年来梦中追寻的那个女孩。”

雪儿坚决不同意。

杨扬口气中带有些许哀求:“你是不是要我跪下求你才答应。”

雪儿还是头一次遭遇这种面对面的求爱场面,他的苦苦哀求吓坏了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中只好说:“你不要这样,我接受不了。”

他们的对话似乎惊动了稀疏的路人,不时传来几声咳嗽。

雪儿觉出那也许是抗议声,杨扬察觉周围环境不适,悄声对她说:“路人或许以为我是坏人,那咳嗽声……”

雪儿那时那刻更是感到空气沉闷,而且偶尔从树逢中透出点点稀疏的灯光好像在窥视着他们,慢悠悠地:“那我们处着看吧。”

杨扬终于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有些放松,最后在雪儿的坚持下,他把她送回学校。

哪个少女不怀春,情窦初开的雪儿也希望有个男孩来呵护她、爱她,更何况他在她的心中有些分量。只是才接触了三四次,做事一向谨慎的她不想轻易接受。又反过来说,那么纯洁、善良、温柔而又俏皮的阳光女孩,哪个男孩不想将其拥为自己的女友以至于未来的妻子。

这一切虽然对雪儿来说有些突然,但似乎觉得也合情理,杨扬的表白令她既腼腆又羞涩。

那场惊心动魄的求爱,雪儿虽然默许了,但内心深处却挥之不去从千千万万人争过的独木桥上勉强走过的阴影。

那时的她像突然之间折断翅膀的鸟儿,她想拥有阳光灿烂的明天,她想飞得更高,走到更远。因为她从小到大一直是父母宠溺的好孩子,老师夸奖的好学生,同学羡慕的学霸,可以说前程似锦。然而,决定命运的那刻她考砸了,极大的反差严重地挫伤了她。虽然最后还是进了这所普通高校,但似乎觉得命运在作弄她。她微笑着面对现实,内心深处却隐藏着一颗血淋淋的心。她不想表露,她知道既然一切已成事实,说又有何用。

杨扬约雪儿下星期星期六下午见面,杨扬到雪儿宿舍找她。可恰巧在本市工作的姨妈要她那天下午放学后去她家,权衡再三,雪儿还是违了杨扬的约,去她姨妈家。

那时,对于谈恋爱这件事,雪儿没有丝毫准备,更多的是犹豫和疑虑,她不想过早涉入爱河,她要努力学习,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更何况杨扬那深情而专注的眼神令她畏惧,她一心想着如何躲避。

又一个星期五傍晚,杨扬到雪儿宿舍找到她,见到雪儿后口气中略带些许责备:“上星期六为什么不在宿舍?”

雪儿用简单的几句话搪塞过去,并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和内心的苦楚,她更不想再触摸自己伤痕累累的心。

他又约雪儿第二天下午一起出去玩,他到她宿舍找她。

星期天早晨,在本市读书的中学同学约她到她们学校玩,一大早就到宿舍叫走了她。她想,反正是下午才一起出去,她在同学那儿吃完中午饭后再回宿舍等他也一样,更何况该同学又是她的发小,好久不见聚一聚也是应该的。

然而,中午的一场大雨却耽误了他们的约会。同学和同学的室友多方挽留,雪儿甚情难却又没带雨伞,只好留下。她当时想那么大的雨,他应该不会到宿舍找她。

雪儿晚饭后回宿舍,当室友告诉她全身淋湿的他又到宿舍找她时,她的内心极度难受。第二次失约的她不知如何是好,要找他嘛,没有任何联系方式,更不知他家住何处,深深的内疚整整折磨了她一星期,她想她一次又一次失约,杨扬应该彻底失望了,不会再来找她。

又一个秋高气爽的星期天下午,天气异常晴朗,阳光明媚的天空一片蔚蓝。

洗完澡后的雪儿抬着一大盆换下的脏衣服,刚打开宿舍门要到隔壁洗手间去洗,突然看到杨扬站在门口。

那时的雪儿内心忐忑不安,她意识到自己一次又一次失约或许已经严重地挫伤了他的自尊心,愧疚的她不知如何面对,想缓和一下气氛,只好找借口要他在自己床上坐一会儿,她先去洗衣服。

杨扬却坚持要她放下手中那盆脏衣服,和他一起出去。

他们一起漫步到翠湖公园。

那时,杨扬的用情至深雪儿似乎并未心领神会,她只是试着进入角色。

深秋的太阳微暖地照在他们身上,对杨扬深深的内疚感使雪儿百般不自在。

他们找了靠水边的一张木凳坐下,轻轻细语。他们靠得很近很近,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杨扬要雪儿独自一人坐着,他去买些零食,然后一起泛舟。

雪儿专注的看着平静如玻璃般透明的湖水,一阵微风过后,湖中的太阳因水的折射变成片片金色忽闪忽闪,湖边的垂柳不时披散在雪儿身上。那种回归自然,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使雪儿心旷神怡,一个人坐着、想着、微笑着,一幅优美而柔和的风景画,深深地吸引着雪儿。

杨扬提着一袋七七八八的零食气喘吁吁跑向雪儿坐着的地方,身穿米色风衣的他在秋风中显得多么的潇洒自如。他轻轻呼唤着:“雪儿!雪儿!”也许他怕大声说话惊扰了女孩的无限遐想。

雪儿恍惚从梦中惊醒,歪着头,粉红色的鹅蛋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她慢慢站起来,好象迎接一个凯旋而归的将领。雪儿清澈的大眼晴和杨扬镜片后专注的目光交接的那刻,雪儿涨红了脸,慌忙将视线移开。

他们租船泛舟。

他们紧挨着靠船尾坐着,杨扬从容而娴熟的掌舵。

他有时故意将船划得摇来晃去,雪儿吓得一惊一乍,紧紧地抓住杨扬的衣袖;他们有时开怀大笑,有时轻轻低喃。雪儿长长的秀发不时飘洒在杨扬肩上、手臂上,她轻轻靠着杨扬,带着甜蜜的微笑听他说这说那,她们的小舟慢悠悠地飘荡在湖面。

阵阵微风过处,雪儿稍觉有些凉意,但头顶光芒四射的太阳,身边精心呵护她的男友,一切的一切令她倍感温馨,那时那刻,他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

夕阳西下,晚秋的凉风吹拂着他们的面颊,他们才感觉天色渐晚,恋恋不舍地离开。

难道大自然也羡慕他们,嫉妒他们,要不然为什么不让这对充满爱意的情侣载着小舟飘荡下去,直到永远。

初冬的又一个星期天,杨扬情绪高涨,用自行车载着雪儿到市东郊游玩。

九十年代初的市东郊一片荒凉,每个角落无处不留下秋天的残印,收割庄稼后的稻田空旷、辽阔。天空中一会儿片片白云轻轻飘过,一会儿一小块一小块睛空不时从云缝里向下窥视。杨扬推着自行车,雪儿紧挨着他在田中间的土路上走着,他们走走停停再走走,那一凸一凹的路面,一阵微风过处还不时吹起粒粒沙土,也毫不留情地沾在他们鞋上、裤角边上。

然而,他们什么都不在乎,只有对方,他们似乎已和宁静的大自然融为一体。也许他们的光顾还给初冬的萧条增添了一抹生机,增加了稍许亮点,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他们悄声细语,淡淡微笑,犹如夏蝉的歌声优美动听。整整一个下午他们就那样走着、说着,慢慢地品尝着对方递过来的眼神。因为从彼此的眼中,他们真正读懂了对方的心意。

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雪儿从最初对杨扬的第一好印象发展成深深的爱恋,她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他。

那时,杨扬在雪儿的心中既是兄长又是恋人,他处处呵护她、娇惯她、纵容她,在他的身边雪儿开心极了,他的好脾气和气度让她倾心。

而杨扬呢?自从见到雪儿的那刻开始,她的纯真无邪犹如清清小溪流入他的心扉,他总想和她一起轻轻吐露心事。

和雪儿相处,就象回归儿时的那片故土。多年的城市生活使他厌倦周围的市侩、浓妆艳抹、满口粗话的女人。雪儿与她们格格不入,他一直在寻找属于自己的那块净土。

自从邂逅雪儿的那一刻开始,雪儿就在他的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他发现他的情感已经完全沦陷。

杨扬不再忧郁,久违的笑容重先挂在脸上,幸福溢满全身。他感谢上苍厚爱,庆幸没有和雪儿错过,让他在象牙塔和梦中女孩相遇。他从雪儿清纯的眼神中感受她晶莹透明的内心,他真正领悟到了超凡脱俗、柔情似水的深韵。

杨扬停好自行车,久久地注视着雪儿,一时激动,毫无顾忌地将她拥入怀中,捕捉她粉红色的嘴唇,雪儿躲闪着、逃避着,她怕他那热情似火的温度将她灼伤。

杨扬一时清醒,满怀歉意地让自己想入非非的思绪停止。

晚上回校的路上,由于市区自行车不准载人,雪儿只好坐公交车,杨扬骑自行车紧紧相随。

雪儿上公交车时杨扬交代雪儿在市中心的电信大楼处下车等他,雪儿因杨扬的过份举止而一时气恼,径直走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小食店要了一碗面条,一个人坐着吃起来。

雪儿边吃边想,他找不到她肯定发脾气回家了,还会寻找到这儿?哪想到面条刚吃到一半他却站在她的桌旁,雪儿颇感惊讶,一时无话可说。

杨扬没有发怒,只轻声说了一句:“你让我找得好苦哇!原来你在这儿,你真让我担心!之后出去了。”

雪儿想,或许自己的所作所为又一次伤害了他,他大概赌气走了,也无心再吃东西,想想自己的所做所为又后悔不已。

她慢悠悠地边想心事边向学校方向走去,走出不远,他扶着自行车又在一个岔路口等她。

当雪儿知道他还没有吃东西,吓慌了,催促他去随便吃一点,他却说不想吃。过了一会,他又淡淡地说:“如果你丢失了,那如何是好,现在这地方……”

那时的雪儿虽然年仅十九岁,但聪慧的她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内心纵然百感交集,也只有默默的将千言万语隐藏在内心深处。

郊游回来的那些初冬的夜晚,他们在校园的银杏道上散步,在钟楼下的花园中畅谈理想。

又一个星期六的夜晚,华灯初上,他们漫步到文化宫,在那一带逛夜市……

一路上,杨扬始终紧紧地拽着雪儿的手,好象一松手她就会从他身边飞走似的,有时将雪儿的手捏得生疼,雪儿总是扬着娇羞的鹅蛋脸,眨着大眼睛问他是不是怕自己被坏人抢走了。

杨扬总是轻轻微笑,也乘机在她不注意时亲吻她。

雪儿那时特别害羞、别扭、不自在。

杨扬就象久旱的土壤吮吸着清澈的甘霖,他渴望雪儿的爱恋,他激情四溢。雪儿似乎也感到了初吻的阵阵激动。

他们彼此相爱,尤其是杨扬对雪儿的那种无微不至的关心和体贴,让人嫉妒。

那天晚上,他邀请雪儿下个星期天去他家见他的父母。

告别的时候,杨扬还说有件事想告诉她,但最终没有说出口,雪儿也没有过多追问。

然而,星期天如期而至,杨扬却没有如约而来。

一个月过去了,杨扬依然没有出现,他好象突然从人间蒸发。

以后的日子,雪儿在空闲时间,孤身一人到他们曾经游玩的地方寻找杨扬,然而始终未见恋人的踪影。她带着满满欢喜而去,乘着孤独失落默默而归。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寻找,雪儿彻夜失望了,但她始终不明白,杨扬为什么会不告而别?难道他们从此永诀?!

从此往后,雪儿放弃寻找的念头,心里暗自发誓不再到那些令她伤心的地方逗留。

在晚上的空闲时间,雪儿选修了“文学与诗歌”创作专业,她把对杨扬的思恋和哀怨化成一首又一首抒情诗。也可以说正是因为杨扬的离去,才激起了雪儿的灵感,雪儿也因此而成为一名校园诗人。

那年深冬的一天下午,寒假将至,雪儿没有和同学一起到图书馆查阅资料和复习功课,一个人正专心构思她心爱的诗歌,一阵敲门声惊扰了她的思绪。

她起身打开门,只见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站在寒冷中:“雪儿是不是住在这儿?”

雪儿看着陌生的老人:“我就是雪儿。您们是?”

杨扬的爸爸哽咽着:“我们是杨扬的父母。”

雪儿请进两位老人,把他们安置到自己床上坐着,还来不及打听杨扬的情况,杨扬妈妈抱着雪儿已哭成泪人。

杨扬的爸爸哽咽着断断续续:“孩子,杨扬他在两个月前因公离世了,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他在和你告别的第二天上午突然接到通知,下午起乘去西县藏乡挂职锻炼,来不及和你道别。对不起,过了这么久才告诉你。杨扬的突然离去对我们打击太大,他妈妈病重住院,才出院不久。我们在他的遗物里翻找到这些信件和日记本,今天交给你。”

雪儿的泪水滂沱而下,眼前重复着那个悲壮的画面:大雪纷纷扬扬,在西县藏乡陡峭的雪坡山,她的爱人和藏乡领导一起,指挥一群被大雪阻隔了几天的山民下山。由于过分专注和劳累,他疏忽了自己的安全,从悬崖坠落谷底,冰冷的厚雪将她的恋人无情的掩埋……

杨副书记,你在哪里?山民们撼天动地的呼唤久久回荡在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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