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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良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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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亦田山上的铁弓 外二首
铁弓久已不再拉满了,
箭镞久已失去最后的方向。
古老磐石上展示的是
那些逝者丰功伟绩的碑文。
这里曾是杀戮的战场,
血染的秋原仍冷冷空寂。
给我们作证,你们是
穿着战没的牛皮甲胄死者。
一盏酒,战旌陷入往昔。
一枚三叶箭镞在回忆,
究竟从谁的胸腔穿透
腐朽的马骨,锈烂的头盔。
依旧绽放旋覆花的花野,
死神和战神冷酷无情样貌。
那些王者权力的象征,
撂在赭色高岗的岩崖缝隙,
每一枚三叶箭镞附锈。
一切都在山风中附锈腐烂,
一切都在蔚蓝穹顶下。
黑夜,死神守卫历史磐石。
昼日,战神披挂盔甲,
而战马无法赶回往昔辉煌。
阔亦田没有马,没有光,
没有永居者,只有行吟人。
《辉腾宝力格秋韵》
就这样,秋天的日暮里,
辉腾宝力格之畔
听到一只神秘秋鸟的啁啾升起
打破秋晚宁静,然后停止。
而随后,我模仿出同样的鸟鸣
持续一段时间;那鸟鸣声
停留在胸腔内,
颤成辉腾淖尔寂静的夕阳余晖。
那样的几声秋鸟鸣啭,
像辉腾宝力格的泉水找到出路;
从伸手可触的暮光之中消失。
那样迟疑犹豫之间,
余晖的金黄色,消弭于眼际线外,
落日,沉默中完成了沉没。
而在辉腾宝力格之畔
我无法完成,简单的
就像秋鸟飞走时留下的几声鸣叫。
夜幕垂落,望向远方
然后,我骑上摩托车静静地离开。
《乌赫尔图湖畔饮水花斑马》
秋天的湖畔,
这匹花斑马不停地打着响鼻,
俯下长长的颈项,
爱抚乌赫尔图淖尔水面。
风中,我的帽子也是同样——
风滚草般扑向湖滩,
扑向猩红碱蒿丛燃烧的火焰中。
摩挲花斑马硕长斑驳的脸颊,
它短暂停顿,抬头
凝望毛贵图乌拉的影子。
片刻,再次低下脸长饮湖水,
随着喇叭状鼻孔的
粗笨气息,喝下湖水里的
秋天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