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乌良海
网站用户
甲布呼楞乌拉的栒子树 (外五首)
我只是一个爬山人
你是全缘的平和
甲布呼楞乌拉
你借我的嘴说:冬天的意志
是冷峻的一块岩石
岩崖陡峭:覆盖
原野的易碎雪花,又要下了
让栒子树插入岩壁吧
《隐没于初冬的黄昏》
整个一下午,
坐在蓝漆的铁床边上,
等着父亲送她上路的宣告。
四点钟,抱起
碎花棉布被子里的她,
我和父亲一起
走出老宅院门,向西行。
从院门外,我听见她的母亲
在哭泣──
我幻觉,她咯咯笑着,叫着
挪动着细小的手脚,
我悲悯之中,抱紧了她。
父亲说:就搁在西山的阳坡上吧,
我应和:人多,她不会寂寞。
初冬的雪,覆盖冬野,
落日已没半。父亲在引路
我们向山而去,
走近一步山,落阳矮一寸。
《克鲁伦河的冰凌流声》
河流潜入暗红红柳沙洲的
断层下,等待立冬冰凌漫漶
老河坝溃败的寥廓草原
冰凌流在断层边缘摩挲
“它们要去哪里呢?”
沙洲疆域布满立冬的船只
最后的斑头大雁群
在鸣叫声中撼动孤独的沙洲
隔岸,金鞍山不会造出
克鲁伦河冰凌汇流的响声
它被时间的冰雪,再三消弥
《白翎花喜鹊群》
白翎花喜鹊群
是立冬的金鞍河湾冰凌流
射出的白翎箭
此刻,我的雄心
不过是骑着复古摩托车
穿越暮年,回归少年的幻想
白翎花喜鹊群起喳喳……
老木桥的桥引路上
此刻的夕阳,匍匐摩托车背
《父亲的老白马》
初冬的第一场雪
是父亲的一匹老白马
羁旅汗水包裹马背
卷起的白毛风
是老白马卸下鞍韂
嚼食着黄豆饼
慢步而去的识途老白马
每次驻足回望
就像是雪野的一堆雪
内心燃烧的父亲
总是陪它走过草原冰河
此刻,白毛风雪
是冰上尥蹶子的老白马
把远山踢成晚霞
父亲的脸颊上
留下金红的余晖
《一片夕阳余晖下》
这条草原路的每一分叉口
伸向不同的方向。
晚秋的一只小沙狐,
停足在草原路和岔口间徘徊。
而骑在摩托背上的我
写的诗题,瞄准了小沙狐
——却陷于夕阳的金红之海。
好吧,喜欢的草原诗,那就
这样写吧。
2024年11月19日
呼伦贝尔岭西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