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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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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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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池叔,一路走好

七月三十号,我于老家微信群惊闻一则噩耗,垸里的礼池叔因病医治无效,已于二十八日溘然长逝。这一消息令我震惊不已,毕竟他向来身体硬朗。五一假期时,他的大孙子结婚,我特意致电向他道喜,那时他心情愉悦,说话声如洪钟,条理清晰,我们畅聊了四十多分钟。

惊悉礼池叔离世的消息后,我的心情异常沉重,与他相处相知数十载的点点滴滴,一桩桩往事,仿若就发生在昨日,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礼池叔出生于上世纪四十年代初,比我父亲小两岁。我们同住在一个垸里,自我记事起,在上一辈人中,与他往来最为密切。这其中缘由,说来话长。我与他大儿子怀玉是儿时的发小,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同窗,寒暑假时,我常去他家玩耍,因此与礼池叔碰面的机会颇多。再者,我们两家的房子虽历经两次变迁,却总是相距甚近,自然而然,两家的关系也就更为亲近。故而,我对礼池叔的为人处世以及待人的性格,了解得最为透彻。

礼池叔虽然仅念过小学,但其学识和见闻却远超常人。他聪慧好学,对天文、地理之类的书籍格外喜爱。平日里,垸里若有人要挑选吉利日子出行,首先想到的便是礼池叔。不仅如此,他通过自学,还精通了推拿疗伤之术。在这一个大院里,隔三岔五,总会有人扭伤脚、摔伤腰之类的。只要乡亲们开口相求,他从不拒绝,总是欣然乐意地为伤者医治。而且,他从不收取他人一分一厘的钱物,最多也就是接受一包烟。

记得在一九九七年,我在一次砍柴时,由于毛手毛脚扭伤了脚跟,整只脚肿得犹如一个大萝卜,无法行走。奶奶给我传了信,礼池叔晚上来到我家,先是仔细查看伤势及疼痛程度,确定没有伤到骨头后,他才开始为我疗伤。那时,农村人农活繁忙,白天没有闲暇时间。每一回,他都是在自家吃过晚饭后,再来到我家,从未在我家吃过一顿饭。以至于多年以后,我对此事依然铭记于心,感恩于怀。

礼池叔身材偏矮,身形消瘦,然而其气量宏大,犹如宰相肚里能撑船,从不与人锱铢必较,亦不会对个人恩怨耿耿于怀。他为人谦逊低调,逢人总是满面笑容,待人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平日里极少与左邻右舍产生争执。不仅如此,但凡村里乡亲,哪家婆媳、夫妻起了争吵,他总会主动上门调解。他苦口婆心,列举诸多吵架带来的不良后果,直至风波平息,方才离开。

2011 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令我措手不及,瞬间坠入人生低谷。礼池叔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寻着机会叫我去他家。他宛如慈父一般宽慰我,激励我,经过他数次耐心开导,我渐渐从伤痛中挣脱出来。后来,我前往福建晋江,还与他通过多次电话。每一次,他都对我嘘寒问暖,语重心长,千言万语,总是叮嘱我要保重身体,人生之中,自己的身体健康最为重要,其他皆是浮云。每次我们都要畅聊一个小时,难舍难分。

2022 年冬,因家祖母离世,我回到老家。我去他家探望他,奈何囊中羞涩,未给他购置一分钱的礼物。他虽年近八十,但头脑清晰,思维灵敏,并未因此而冷落我。可如今,他已然仙逝,我再无机会弥补,内疚之心犹如被千万钢针穿刺。

呜呼,礼池叔已经离我而去,永远离开了他的亲人,但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永远是我的好长辈,好叔父。您是我心中最亮的那盏灯,照耀着我半生。今天,您不辞而别,悄悄地走了,正如您悄悄的来,愿您一路走好。

2024.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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