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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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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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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前的絮语

连日来的阴沉秋雨,现终于放睛。今天一早,太阳出来了,杲杲之容,欣欣然矣。如往日一样,我起得较早,简单洗漱后,便迎着这初升的太阳,提着包徒步去单位上班。当然,这是我站好最后一班岗的日子了。

在庐州(合肥)东南的天鹅湖畔,有一座19层的大厦,远远地望去,如一部散发着阵阵謦香而竖立翻开着的大书。“大书”矗于湖畔的南岸,雄伟庄严,灵气厚重。——广识的人定然知道,那是省出版大厦。大厦差不多集中了全省八个最主要的出版社,加上一家以出版为主业的上市公司,和集团管理公司,物业公司,整个19层大楼全部排满了。巍巍大厦,令人心向往之。十几年前,我因生计的关系,辞别遥远的第二故乡跑到省城谋生。两年之后,又阴差阳错地来到这个大厦里供职,一晃竟快16年了。16年,几乎是一代人,在一个人的职业生涯中几乎占去了一半。然岁月蹉跎,马齿徒增,再过几天,我便要正式退休,将离开这座大厦了。

有人在分析中国哪些人是最生不逢时的时候,但却意外发现1962至1972年这十年出生的人最幸运。“这一批人,他们读书的时候,国学经典已经滥觞,世界思潮大肆涌入,身上流淌着民族文化,又最早接受了外来思想的革新。这一批人,他们见证了时代的巨变:荒凉田野上拔起万丈高楼、个性服饰取代单调制服、电话电脑融入生活,乃至蛟龙入海,神舟飞天...他们的前半生,可谓是阅尽沧桑。这一批人,吃过苦,也盼来了甜,迎来了亲手建设的春天。”“他们走过的岁月,艰难却稳妥,简单又纯粹”但具体到这个年龄段的每个人来说,比如我自己,1963年出生,今年正好60岁,是否如分析并描述的那样呢?答案当然是不一样的。这不一样的人生,我在两个月前完稿的拙作《争光岁月》(自传体)中,已有简略的描摹了。

可是蓦然回首,还是有更多的是惊悸感叹与黯然伤神。“苏东坡一肚皮才学,一肚皮不合时宜。我比不得古人,只有一肚皮不合时宜,蹭蹬一生,命该如此”(张鸣教授文:《退休之际的废话》)这或许是教授们在退休前的感叹,而对于我们这些小民们,大约也有类似的感想。人生海海,时光匆匆,每思之于此,自然心绪难平。其实,人的一生,大多是平凡与精彩交织,进取与退守相应和。有的时候平平常常,有的时候精彩纷呈;有的十几年里只有一些淡淡的记忆,有的仅在几年中却有着刻骨铭心的印痕。我本不过是一介平民,至多或可自称之为书生,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一个小山村里。当我迷离徜仿地走出丘陵山冲,再步入城市繁华喧嚣时,几十年一路走来,每念及所思所为,亦每于月升东山之时,望月浮想,岂能平静?其实生活中大多如我等,皆凡夫俗子,真正有为者或名利双收者,又有几人?常语云,“夫惟人者,赤身到人间,只携平淡去。”诚然,这种感悟,我已在我出版的作品集《湖畔漫步》、散文集《湖光秋月》约略知记叙。这些文字,一是想把这些难以忘怀的事记下来,二也是聊以自慰与情感寄托吧。

当然,人在退休之时或退休之后,内心总有些波澜起伏的,也更多地不免要感慨喟叹一番的。但此时此刻,你若问我目下心情怎样,我就两个字:释然,一如手捻一根羽毛轻轻地放在桌上一样。要退休了,一切过往皆烟消雾散,不再追问,不去思量了;一切纠葛纷尘,一切得失与期盼,皆已放下,不再拿起,不去念想了。

退休之后,我大概有更多的时间去读书了。然老妻每于此便戏谑道:“你年纪大了,眼也花了,看那么书干吗”是的,花甲之年,还想着读那么书干吗?可是我已习惯了,我还有许多关于生活的意义没有明白,比如人为什么活着,活着究竟为了什么?我积累了几千本(含电子书)正等待我去寻找答案呢。旅游?大约也是要出去的,但随大流似的跑,并无趣味,隐于偏静山村小镇调养一下,应是不错的选择。至于子女或更远一点的事,就不去想了。

总而言之,退休了还是比较高兴的,无论之前的黯然,还是退休时的释然,皆归于退休之后的淡然了。最后,借用一句小诗:“莫道秋色山容淡,山到深秋红更深。”来结束这退休前的絮语吧。当下,不正是秋色渐浓,秋风徐送么?(缪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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