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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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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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荞子铺桂花飘香

一年秋意浓,十里桂花香。“看乌蒙大地,凭栏秋思起。馥郁盈衣袖,未觉桂花开。”当下,黔西市中建乡荞子铺徐家老屋基门口的桂花已然绽放。黄色、淡黄之色,满树的桂花盛开,香气浓郁,其独有的清幽芬芳,构建出一个浪漫的馨园,仿佛整个秋日世界皆被桂花香所弥漫。周末傍晚,秋风轻拂,我在家乡那幽静的水泥硬化小路上悠然漫步,朝着一丛桂花树行进,去倾听秋声,观赏秋色,体悟秋意。那金黄、黄白的桂花,小巧、圆润,挂满枝头,令人心生愉悦。浓厚的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使人身心舒畅。“虽无艳姿惊众目,却有清香胜九秋”—— 桂花的香气,令凡花俗草望尘莫及。

正值一年金秋时,欣喜闻桂香。桂花乃秋天独有的标识,是大自然赠予人间的厚礼。桂花的香气使我领略到生命的美妙,唤起那些温馨时刻的回忆,让我对生活充满美好的憧憬。桂花的芬芳这般迷人,这般令人沉醉,更令我心生诸多感慨,对生活满怀希望与感恩。人至中年,深知人生短暂,只盼安然顺遂,若内心安然,便是人生的晴朗之日。置身尘世,心怀美好,在平淡的日子里,让生命绽放如花,如桂花般于宁静中洗尽铅华,清新脱俗,泰然自若。与山水相遇,皆是满目的秋色,风烟皆净,眉间心上透着成熟与沉静,还有一份清欢与自信。在人生秋季的美丽中,使内心充实,生命饱满,即便失去光芒也依然芳香四溢。

桂花之名,因其叶脉似“圭”字,故而加“木”成“桂”。桂花亦称十里香,是中国传统十大名花之一。因“桂”谐音“贵”,又名“贵花”,象征着富贵和吉祥如意,也是美好与忠贞的代表。桂花的香气,依品种区分,金桂最香,丹桂次之,银桂、四季桂再次之。桂花虽小,却颇具观赏价值。含苞之际,如一粒粒粟米,隐匿于碧绿叶片之间。桂花花开四瓣,花瓣紧密相依,形态优雅超凡,颜色或乳白,或淡黄,或橙黄,皆厚实可爱。花冠中央,是雄蕊的两个花药,花丝短得难以察觉,而雌蕊则更为细小,放眼很难看清。我循香前行,尚未靠近那芬芳宜人的桂花树,空气中的香气已迎面扑来。浓淡适中的香味拂过鼻尖,瞬间让我头脑清醒,精神振作,身体的疲惫与烦躁也瞬间消散。当来到一棵繁茂的桂花树前,只见树上开满了淡黄色的桂花,花朵散发着素雅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我走近桂花,仔细观赏,静静倾听,轻轻嗅闻,如痴如醉,仿若听到了桂花轻柔的低语……

站在桂花树前,我心中不由浮现李清照“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的词句,描绘出了桂花的独特韵味。它的色泽并不明艳,与诸多名花相较要逊色不少,但其香气却留存于天地之间。一年之中秋景最佳时,当属桂花飘香际。金秋时节,五彩斑斓,桂花悄然吐蕊,虽容貌平平,色彩不惊,却芬芳自赏。正是它那悠远、甜美的香气,超凡脱俗的君子风姿,于秋风秋雨中,在绚丽多彩的秋天里展现出独特魅力,香醉了秋日,香醉了人间,令人为之沉醉痴迷,难以忘怀。

我素来喜欢秋天,不仅因秋天引人遐思,给人希望,让人喜悦,充满诗意,更是因为秋天的桂花,在如诗如画的世界里,绽放自己的美丽,与万物竞芳菲。一个人立于桂花树前,晚风轻轻,馥郁洋溢,随风萦绕,袭人心怀、沁人肺腑,流韵横生,直染得秋夜风情万种,感觉几乎要把人的五脏六腑都薰香了似的,让人心底更加宁静柔软。我也喜欢桂花未闻其花,先闻其味,未见其容,先为其醉,那种若即若离的美。若是在百米开外,芳香浓郁扑鼻;若是近在咫尺,芳香无处可寻,不免心生感叹,这小小的花朵,居然也有这般特性,可远观而不可近闻。我从没机会踏雪寻梅,但我却喜欢闻香寻桂。桂花的香,清代余姚人高士奇在其著作《北墅抱翁录》中,有一段话说得极为精辟:“凡花之香者,或清或浓,不能两兼,惟桂花清可涤尘,浓可透远,一丛开花,临墙别院,莫不闻之。” 李渔在《闲情偶寄》中也说:“秋花之香者,莫能如桂。树乃月中之树,香亦天上之香也。”

时光漫漫,轻轻浅浅。晚风吹过,花香弥漫,沉醉入鼻。洒着月光的秋夜里,那香甜的味道袅袅而来,飘来浓郁清甜的芬芳,借着灯光和月光细看,那朵朵簇簇的浅黄色小花就藏在绿叶底下,犹如绿意中点缀的宝石,黄中有绿,绿中有黄,像满天的繁星,灿如金粟。与满树桂花静默相对,回首人生的起伏,桂花芬芳弥漫飘散,犹如人生和命运,跌宕起伏,最终归于平静、平淡。沉浸在桂花香中,心境也随之变得明朗。花香如同一种神奇的魔力,消散了心头的阴霾,让心情瞬间明媚如灿烂阳光。凝望着深情高洁的桂花,闻着那清雅香甜的味道,不禁感叹人生,感叹岁月,又是一年秋,时光催人老。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人生的秋天。人生一世,山一程水一程,走过风雨,也历经沧桑,懂得了藏起万般心事,也收起了所有锋芒,开始变得沉稳,豁达,平静,淡然。

桂花的清幽香气,伴随清风四处飘散,引得蜜蜂循香而至,它们贪婪地吮吸着花蕊,似乎要将桂花的清香尽数吸纳,妄图独占这份幽香。桂花之所以能给人带来美好的享受,缘由在于其始终如一的平凡朴素。它的花瓣虽小,可每一朵都能纵情释放出自身的魅力。然而,它的生命颇为短暂,数日后,便会从枝头飘落,重新投入大地的怀抱,为下一轮的绽放积攒能量。但它们毫无怨悔,毫不惋惜,一心只将自身储存的香气尽情释放,力求开得精彩、灿烂,给人们带来更多的陶醉与感动。桂花是一树崇高且美好的花,毫无索取之意,默默奉献着自身的美丽与芳香。它对人的要求极少,给予人的却甚多,彰显出其低调与谦逊,展现了其高洁、崇高的品格。在其生命的绚烂时刻,将美丽与芳香献给了人们,而后静静地、轻柔地随风消逝。花开花落皆有时,桂花虽已凋谢,但其美丽、芳香与精神永远留存于人们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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