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猫记

傍晚回家时，小区门口忽然多了一则寻猫启事，这玩意儿可不多见，至少对陈国富来说。

本人小猫于4月26日下午在小区走失，名字叫凯特，是只普通的狸花猫，比较胖，脖子上带着猫爪型小牌牌，很容易辨认。

猫是我们从小开始养的，本身并不值钱，主要是感情太深，如果大家看到这只小猫请联系我们，若帮忙找回猫咪，愿付酬金2万元，谢谢大家！

文字上还附带着几张猫的照片。陈国富仔细看了看，和以前村里老太太养的猫没什么区别。

“呵，2万块，这玩意儿都比人都金贵。”陈国富不屑的说道。

回到家，厨房里传来炒菜的滋滋声，老婆正在做饭。

“我在厂里吃过了，别做我的饭了。”陈国富径直走到客厅沙发前，也不脱鞋，就这样躺了上去，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戴上老花镜，掏出手机看了起来。

老婆有些生气，“又是这样，你吃过了为什么不早说？锅里的这些饭怎么办？”

“一天到晚什么也不干，回来就躺在那里看手机，我整天为这个家忙里忙外，可你呢？一点忙都不帮…”老婆絮絮不止的话语从厨房传来。

似乎早已习以为常，陈国富看着手机上的短视频，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老婆将炒好的菜端了过来，瞪了陈国富一眼，脸上尽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第二天下班后，陈国富与工友一起喝酒，回家时已凌晨一点多，路灯下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他摇摇晃晃的走着，头脑昏沉，酒精带来的亢奋正缓缓消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劳，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睡觉。

忽然，远处的一只流浪猫闯入视线，它蹲在墙角的阴影中，两只滚圆的眼珠冷冷望着陈国富，叫声在这冰冷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瘆人。他对猫向来无甚好感。在他看来，猫就是野兽，同所有猫科动物一样，只会跟着本能行事，它屈服于人，并不是因为它喜欢，而是这样会令它舒服，如果你不能满足它的本能，它的本能就会让它离开你，这是一种毫无忠诚的动物，此时这种厌恶更是被放大了十倍。

“该死的畜牲，你在看什么！”陈国富感到一阵莫名的生气，大叫着朝那只猫冲去。

猫的动作极其迅捷，尤其是在受到惊吓后，眨眼间便窜到马路另一边，在路灯照耀下，陈国富注意到这只猫的脖子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陈国富愣住了，昨天看到的寻猫启示忽然在脑海中跳了出来，他此时能清楚听到自己每一下心跳，于是连忙跟了过去。猫的脚步很轻盈，不急不缓，行走在阴影中。他远远跟在后面，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这是一只挺大的猫。他想看的清楚一点，可猫非常警觉，他加速它也加速，始终和他保持距离，因为担心吓到它，他几次想冲过去可都忍住了。于是一人一猫就这样缓缓走着，在路过一家超市时，借着超市的灯光他总算看清了猫的样子。这是一只标准的狸花猫，圆滚滚的，黑灰相间的皮毛如同虎皮一般，脖子上挂着东西，随着行走左右摆动，但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八九不离十了，在陈国富心里，此刻它已经从一只普通的流浪猫变成了行走的两万块。

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抓到它呢？与那些老实巴交的狗不同，这畜牲可不是那么好骗的，可总得试试。动物智商普遍不高，大多数动物听不懂人话，它们只会通过人的情绪来判断是否对它有威胁，与动物沟通时态度犹为重要。

“嗨，小猫。”陈国富黄中带黑的老脸上堆满笑意，温柔的叫道。

猫停止脚步，扭头望着他，叫了两声，滚圆的眼珠里没有任何表情。

“来，小猫，过来，来我这里。”陈国富勾了勾手。

猫没了兴趣，扭头便走，接着拐进一个小巷子，当他追上去时，猫早已消失不见，陈国富无比失落，回到小区时，顺手将那张寻猫启示扯下，又在附近仔细检查一番，确定没有后才回家睡觉。

之后的两天，每逢下班，陈国富便在这附近转悠，希望能再次碰到他的两万块，可始终一无所获。第三天晚上，在一个垃圾桶旁边，他终于又一次见到了它。那时他刚下班不久，街上行人很多，而它就静静蹲在垃圾桶旁边，歪着头，脖子上挂着一个粉红色的小猫爪，嘴里不知在嚼着什么东西。怎么办？现在怎么办？这时陈国富才发现自己竟毫无准备，他只想着要找到它，却从未想过找到它之后要怎么做。

有了，买根火腿肠给它吃，陈国富眼前一亮。大多数狗其实都能用一根火腿肠骗走，但不知道对猫是否管用，总得试试。于是陈国富到附近便利店买了火腿肠，可当他回来时，猫又没了踪影。他没有放弃，继续在大街小巷里寻找，三个小时后，在一间公寓前，他又看到了它。

猫蜷成一团，卧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熟睡，陈国富蹑手蹑脚的走去，在距离猫不到三米时，它忽然醒了，弓着身子冷冷望着他，随时准备逃跑。陈国富不敢上前，剥开火腿肠，弯下腰，尽量表现出一副和善模样，朝着猫晃了晃，猫急促的叫了起来，跳下沙发，小心翼翼的走来。

它知道这是什么，看来以前应该吃过，陈国富心想。随着猫的靠近，陈国富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它走到火腿肠前，先是嗅了嗅，接着试探性的轻轻咬了一下，就在准备咬第二下时，陈国富猛地一下抓住后颈皮，将它提了起来。

如同一只离开水的鱼儿一般，猫剧烈挣扎起来，凄厉的叫着，陈国富手背忽然一阵剧痛，下意识松了下手，猫趁机挣脱，落在地上，陈国富惊呼一声，赶忙弯腰去抓，可猫早已消失在黑暗中。

陈国富瞪大眼睛站在原地，手背满是血红的爪痕，虎口处那两道最深的血痕是被猫的两颗犬齿撕出来的，血流不止。这可真是“黄鼠狼没抓到，反惹了一身骚。”着急了，陈国富有些后悔。猫受了惊，对它的信任也直线下跌，此时再想抓它已是难如登天。

不如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来抓，虽然没有两万，但一万总该有吧，实在不行五千也可以，打疫苗的钱也要让他们报销，陈国富心想。打定主意后，陈国富回到家里，用白酒冲洗了一下伤口，随即上床睡觉。

不行，我不能这样放弃，两万块钱我一定要拿到手，第二天睁开眼时，这是他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昨晚的郁闷消散的七七八八，此刻的他又充满信心。这边的流浪猫没几个，以往很多，但这几年，爱心人士越来越多，这些流浪猫流浪狗大多都被那些爱心人士救走了，剩下的流浪猫寥寥无几，所以目标很小，他觉得自己很有机会。

经过之前的事件后，陈国富痛定思痛，先是买了一个中型的捕兽笼，随后开始找寻猫的踪迹。它还在这里，昼伏夜出，为了食物穿梭于垃圾桶之间，不过比之前谨慎了太多，一看到有人过来便迅速逃走。陈国富专挑僻静的地方，不放过一处阴影，晚上十一点多，在饭店旁边的垃圾桶，他又看到了它。

陈国富脸上露出笑意，将随身携带的捕兽笼打开，放上准备好的火腿肠，缓缓走了过去，猫感到有人靠近，立马跳下垃圾桶，跑到远处，陈国富将捕兽笼放在垃圾桶旁边，随即退开。过了一会，猫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跳上满满的垃圾桶，不知叼了块什么东西歪着头大嚼起来，至于旁边的捕兽笼它连看都没看一眼。陈国富又走过去，特意将笼子摆在垃圾桶上面，可猫还是没有上当，不知是识破了陷阱还是诱饵没有吸引力，陈国富不敢相信前者，所以他觉得是后者，诱饵需要改善。猫喜欢吃什么呢？他不知道，但他觉得应该是老鼠，因为对于野兽来说活物总是更有吸引力。

第二天醒来，去菜市场买菜的同时顺便买了个捕鼠笼。徬晚下班后，陈国富没有找猫，将捕鼠笼放置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随即回家睡觉，等他第二天去查看时，捕鼠笼里已多了一只肥硕的灰鼠，身上湿漉漉的，吱吱叫着。果然，城市里最不缺的便是老鼠。提着笼子回到家里，又被老婆数落一番，陈国富没有和她解释，因为解释只会换来更多的奚落，他心里很清楚。

老鼠是一种龌龊的动物，它身上的所有特征都是人类所讨厌的。陈国富将笼中老鼠倒在一个塑料桶里，老鼠一边叫着一边在光滑的桶壁上疯狂攀爬，他看准机会将老鼠一把攥住，布满老茧的食指与拇指死死捏住后颈皮，他必须万分小心，如果再被这个病毒集合体啃上一口那就真得去医院了。好在没出意外。老鼠身上黏糊糊的，好像有人在它身上吐了痰一样，陈国富将它扔在捕兽笼尾端放置诱饵的地方，随即便去洗手。

“你就不能干点正事吗？”老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啥才算正事？”陈国富没有回头，双手互相揉搓，满是泡沫。

“你抓个那玩意儿回来干啥？”

“你懂什么？前两天那个找猫的告示你看到没有，我知道那猫在哪儿，而且…”陈国富扭头说道，可话未讲完便被老婆打断。

“明摆着骗人的话你也信，谁会花两万块找一只猫？有那钱啥猫买不到？你想钱想疯了吧！”

“你不信拉倒，我信就行了。”陈国富十分厌恶的说道，接着将手冲洗干净，转身拿起毛巾简单擦了擦。

“哼。”老婆望着陈国富的身影，眼中满是不屑。

吃完早饭后，陈国富照常上班，下班后立马回家，拎着捕兽笼继续找猫，他感觉两万块距离自己只剩一步之遥，可这次他没找到，晃悠到凌晨两点多连猫的一根毛都没看见，无奈之下只好回家。老鼠的精神似乎有些萎靡，他担心老鼠饿死，于是放了些食物和水，第二天醒来，老鼠还是那样，食物和水分毫未动。

傍晚下班后，拎着笼子继续找猫，十点多时，在一处放电瓶车的棚子里找到了它，蹲在棚顶的墙上，眯着眼打盹。

“嗨，小猫！”陈国富小心的叫道，晃了晃手中的笼子。

猫睁大眼睛冷冷望着他，喵喵叫着。陈国富谄媚似的笑着，将笼子放在地上，随即缓缓后退，猫瞪着他，没有丝毫反应。这时一辆电瓶车朝这边驶来，灯光射进棚子里，猫的眼中立马露出警惕之色，电车进来以后，猫从墙上一跃而下，消失不见。

今晚估计又找不到了，陈国富心想。不过他没有放弃，拎着笼子，在他觉得猫可能会去的地方找寻，直到两点多才回家，给老鼠放上食物和水随即上床睡觉，次日醒来，水和食物依旧丝毫未动。

之后的两天，他都没有找到猫的踪迹，接着是三天，四天…一连过去七天，猫好像凭空消失一般，大街小巷转遍了，怎么也找不到，老鼠也在第六天死了，始终不吃不喝。这种专门偷吃东西的害虫，你给它东西吃它反倒不吃了，只吃偷来的，真是天生的坏种，陈国富心想。

第七天，就在陈国富准备放弃时，事情却突然出现了转机。猫居然出现在了小区里，蹲在亭子里的石凳上打盹。陈国富远远望着，不知是喜是忧，找到虽然找到了，可现在猫就在主人的眼皮底下，一旦碰到主人或是认识它的人那自己的钱就泡汤了。

陈国富悄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猫往更加阴暗的地方赶，晚上八点多，正是下班时间，回来的人很多，这小亭子虽然已算偏僻，可他还是不敢冒险。将猫赶出亭子后，陈国富立马跑回家，拎着捕兽笼准备下来，走到门口忽然想起没诱饵了，又回头将冰箱里那块猪肉塞进诱饵笼里，这才匆匆下楼。

猫依旧蹲在亭子里的石凳上，仿佛从未移动过一般。陈国富皱了皱眉，把笼子放在猫蹲着的石凳上，接着退后，死死盯着捕兽笼，心已提到了嗓子眼。路灯下的鹅卵石小路上走来两个女孩儿，经过陈国富时悄悄望了一眼，目光有些怪异。

猫摇晃着尾巴从黑暗中出现，走进亭子径直跳上另一张石凳，没有看那捕兽笼一眼。陈国富又上前将捕鼠笼放在猫现在蹲着的石凳，可还是不行，猫回来又跳上了之前的石凳，始终离那个捕兽笼远远的。

这畜牲怎么这么聪明，陈国富心里十分焦躁。难道是它不喜欢吃生肉？虽然他心里清楚希望渺茫，但总得试试。于是飞奔回家，将整块肉放锅里随便煎了煎，又赶紧下去，可还是不行，猫还是没有丝毫兴趣。远处小区门口传来的说笑声让他更加焦急，那些人很可能会过来，很可能会看到它，很可能其中刚好有人认识它，很可能那人就是猫的主人。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陈国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双手搓来搓去。对了，鱼！猫还喜欢吃鱼，陈国富忽然想到，看了下时间，现在去还来的及，拎着笼子匆匆忙忙赶去市场买了一条鲫鱼，放在诱饵笼里，又匆匆忙忙跑回来，期间不断祈祷猫别被熟人看到。回来一看，谢天谢地，猫依旧安安稳稳蹲在石凳上，陈国富松了口气，接着将捕兽笼放过去，满怀忐忑望着那猫，可依旧没用，猫还是和先前一样，压根没有过去的想法。

生鱼不行，难道它喜欢吃熟鱼？陈国富很不甘心，决定最后尝试一下，如果还是不行那就算了。拎着笼子回到家里，拿出鲫鱼下意识就开始处理起来，刀拍鱼头，然后刮鱼鳞，刮到一半忽然想到这又不是给人吃的，它一个畜牲，哪里有这么多讲究。于是直接放锅里煎起来，如果不是怕粘锅他甚至连油都不想放，胡乱煎了一下便将鱼放进诱饵笼里，又急匆匆的跑下去。

已经十一点多了，小区里的人寥寥无几，猫还在那里，似乎有些累了，蜷缩在一个角落睡觉。陈国富拎着笼子走去，还没走进亭子猫便已经惊醒，几个起跃消失于黑暗之中。将捕兽笼放在猫睡觉的地方，陈国富随即后退，过来一会，猫从黑暗中回来，走到另外一个角落，蜷起身子，眯着眼打盹。

这挨千刀的畜牲，陈国富老脸阴沉。耐着性子上前再把笼子换了个位置，可猫就是不上当，如此几次后，陈国富再也忍耐不住，怒气冲冲的走过去，将笼子里的鱼拿出，一把摔在柱子上，嘴里骂骂咧咧，拎着笼子回家去了。过了一会儿，猫从黑暗中回来，嗅了嗅地上那条鱼，然后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陈国富郁闷至极，回家以后也不洗漱，直接上床睡觉，老婆被灯光晃醒，从床上坐起，睡眼惺忪的望着他。

“怎么不折腾了？抓到猫了？”老婆喃喃说道。

“抓不到，那畜牲比狐狸都精，明天我打电话让他们自己来抓。”陈国富坐在床边脱鞋。

“现在告诉他们还有钱吗？”

“不知道。”

“要是人家一分钱不给怎么办？”

“怎么可能一分钱都不给，找到都给两万，我帮他们找到，没有一万也得有个五千吧。”

“找到两万人家是在告示上写了，提供线索给多少又没写，人家就是不给你咋办？”

“不给就不给，不给拉倒。”陈国富黑着脸说道。

“你真是个老实蛋，活该一辈子穷光蛋。”老婆冷笑道。

“那你说咋办？”

“那猫又不是什么稀奇货色，你就不会自己买一个吗？”

“胡说八道，那猫就在楼下，又不是找不到，我自己买干吗？”

“是，就在楼下，可你抓得到吗？”

“我抓不到，养它的人能抓到，明天让他们过来就行了。”

“可那样的话你拿的到钱吗？”

“那不然还能咋办？”陈国富语气有些烦躁。

“你可真是个死脑筋！想个办法把那个猫弄死，再买一个差不多的，就说是他们的，反正猫又不会开口说话，况且离家这么久，瘦一点，和主人生一点都是正常的。”

第二天早上，陈国富去厂里请了假，接着在市场里一个卖老鼠药的铺子买好了药，据老板讲这种药是专门用来对付狗的，不管大狗小狗吃了必死，回到小区，将药布置在各个角落，然后直接去宠物市场。

和集市一样，那里的人很多，很热闹，卖的都是些宠物幼崽，陈国富逛了一圈，卖成年猫的很少，成年狸花猫根本没有，可这点困难显然是难不倒陈国富。找到小猫，然后买它妈不就行了吗？

卖狸花猫幼崽的是一位老人，穿着黑色衬衫，坐在电动三轮车旁边，车上的笼子里放着小猫。

“这猫怎么卖？”陈国富问道。

“一口价，五十块一只。”老人举起手掌晃了晃。

“老猫呢？老猫多少钱？”

“你买老猫干啥？现在养都晚了，养不熟。”

“随便问问。”

“老猫不卖，我要留着抓老鼠呢。”

“实在点，给个价。”

“那你要真心想要的话，八百给你。”

“八百？你还真敢说，八百都够买只洋猫了，最多给你两百。”陈国富摇了摇头。

“四百，愿意我们现在就去拿猫，不愿意就算了。”

两个小时后，陈国富从宠物市场回到家里，怀里还抱着一只狸花猫。妈的，四百块买这么一个玩意儿，真是坑死人，陈国富有些郁闷，不过想到之后的两万块钱，那点郁闷随即烟消云散。这只狸花猫很瘦，很脏，由于常年戴着项圈，脖子上的毛有些稀疏，除此之外和那只猫差不多，陈国富仔细看了看，心里十分满意，感觉蒙混过关应该没问题。

陈国富将猫栓在厨房，随即待在家里，直到徬晚才下去查看那只猫的情况，在小区转了一圈，没看到猫的踪影，虽然感觉它可能死了，但没看到尸体还是不敢确定。第二天，陈国富继续请假，一大早便在小区里搜寻，在将近中午时，终于在小区围墙附近的绿化带里发现了猫的踪迹。猫躺在地上，呲牙咧嘴，身体干瘪，早已死去，旁边还有一小滩呕吐物，脖子上粉红色猫爪牌牌有三个可爱的英文字母“CAT”。陈国富将猫拉出来，它的身体冰冷僵硬，像是一滩凝固的水泥，接着把猫脖子上的牌牌取下，将尸体随手扔到门口垃圾桶里，兴冲冲的跑回了家。

回到家后，陈国富迫不及待的拿出寻猫启示，拨打上面的那个电话。

“hello？”电话那头传来清脆的女声。

“我找到你的猫了。”陈国富有些紧张。

“什么？”那边的声音有些疑惑。

“猫，就是寻猫启示上的那只猫。”

“可是猫我们早就找到了。”

“怎么可能。”陈国富一脸错愕。

“你可能认错了，我们那只猫我的一位朋友半个月前就帮我们找到了，现在猫就在家里。”

“胡说八道，那只猫一直在这边，他怎么可能半个月前就找到了，你那朋友肯定是骗你的。”陈国富有些着急。

“好，既然你非说你的猫才是真的，那么请你告诉我，它是男孩还是女孩？”

陈国富愣住了。

“你说他是骗子，我看你才是骗子嘞，请你以后不要打过来了，谢谢。”

“别别别，等一下，他真的是骗子，我能证明…”

电话被挂断了。陈国富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看着桌上那个粉红色的牌牌，厨房传来阵阵猫叫声，它似乎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