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年少,如履薄冰
今年,我十八岁了。
尽管身份证上的年龄是十七岁刚过十四天,却也没必要在意这一年半载的。毕竟相比人生百年,两三年的时光很容易被人忽略,青春尤其如此。就像这百年人生和那千年的历史相比,亦或这千年的历史和那亿年的宇宙相比,又或这亿年的宇宙和那无法被计量的、人类暂不可认知的“永恒”相比,更或者这人类尚能理解的“永恒”概念和那可能存在的,但人类永远无法理解、认知的超越“永恒”的存在相比。
对于大时代中的个人,自由总是稀缺的。无论高低贵贱,没有人能幸免于此。因为历史从没有分毫的停留,她总是将要跃迁到下个坐标。因而我常想她有自己的法则吗?还是她也只遵照“道”颁布的秩序?
我认为历史维系我们,我们也维系历史。这是多么辩证的话语。同时,辩证法本身也是辩证的。我想如果我需要的是一种站在现有的学术制高点,抨击自赏以获得欢愉的智慧,我应该将自己的灵魂毫无保留地献给它。我应该不分昼夜地啃嗜那些深邃的原著的血液。我所有的烦恼都应该会转化为快乐。
那么从这个角度看,我是一个有罪的人。因为我觉得人的灵魂太深沉,深沉到她似乎属于我们,却又是我们所不配拥有的。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将这颗沧海遗珠还给她自己。作为她栖身于我的回馈,顺便把心理和身体也送给她作为眷属。
所以在灵魂前,我大抵是跪着的,我的灵魂却站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她从何而来、为何而来、奔向何处,但只要她存在一日,你就决不能说这样的人是跪着的。诚然,我们所能感悟到的一切都有被彻底抹杀的可能。就像按常理而言,所有活着的人都会经历死亡这一结局,隔绝掉与世界的彼此联系。但恰恰如此,我才真正愿意将自己身心交付给我的灵魂。如果出卖我的灵魂可以永生,我这贪生怕死的腐儒不可能无动于衷。然而这美好被否决了。于是那灵魂中扣人心弦的正义、尊严与谦卑,就是我退而求其次所追求的价值。为此我想了十八年,过了十八年。到今天,这价值早已不是其次了。纵令永生可以实现,我也不愿意付出奴役灵魂的代价。
若真如此,那我是迂腐还是开放?是奴化还是刚强?是保守还是激进呢?同胞们,你们谁能认识自己的灵魂、安置自己的灵魂、探索自己的灵魂?你们谁又能务虚而不玄虚,决断而不惋叹,行旅而不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