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描述不好滥港河

.

我一直描述不好滥港桥

说桥呀酷似一朵白云

缓缓飘来

在湍急的水流里打盹

说滥港桥的立场

激流勇进

介于激流勇退之间

说成了

不断地遣忘

又不断地

从记忆里一遍遍打捞

说

总有一个月光撩人的夜晚

几只蛐蛐

将桥挪进梦里

其实蛐蛐嘶叫声

并不大

却是被一阵一阵

黄褐色的风

弄大的

它们即相互对峙

也相互依恋

还说

这月光如水

月光沛然的夜里

像月亮

那样具体

那样具体还有

整个滥港桥

前后左右

看见的

都是自己

还说滥港桥只剩下了

空旷

空旷中

以至于一条泥泞的小路

弯弯曲曲的

拐来拐去的样子

使我一直难以置信

此刻它

究竟

是离开还是离不开

还说

偏爱河里

一座滥港桥的身影

也的确

一条河的水

都来格外耐心地擦洗

反反复复地擦洗

直到

擦出越擦越像

我的一种滥港桥的印象

我一直描述不好滥港桥

说了又说

小铃儿那次过了桥

背影消失了

滥港桥

情不自禁地慢慢起身

歪歪扭扭的

紧紧跟着

越来越大的雾走了

.

二○一六年十一月

     《诗林》第六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