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寄诗之二：途经白桦林

题记：自古英雄尽解诗。

我独自出行，行在深山，山色远含空，

空野正劲的关山之风迎面吹来，

那片突兀而出的白桦林正站立着静候。

这里曾是剑戟相争的第一战场，

我看见几十年前遥远村落的灯火，

剩有岁月的残烬，

边关将士壮年的鲜血染上霜白的枝杆，

那些经年的伤口至今仍不肯愈合。

我用双手轻轻抚过，

回应着这祭奠凹凸岁月的唯一方式。

我缓缓循白桦林中隐隐而去的每一寸光阴，

寻找被无数个黑夜遗忘的滚滚硝烟。

北征的喊杀声沿树木的缝隙传来，

弹头破壳而出擦过泛白的戎装，

敌人携着林地作战经验从侧冀而袭，

奋起的士兵们只借白桦浸染的霜色绝地反击，

在深夜更深处结束这段短兵相接。

之后，乌鹊绕树三匝，

捡尽寒枝寻巢而栖，

黎明浮动着渐弱的月色收起昨夜的梦。

现在，脚下这片曾被夜色染黑的大地，

正依根的脉络向边关更远处延伸。

我来到与邻国接壤的哨所，

目光穿过一片苍茫，

看见五十五号界碑巍然静伫着面向那林立的白桦。

此时，偌大一场雪再次飘落起来，

与手中的钢枪一起伴做我第十九个深秋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