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前,土地宛如一个大家庭的共有宝藏,由集体精心管理着,农民们就像勤劳的蜜蜂,一起劳动,分工明确。每个家庭只有几分地自留地,口粮都由生产队分配,那时,粮食就如同珍珠般珍贵,大家珍惜每一粒。
1978年7月我高中毕业了,第二年同生产队也有6名青年毕业了,当年正值十八、十九岁的花样年华,我们就像初升的太阳,充满朝气。生产队长把我们编成一个小组,做一些轻活,从此我们就抱成一团,开启了劳动的生涯之旅。
一起拾麦穗啦!那个年代,每一粒麦子都像是大地馈赠的金豆子,舍不得让它们落在田里。六月初,我每天吃过早餐,就像欢快的小鸟,高高兴兴地拿起竹篮与小组的青年一起到田间拾麦穗。我将麦穗一根一根地拾起来,那麦穗像是一个个听话的小精灵,乖乖地躺在篮子里。这块地完成了,再去另一块地,直至把麦穗拾干净。别小看这些麦穗,积累下来也有好几百斤呢,它们就像一座小小的粮仓,一个生产队一百多个人,人均也能增加10斤粮呢!
一起挖地老虎。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吓人,其实它是个小虫子,就像隐藏在暗处的小恶魔,专门吃棉花的根。别看它小,若忽视了它,那它就会像肆虐的狂风,把所有的棉花小苗咬掉。所以,我与小组成员天天早上开始行动,起初不知在哪里找,乱挖一气,小小的棉苗被挖掉,好事变成坏事。后来,大人教我们怎样挖,看到棉花叶子干瘪了,就在旁边轻轻的挖,果然一个小白虫活蹦乱跳地被挖出来了,就像抓住一个狡猾的坏人,我们可开心了,再继续找目标,一个一个地挖出来,我们心中的目标是把所有的“坏人”都一个一个地揪出来。到了中午,生产队记工员开始数虫子,我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时按照虫子计工分,有个青年竟然把小条虫子分成两半……这行为就像一个滑稽的闹剧。
一起摘花生。那时,每个生产队都要种二十多亩地的花生,花生地就像一片绿色的海洋。全凭手工劳动,大人们先将花生挖起来,然后由青年小组负责摘花生,青年们就像勤劳的小蚂蚁,不觉得怎么苦,老人们坐一整天就觉得腰酸背痛,记得邻居的奶奶,摘了一天的花生,腰就像被压弯的老树枝,直不起来了,我亲自帮忙扶她起身。
这些花生晒干后少量分给老百姓,另一部分上交公粮。老百姓家分的花生就像宝贝似的舍不得吃,留着正月初一招待客人……
一起挖萝卜。每年冬天红萝卜成熟了,青年小组参与一起劳动,挖呀挖呀,一个个闪闪发光的红萝卜在手中跳动,就像红宝石在闪耀,此刻,食欲感大增,有的人毫不犹豫地用小锹刮皮,吃起来,看他们吃的样子,真的要流口水,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拿起萝卜吃起来,吃着吃着还要躲躲闪闪,若被队长发现了,还要被罚工分,就像做了错事怕被家长发现的孩子。
这些萝卜挖出来是为生猪越冬准备的,那时猪不像现在几个月就出栏,快的一年,有的长得慢的好几年呢?我们生产队有个小伙子当了三年兵,回来时,看到有头黑猪还在圈里,哇塞,俺当兵退伍了,猪呀猪呀你还在,那猪就像个老顽固,一直守在它的小天地里。
一起剥棉花。在种麦子之前,大人们把所有棉花秸全都要拔好,放在麦田边上,当种麦结束农闲时,大人们就开始剥棉秸,我们也跟着大人一起剥,那时,寒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我们的脸也被吹得黑黝黝的,有的手上还生了冻疮,有的手裂了冒血,就像干涸土地上的裂缝。天气冷,有的人就把棉秸围起来挡风,棉秸就像温暖的城墙。
那个年代的人抗寒能力强,也许是经历过风风雨雨、日晒雨淋磨炼出来的,就像经过千锤百炼的钢铁。
一边剥棉花,一边听老人讲故事,一个恶霸队长,跟邻居过不去,邻居家一妇女生孩子不满一个月,还叫她剥棉花,老人们很心疼,就把她藏在棉秸里,那个狠心的队长发现了还踢了她一脚,那队长就像一只残暴的恶狼。
回忆青春的故事真有趣,那时,没有电视,没有手机,大家共同的乐趣,就是跟着成人身边,一边玩,一边劳动,劳动就像一座大熔炉,我们从劳动中增智,从劳动中磨炼意志,从劳动中体验当农民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