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光,天色已浙黑,西边的太阳已徐徐下落,天边暗红色的层云布满天际,太阳下落的地方,四周的云彩,显得那样的绚丽多姿,云彩不断的变化着形状,一会儿层层叠叠,一会儿象白絮一样堆积在西边的山顶上,不一会儿,云絮又象四周分散开来,渐变成另一种形状,颜色由白色慢慢的变成了彩色,演变成了一片灿烂的彩霞,鲜艳争目。云彩下方的高楼建筑,看上去朦朦胧胧,象积木一样,整齐有序,建筑在彩霞的映衬下,一栋栋的栉次鳞比的坐落在远方。马路二边的大树,经过一天的太阳暴晒后,有些萎靡的树叶重新焕发出生机,一片的绿意盎然,在晚风中,树叶在微微的擅抖着,仿佛在抖落一天积存的灰尘。
“收工了”,随着班长阿亮的一声喊叫声和下班尖锐的哨子声,在工地高空作业的工人们,纷纷沿着挂在钢柱上的云梯有序的往下爬了下来。
阿庆是最后一个从爬下来到平地上的,长长的安全带钩子,随着他的脚步在地面上拖着,发着金属的“铃铃”声音,后面不断的溅起地上的灰尘,上身的工衣已经是湿透了,后背上泛起一层白白的颜色,那是衣服上挥发的汗水,结晶的盐份残留在衣服上的。二只手臂被夏日的太阳光晒的黑黑的,手臂上面带着残留的一层灰尘和泥巴,和手臂上的绒毛夹杂在一起,显得有些脏乱不堪,头上仍然戴着黄色的安全帽,帽子四周边缘,头皮被安全帽压了一条深深的印记,帽扣已被汗水湿透;脸上被太阳光晒的黝黑,和帽带遮着的皮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脚上安全鞋穿的有些变形,鞋头微微的向上翘了起来,表面已被磨的起了一层皮。
阿庆是一个建筑工人,老家在江西一个偏远的县城,小时候因家里比较贫穷的原因,没有读多少书,初中毕业就辍学了,辍学后,就一直跟着他父母从事务农的工作。书不怎么会读,但干农活,阿庆倒是一把好手,不管是耕田、插秧和打禾,在跟了他父母做一年多后,就样样精通了,做事干净利索,这个时候,他父母已经做事干不过他,没有他的效率和力气。
一次,夏天忙”双抢”,阿庆父母在一边拔秧苗,拔好后,父亲挑着一担的抰苗,送给另一边的阿庆,阿庆硬是一人将近一亩的田地在一天内给插完,父亲在岸上看着他的做事速度,不由的露出了笑脸,直呼着,”阿庆,不忙呼,上来喝口水呢!”阿庆回头应道:”不渴,插完这一片,我就上来。”一个上午的工夫,这块近一亩的田地,阿庆竞插完了一半。
“阿庆,插的那么快,下次帮我家的田地插一下。”路边经过的田嫂对着田中忙着的阿庆直呼着。田嫂是一个较懒的农村妇女,平常的爱好就是打麻将,平时一有空,必邀上几个牌友,来到水生家凑上一桌,开始没日没夜的打麻将,水生家有三张的麻将台,平时,特别在农闲时,家里三张麻将台必是坐的满满的,麻将不时的“哗哗”作响,出牌的声音响成一片,打牌的人,一般都抽烟,一边抽着,一边吆喝着出牌,牌室已被抽烟的人吐出的烟雾所充斥,田嫂坐在麻将台一边,不时的咳着,嘴里骂着,”你们这些烟鬼,能不能少抽些。”水生在一旁不停的忙乎着,他就靠收台费和牌桌的抽水挣钱,再卖点烟、酒水和零食之类,竞也做的有声有色,干劲十足,平时也不用去什么事情,就靠这个牌室,养活着他一个家。”水生,帮我来包”白沙”烟。”“好嘞”,水生在一旁应道。农村没什么娱乐,平时很多的人爱好就是去玩玩牌。
阿庆在上午田间忙完后,在回家的路上,又碰到打完牌的田嫂,田嫂远远的直呼着,”阿庆,家里忙完,帮我家的田地插一下嘞!”阿庆见她还在问,回应道:”你要问过我父母,才可以的呢!”田嫂笑着说:”可以哟,你帮我插苗了,以后我帮你介绍个老婆。”话没说完,田嫂格格的大笑了起来,笑起来有些吓人,嘴都要快裂到耳根边去了,嘻笑着看着阿庆,从阿庆旁边走过,身上的连衣裙快飘到阿庆的身上,一股香水味扑面而来,二边耳环随着她的脚步,左右的晃荡着,脚下的皮鞋踩着地面,发出“咔嚓”的声音,不多时,咔嚓声离阿庆远去,阿庆扭头看去,田嫂扭着腰,已快走到她的家门口。田嫂是个赶时髦的女人,平常爱打扮,很好玩,比较懒,一有空就会来水生家里玩麻将。阿庆有些脸红的继续往家里走去,在他看来,娶老婆还是很遥远的事情。
阿庆的平时喜好不多,因没有收入,也没有钱买手机,平时爱好,就是在家里看看电视,他喜欢看打仗的电视,特别是抗日的连续剧,只要回到家一有空,就会打开电视,找到有战争片的频道,滋滋有味的看了起来。阿庆的母亲则在厨房忙开了,在那里切菜,发出”当当当”的声音。父亲这时也回来了,放下手中的农具,在门口水池中,洗干净手上和脚上的泥巴,也来到了电视房,受电视的影响,阿庆父亲也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烟袋,从里面抓了一小把生烟,另抽出一张裁好小纸片,把小把生烟放在纸片中间,用手卷了起来了,卷好后,用嘴粘点唾液,把生烟粘好,一下子就做好了一支锥形的香烟,香烟粘好后,放入嘴中,用火机点燃生烟,猛的抽了一口,回味片刻后,一大口的浓烟从他嘴里面吐了出来,烟雾缭绕,片刻过后,电视房一房子的生烟味。阿庆父亲一边滋滋有味的抽着,一边也绕有兴趣的和阿庆一起看着战争的电视剧。
阿庆的父亲也是一个传统的农民,平时的话也不多,阿庆在初中毕业后,说不读了,他也没勉强阿庆继续去复读或读个中专,在他看来,农民只要认些字就可以,能写出自已的名字,可以算日常的算术就可以了,至于说上大学,他也不奢望,当然你能够考上,他也会支持阿庆继续上,有一次他就是这样和阿庆说的。考不上,就只有老老实实的做个农民,种好地。
到了下午3点左右,太阳光稍微弱了一些,随着阿庆父亲在客厅一声的“出工了”的喊叫声,叫醒了还在午睡中的阿庆,阿庆很不情愿的爬了起来,嘴里念叨着,“太阳还这么大呢!就在叫嚷嚷的喊出工了,非把人热死不可。”阿庆还是和他父亲一起顶着下午的烈日,往农田里赶去,开始了下午的农忙。来到了农田,继续着上午没有完成的插秧工作。
就这样,阿庆在家里足足忙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把家里农田的“双抢”给忙完了。阿庆又进入农闲的时间,阿庆不喜欢打牌,也不会打麻将,他也没有钱去玩这些农村农闲时的赌博娱乐。还是老样子,天天呆在家里看电视,看战争的电视剧,一集一集的看。就这样,阿庆跟着父母在家里务农忙了二年多的时间。
在阿庆在家种地第二年的国庆节,在广东打工的同乡阿亮从广东回来了,阿亮也算阿庆堂亲,还没有完全出五伏,由于距离和车费较较贵的原因,他平常很少回来探亲,要回来也是节假日才偶尔回来。阿亮也没有娶老婆,回来也就是看看父母,回来玩一下,阿亮从学校出来有好些年了,进入社会也有好几年的时间,在社会混得已是游刃有余,基本上什么都会,到家后,一有空就会去阿水的家里玩起了麻将。有一天,和田嫂等又在阿水家里凑成一桌玩了起来,麻将声不时的“哗哗”作响,阿亮翘着二郎腿,嘴上叼着一支烟,左手上粗大的黄金戒只格外显眼,二眼全眼贯注的盯着眼前的一排麻将,二手不停的忙乎着,将牌拼凑成对,随着他上家一声“二万”的出牌声,阿亮将手上的烟,快速的叼在嘴上,右手快速的打出一张“西风”牌,嘴上喊着“西风”,打出牌后,嘴里猛的抽了一口的烟,品味了一会,慢慢的将烟从嘴里吐了出来,一圈烟雾顿时笼罩在麻将桌的上方。
“你这个烟鬼,能不能少抽点!”田嫂一边咳嗽,一边骂道。阿亮嘻笑地应道:“抽烟是我的最大爱好,少抽不了呢!”
中午,阿亮玩完牌后,他听说阿庆没上学了,一直呆在家里,农忙后就一直在家里闲着。阿亮于是来到阿庆家,他去阿庆家是有目的,他在外面的工地缺人,想着拉阿庆出去打工、挣点钱。他来到阿庆家门口,在门口大声的喊着“阿庆,阿庆”,阿庆在电视房,听到了阿亮的喊叫声,忙着应着,“在了,在了”,跑了出来,在大门口看了阿亮,只见阿亮手拿着手机,嘴上叼着一支烟,看到阿庆后,叫开了,“阿庆,在家里忙什呢,呆在家里有什么意思。”他将香烟夹在左手,粗大戒只故意在阿庆眼前晃荡着。
阿亮这二年在外面打工,挣了不少的钱,这几家帮助家里建起三层的小洋楼,他自已也买了一部”长城”牌SUV小汽车,家里的电器也一应俱全,大的平板电视、洗衣机、空调、冰箱等电器基本全配齐了,自已的穿戴也显的特别的洋气,除了脸较黑外,身上是一身的时髦,上身穿着品牌的短袖衬衣,下身穿着时尚牛仔裤和黑色皮鞋,除了手上一支烟,另一手拿着一只大尺寸手机,左手手指上戴着一只硕大的戒只,上面印着一个清晰的”发”字。说起话来,也是粗大的嗓门,一幅暴发户的样子。
阿庆看到外表阔绰的阿亮,连忙叫着,“哥,请里面坐”,阿庆手搭着阿亮的胳膊,一起走进了阿庆的电视房。“还喜欢看打仗电视呢,真是没长大!”,阿亮一边嘴里说着,一边找个凳子,坐了下来,阿庆应道:“没事了,不看下电视,能干嘛。”“阿亮哥,我不喜欢天天呆在家里,也不喜欢干农活,又没什么收入,这次回来,看能不能也带我出去打工呢?”阿庆继续说到。“可以呀,我今天过来的一个目的,就是想问下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出来打工,去广东看下外面的世界,再给自已和家里挣些钱。”阿庆说道:“可以的,我早有这个想法,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这次你回来就好了,想着跟你出去挣点钱,看下外面的世界。”阿亮说道:“我现在做的事,和准备带你做的事,比较辛苦,和家里干活差不多,也是长期在外面干活,只要你能适应家里农活,就可以干。”“我可以的,家里农活我都干了几年了,样样会做。”阿庆应道。“我要过几天才回广东,你这二天和你父母商量好,再答复我,他们也同意,我再带你出去打工。”阿亮不放心的和阿亮说道。阿庆说:“可以的,晚上就和他们商量好,明天就答复你。”阿亮没再坐多久,就回他自已家里去了。
晚上,父母都回来了,吃过晚饭,阿庆父亲习惯性的在烟袋中,反复左右的搓揉着抓了一小把生烟,小心翼翼的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方形小纸片上,慢慢的用手揉成一支锥形的生烟,卷好后,放在嘴上,涂点唾液粘上,做好了一支生烟,他顺手把做好的生烟细的一头放入口头。阿庆这时说话了,“爸爸,阿亮前几天从广东回来了,他过几天就又要回去打工,这次,我想跟着他一起出去打工,我不想在家里呆了,出去还可以挣些钱回来,你看阿亮,现在回来多风光,还买了汽车。”阿庆父亲听后,顺手拿起桌上打火机,“叭”的一声,打着火机,顺势点着了嘴上生烟,还是习惯性的猛的吸了一口,在口中回味了片刻后,吐出一大口的烟雾。“也可以,你现在也有这么大了,是该到外面去闯闯,只是你从没有出去远门,外面的世界还是挺复杂的,你要多加小心,遇事三思而后行,犯法的事不要去做,本本份份的打工,遇事可以多问下阿亮,他出去的时间久,比较有经验。”阿庆的父亲在吐出一口生烟后,和阿庆这样说道。“我知道呢,刚出去,肯定听阿亮哥的。”阿庆应道。就这样,阿庆的父母同意了阿庆随阿亮出去打工的想法。
第二天,阿庆想着父亲同意了他出去打工想法,欢快的、蹦跳着往阿亮家跑去,他要告诉阿亮,他父母同意他出去了。阿庆别提有高兴了,外面微风拂面,他感觉呼吸的空气是香甜的,双耳的空气随之着他欢快的脚步,在耳边呼呼作响,路边的小溪,溪水哗哗作响,象音乐一样,格外的悦耳,二边的小草在微风中晃动着,仿佛在庆祝他即将的远行,天上的白云,也在随着他的脚步,在天空中奔跑着,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在路上,他又碰到了前去水生家打麻将的田嫂,田嫂看到阿庆这么高兴的蹦跳着,“阿庆,什么事这么开心呀?是不是捡到钱了。”田嫂嘻笑的、大声的和阿庆说道。“我要回去打工挣钱了,挣了钱,我也要买部手机。”阿庆欢快的应道。“哟哟,真是好事啊,出去挣了大钱,到时要请客哦。”田嫂继续开玩笑的说道。“好嘞”阿庆快步的从田嫂身边跑过,不一会,阿庆到了阿亮家里,阿亮正好也在家,阿家将父母同意他和阿亮一起广东的消息告诉了阿亮。“好的,你在家里准备好,过二天我们就出发回广东,那边老板在催我们回去呢。”阿亮高兴的同阿庆交待道。
二天后,阿亮早早的开着他的SUV轿车,来到了阿庆家的门口。“叭、叭”的二声,阿亮下了车,“阿庆,准备好了吗,出发了!”阿亮大声的在门外喊着,“好了,好了”,阿庆的父亲的在里面回应道,片刻过后,阿庆父亲手提着一个大的箱子和阿庆一起出来了,“快点呢,今天争取早点赶到广东”,阿亮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尾门,阿庆父亲将箱子放在了后尾箱,顺势关上了尾门,一切准备妥当后,他将阿亮拉到一边,“阿亮,阿庆这次出去打工,你要多多关照他一下,他从没出过远门,也没什么社会经验,到了外面,有些事情,你要多教教他。”阿庆父亲这样和阿亮交待道,“阿叔,你放心,他也是我弟,肯定会教他,该帮的也会帮助他,你放心!”阿亮回应道。“这我就放心了,你们抓紧出发吧,阿庆有空要打个电话出发,报个平安。”阿庆的父亲有些不舍的和阿庆、阿亮说道,阿庆“嗯”了一声。
阿亮点上一支香烟,启动小车,他们就这样出发了。不一会,小车就上了去往广东的高速公路,阿庆默默的看着公路二边向后飞驰的树木,心情有些五味杂陈,一个是就此离别了生活近二十年的老家,和陪伴了近二十年的父母,有些不舍,离开老家的山山水水,要到陌生的广东去,心里也没有底,也不知道那边的生活习惯适不适应,是不是也和老家一样,那边也吃辣椒,那边的人好不好相处,工作能不能适应和胜任,这些都是在他心里一片的空白,都是后面要应对的,心里显得有些空落落的。“阿庆,想啥了?你放心那边,一切有我了,我在那边是带班长,一般工作都听我的安排,你放心呢!”阿亮似乎猜透了阿庆的心思,这样说道。“好呢,有你在,我就放心了。”阿庆扭头应道。“你在那边,性格要开朗一些,要学会和其他的人打交道,不要在家里一样,一个人一声不吭,也不要太老实,太老实有些人会欺负你,当然,有我在,一般人也不敢欺负你!”“嗯”阿庆应道。
小车一路的在高速飞驰着,阿亮开的比较的快,也超过了一部一部的车辆。到了中午时刻,他们在中途的高速休息区,一起吃过饭,休息片刻后,阿亮在服务区加油站,加满油后,又重新开上了高速,一路的朝广东方向奔去。
在下午的四点左右,经过阿亮的一路驾驶和长途拔涉,小车终于安全的到达了阿亮所说的工作的地方,一个比较大的工地上,阿庆和阿亮卸下了车上所带的行李,放在工地的临时工棚里面,阿亮为阿庆找了一个空的床位,“阿庆,这就是我们以后暂时住的地方,你收拾一下这个床位,这个床位就是你后续睡的地方,东西可以放在床位的下面。”阿亮指着一个空的床位对阿亮说道。“嗯”阿庆随口应道,于是他将带来的箱子放在了床位下面。“你先休息一下,等下六点钟开饭,我去工地看一下。”阿亮对阿庆说道。阿庆收拾了一会床位,将被子和席子等在床位上铺好后,感觉有些累,就随机坐在了床位,看着宿舍的环境。
宿舍一共摆了五张床,全部为上下铺,基本都住有人,大部份床位上有些凌乱,被子随机的卷成了一团,有些枕头放的乱七八槽,床上杂乱的放有一些杂志、衣物等,有些衣服比较脏,坐在那里都可以闻到一股浓浓的酸臭味,那个应该是衣服出汗了,工人的衣服没有及时清洗,散发出的臭味;床底下散乱的放着一些运动鞋和解放鞋,应该住里面的工人换下来,外表看上去也是脏兮兮的一片,脱下来后没有经过清洗,散发浓浓的脚臭味,阿庆感觉在里面呆久了,甚至有些头晕,这股混和的味太浓了。
到了快六点的时候,阿亮戴个安全帽从工地回来了,他摘下安全帽,和阿庆说道:“工人们马上就下班了,等下一起到旁边的厨房吃饭,等下我找付碗筷你,晚上吃完饭后,早点睡觉休息,明天我带你去正式上班。”“好呢”,阿庆回应道。
过了一会儿,门口一阵的嘈杂声,“阿庆,过来吃饭哦!”阿亮在外面喊着阿庆,“来了”,阿庆一边应着,一边快步向旁边厨房走去,来到厨房门口,阿亮刚好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付碗筷,看到阿庆,将碗筷递向他,“后续你应固定用这付碗筷,吃完饭完,自已洗好,找个位置放好。”阿亮向阿庆交待道。“好的”,阿庆一边接过碗筷,一边应道。跟随着旁边排队的工人排队打菜。轮到阿庆了,厨师师傅打了一勺的青椒炒肉和一勺豆芽菜给阿庆,一边说到:“阿庆,饭在那边,打完菜再去那边装饭。”刚才应该是阿亮同厨师说过,晚上加一人的饭菜,厨师才这么快的就知道阿庆的名字,阿庆感到莫名的亲切。装好饭后,阿亮已经在前面喊开了,“阿庆,快过来这边吃。”阿庆抬眼望去,只见阿亮坐在一个桌子,旁边空着一个位置,这个位置,应是他留给阿庆的。其他的工人有坐着的,有站着的,有蹲着吃饭的,形态各一的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吃着,应是辛苦了一天,肚子也饿了,才这样不顾吃相吃的。阿庆端着饭菜坐在阿亮旁边,也吃了起来,这个菜基本还合阿庆的胃口,有辣椒,菜也比较辣。
晚饭后,工人们快速的洗完澡后,换上平时便服,就三三俩俩的出去玩去了,阿庆因刚到,人生地不熟,只好又重新坐在床边,在那里干坐着。阿庆的对面,阿庆对面坐着一个老一点工人,年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在那里看着手机,抬眼看到刚来在那里干坐的阿庆,抬头就说到:“刚来的吧,老家那里的?”阿庆应道,”江西的”,“江西老表,好哇,我姓张,来自湖南,我祖上就是从江西过去的,和你们是真的老表啊!阿亮也是江西的,他是我们的带班的,他们叫我老张。”老张高兴的说道。“我叫阿庆,张师傅,你就叫我阿庆好了,以后多关照。”阿庆看着老张应道。
老张虽说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但看上去象五十岁的人,也是黑黑的皮肤,个子不高,笑起来脸上已是起了较深的皱纹,胸前到颈部的位置,有一个明显的三角形的黑印,应是白天在外面工作时,这个区域没有被衣服遮着,裸露着长期被太阳晒的,和周围皮肤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老张一看就象老家的庄稼汉,笑起来也是一幅纯朴的笑容。
不一会儿,阿亮从旁边的房子过来了,手上拿着一套新的工衣,“今天,坐了很久时间的车,明天还要早点出工,晚上早点,我住旁边,有什么事,可以叫我。”阿亮一边和阿庆说道,一边把工衣递给了阿亮,“明天出工要穿工衣,有什么不清楚也可以问下对面的老张。”阿亮继续说道,说完阿亮就走出去了。他是个忙人,回去了一段时间,现在他要重新熟悉目前的工作状态。
不一时,出工玩的工人,陆续就回来了,房间里一下的热闹了起来,工人们互相的开着带点“荤”的玩笑,不一时,又是一阵哈哈的大笑声。这时,一个叫阿华工人,从口袋掏出一包“白沙”牌香烟,从里面抽出了几枝,第一支他就递给了老张,“老张,来一支”,一边说着,一边丢给了老张,老张眼疾手快,一下就接住了香烟,阿华随后又熟练的又发给其他的几位抽烟的工人,几位不抽的就没有发,应该这几位是烟枪,平时有这种默契,阿华发烟就发给几个抽烟的,当他看阿庆时,“新来的,抽烟吗?要不来一支。”阿华朝着阿庆说道,阿庆急向他摆手,嘴里说到:“不抽,不抽,谢谢!”随着“啪”的一声火机响,老张点然了自已嘴上的香烟,其他抽烟的也纷纷点着了自已嘴上香烟。片刻后,屋子里面已是一屋子烟雾和烟味。阿庆被这些烟雾呛得有些难受,他有些不适应里面浑浊的环境,于是,他站起身来,走出了这间房,到门口深深的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他实在受不了这么多的抽烟的,同时在里面抽烟。
不一时,屋子里面又传出哈哈的大笑声。阿庆看着黑夜上空,寥寥的几颗闪闪星星,不由的感概,难道打工的生活,就是这样的过的,后续也要天天的这样过,不知道自已能不能适应这样的环境,能不能长久的做下去,多挣点钱,自已心里也是没底。前面的空地的草丛中,不时的,传来“叽叽”的蟋蟀的声音,偶尔还有青蛙的叫声,这样的环境,感觉和老家农村有些相似,老家农村也是这样,一到晚上,前面的水沟中,就会有蟋蟀和青蛙的叫声,难到发达的广东也象老家一样。这时,阿亮走了过来,“阿庆,怎么跑出来了?”阿亮朝着阿庆说道,“没事的,我就出来透透气。”阿庆应道,阿亮扭头向房子里看去,似乎知道些什么,“阿庆,慢慢你就会习惯的,慢慢的也会适应工地环境,他们几个“烟枪”,是这样的,过会就好了,快点进去准备睡吧。我和其他的工人说一下,叫他们晚上不要吵,早点睡。”阿亮一边和阿庆说着,一边走进了阿庆住的屋子里,大声说:“你们再玩一会儿,就开始睡觉,不要吵到别人,影响其他人的休息。”房间顿安静了下来,阿华嘻爱的和阿亮说到:“领导,我们过会就睡了。”阿庆这时也回到了自已的床上,阿庆脱掉了自已身上的外衣和裤子,上床后,靠在床头休息一会,迷迷中他就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约六点半左右时间,“阿庆、阿庆”,阿亮就过来叫醒了阿庆,“阿庆,快起床,刷洗一下,旁边吃个早饭,出工了。”阿庆朝着起来的阿庆说道,“后续每天要养成习惯,每天这个时间点起床,吃过早饭后就去工地上班。”阿亮继续和阿庆说道。“好的,阿亮哥,我知道了。”阿庆回应道。
早饭后,阿庆随着其他的工人一起来到了旁边的工地,这是个很大的工地,工地周围还是一片荒草、荒地,怪不得晚上能听到蟋蟀和青蛙的叫声,这是一个钢结构的建筑工地,工地上已经立起部份的钢柱和钢樑,一部大型吊车已经提前来到工地,停在工地的一角。“集合了!”随着阿亮的一声喊叫声和尖锐的集合哨子声,到达工地的工人纷纷在工地正前门集合成队伍,队伍站成二排,阿亮把阿庆在前排的边位,队伍站好后,阿亮开始安排今天的工作,他分别安排了钢架的安装人员,地面吊运人员和地面材料的搬运人员,阿庆因为刚来的原因,被安排和老张一组,做地面物料的转运工作。随后队伍解散,工人各自按照阿亮的安排,做准备工作了,高空作业人员纷纷系好安全带,已系好的人员,有序的从钢柱上的软绳梯一步一步的爬了上去,每上一步,绳梯因为是软的,梯子在柱子上晃荡着,看着阿庆有些傻眼,他感叹工人的艺高胆大。阿亮不一时,他找到阿庆,给了他一顶字全帽,并和他做了一些工地安全方面的培训,最后,他和阿庆交待道:“工地有一定的危险性,记住一定是安全第一,不做危险的事情,高空作业一定做好防护,才能开展作业,不可盲目的作业,这个和老家干农活,是不一样的,要切记。”阿庆应道:“我记得了!”阿亮又对着一旁的老张交待道:“这段时间,你带一下阿庆,和你一组做地面的物料转运,有些事情你要教一下他。”“好的,你放心,我带他一起做,慢慢的熟悉工地的作业。”老张回应道。
阿庆戴好安全帽,跟着老张来到了一处材料旁,这些材料都是一些小的零部件,有螺丝、钢条等,老张对着阿庆说道:“我们二人的工作,就是把这些小部件转运到相应的安装工位,看似简单,但你要熟悉这些部件是用在哪个位置,才清楚转运的工位。”“张师傅,我慢慢跟你学,开始你说搬那我就搬那,听你的指挥。”阿庆回应着。于是,阿庆跟着老张一人各提着有二三十斤的部件移到了对面安装工位,阿亮正在那边指挥吊机,开始吊运着钢柱,准备安装这条钢柱,指挥的哨子声和叫喊声响成一片,吊机师傅按照指挥人员有序的将钢柱吊运到指定的位置,进行安装。阿庆手提着部件,按照老张指引,放到了指定的安装位置,然后,又回去继续的做人工转运。“阿庆,我们二人一起抬这个大一点的钢条过去。”老张在前面喊着,阿庆赶紧的走了过去,那是一根长的钢条,估计有一百斤左右重,老张和阿庆一人一头抬着,向对前走去。“小伙子,不愧是年青人,力气大,做事利索。”老张在前面对阿庆夸讲道,“我是从农村出来,不缺力气。”阿庆回应道。老张不由的大笑了起来,“好样的,阿庆。”老张继续夸着阿庆。
不一时,阿庆已是大汗淋漓,汗水已湿透他的背上衣服,嘴上已是有些气喘吁吁,地面上小部件也搬的差不多了,老张这时已经坐在工地旁边的砖头上,喊着阿庆,“阿庆,过来休息会,抽支烟。”阿庆看着地面材料快搬没了,快步的走到老张旁边,“抽支烟,你抽的话,我给你一支。”老张一边说着,一边从工衣里掏出一包香烟,“我不会抽,阿叔你自已抽吧,我就息会。”阿亮也坐在离老长不远的砖头上。“叭”的一声,老张点着了他嘴上的香烟,在那里攸然的抽着,烟雾随着微风,吹向了工地的外面,向着不远处的杂草丛中飘去。“阿庆,累不累,还习惯吧?”老张在吐出一口浓烟后,朝着阿庆说道,“开始有些,现在胳膊都有些火辣辣的。”阿庆老实的回应道。“刚开始是这样,你不要急,事是做不完的,慢慢的你就会习惯,就象家里种田一样。”老张接着告诉阿庆。“嗯”,阿庆随口应着,眼睛看向高空上作业的同事。
高架上面有几位员工,其中一个就是阿华,只见他系着安全带,安全带钩子钩在钢梁上安全钢绳上,小心翼翼的在上面走着,一手牵着安全带,一手拿着钢条,和对面钢梁上的工人,一起抬着一支钢条在上面缓慢的移动着,他们要将钢条挪到前面的钢梁上“耳朵”上,“耳朵”上有几个事先钻好的孔位,阿华将挪过来的钢条和这个钢“耳朵”一起用螺栓拼在一起,同时,另一边也是做的同一个动作,二边先拼好位置,阿华从随身的背袋中取出一支螺栓,穿在拼好的钢“耳朵”和钢条之间,随着一阵的”哒哒”的机械锁螺丝的声音,阿华锁定了一个螺栓,不一时,另几个螺丝在阿华熟练的一样动作中,就全部锁好了。阿华这时抬起了头,刚好看到阿庆在看着他作业,“阿庆,看啥呢,是不是也想上来试一下?”阿华朝着阿庆开玩笑的、大声说到,“我现在可没有你这样的胆量和本事。”阿庆朝着阿华回应着。阿华“哈哈”的笑了起来,看到老张在一旁抽烟,他的烟瘾也上来了,随手从大大的工衣口袋中,取出香烟,从里面快速的抽出了一支,递到了嘴上,“叭”的一声,点燃了香烟,他二脚骑在钢梁上,在上面抽了起来,全然不顾一脸的泪水,泪水顺着脸颊流在了下巴下的帽带上,帽带已经被泪水湿透,帽带下面积成着没有被帽带吸收的水珠,水珠随着阿华头部摆动,流落了下来,“嘀嗒”一声掉在了阿华坐的钢梁上面,片刻过后,滴在梁上的水珠就被太阳晒的炽热的钢铁蒸发了,留下一点点的汗迹印。阿华抬头望了一下天上炽热的阳光,黝黑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发亮。
在休息片刻后,阿华继续着他的高空作业,阿庆和老张重新在地面上忙开了,一会二人抬材料,一会儿分别单独的搬运小的物料。
时间快到中午,随着阿亮一声响亮的下班吹哨声,高空作业人员纷纷从上面顺着绳梯爬了下来。“阿庆,收工了。”老张在前面喊着阿庆,“嗯,好的。”阿庆放下手中的零件,一边回应着。下来的人员纷纷解下身上的安全带,快速朝着不远的饭堂走去。高强度的工作了一个上午,他们肚子应是早就“咕咕”叫了。阿庆也早饿了,只是都没有吭声,他也不好说,他跟上老张也快步的朝着饭堂走去。
快来到饭堂,前面已是一片嘈杂的声音,只见工人们纷纷拿着自已碗筷在后面排队打菜,已打好饭菜的人,快速的来到饭桌前,坐了下来,大口的吃了起来。“阿庆,快一点。”阿亮已经打好饭,从排队中走了出来,朝着阿庆喊道。阿庆也快速的从自已的固定位置,拿着碗筷来了队伍的后面,不一时,阿庆也打到饭菜,坐到阿亮的旁边,也大口的吃了起来,他也确实是饿了,双手抬了一个上午的材料,有些酸了,右手拿筷子都有些不自然了,双肩也有些火辣辣的。“阿庆,还好吧,能不能做的来,刚开始可能会比较辛苦,慢慢的就会适应,你看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阿亮关心的问道。“还好,和老家的农忙“双抢”差不多,应能做下来。”阿庆一边吃,一边应道。“上午我和老板谈好了你工资,和其他人差不多,也是一百五十元一天,拿日薪,包吃住。”阿亮继续和阿庆说道。“可以的,你谈的我放心。”阿庆回应道。“中午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太阳比较大,下午三点上班,到时,我会叫你。”“嗯”,阿庆应道。
吃完饭后,阿庆回到了旁边的宿舍,老张已经坐到他的床头,手上拿着一支已点燃的香烟,看到阿庆,“阿庆,上午表现不错,干起来比我快,力气也比我大,不愧是年青人啦。”老张笑着朝阿庆说道。阿庆有些疲惫的坐在自已的床上,看着老张,笑了一下,“还是你们厉害,搞建筑还是挺辛苦的,你能坚持这么久。”阿庆回应道。“我是没办法,必须养家呀,不干活怎么行。”老张笑着朝阿庆说道。
阿庆有些疲惫的靠在床头,不一时,阿庆就“呼呼”的睡着了。外面还是一片的喧哗吵闹声,但阿庆实在有些疲惫,靠在床头一下就睡沉过去了。
到了下午约2点50分左右,阿庆被旁边的手机闹钟吵醒了,刚好对面的老张也起来了,“阿庆,起来出工了。”老张对着阿庆说道。“好的,是该起来了,感觉睡了很久。”阿庆一边说着,一边爬了起来,阿庆原来基本没有午睡的习惯,有时田里忙完,回来中午也是看看电视,在这里,突然中午睡这么久,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起来后,阿庆还是和老张、还有其他的工人,戴上安全帽顶着下午的太阳一起朝着旁边的工地走去,开始了下午的工作。阿庆和老张还是继续上午未完成的转运物料工作,从这头转到另一头,转到需要物料的工位。
虽然时间已是下午3点多,但阿庆感觉下午的太阳比上午还是要强烈一些,太阳光晒在手臂上火辣辣的,紫外线比江西老家这个季节还要强一些,阿庆不由的将手臂上因为热才卷起的工衣又卷了下来,盖住裸露的手臂,这样感觉会好一些,炽热的太阳光不会直接的赤裸裸的直射到手臂上。“阿庆,比较晒吧?明天可以戴个大点草帽,这样会好一些。”老张有些关心和阿庆说到,阿庆对草帽太熟悉了,在老家,农忙时天天戴着,可以防太阳直晒。“明天看情况,有草帽再戴一下也可以。”阿庆回应道。说完他和老张二人抬起一根粗的圆管,向着阿亮的安装工位走去。
“阿庆,能吃消吗?刚来可能会比较累,感觉太累了,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再干,不着急,慢慢的适应这个工作。”一边在指挥吊运的阿亮看到汗淋淋的抬着钢圆管走过来的阿庆,大声的说道。“还行,就是感觉这边的太阳光比老家的要强一些,晒的手上火辣辣的。”阿庆放下钢管后,回应道。一旁的老张也接着发话了,“他挺能干的,力气大,做事也快。”
不觉中,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六点左右随着阿亮一声“收工了。”和下班的哨子声,工人们陆续收工下班了。阿庆也终于完成了第一天上班的工作,在他看来,这里的工作虽也比较辛苦,但基本和老家种地差不多,基本还是能够适应,想到第一天就挣了一百五十元,一天的劳累,心里感觉也舒坦了很多,这是他自已挣的第一笔钱,他目前的渴望,就是和其他年轻人一样,有一部属自已的大屏手机,这样,他可以在下班后,可以方便的打电话,可以和朋友聊一下微信,特别是可以看自已喜欢看的电视剧,这样,班后生活,也会象他们一样丰富一些。
晚饭后,阿亮邀阿庆去周围走一下,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感受下广东这边的纷围,他们沿着工地旁边的一边绿化路向工业区里面走去。阿亮一边走,一边介绍道:“这里只是广州市周围的一个工业区,不能算是城区,城区离这里还有些距离,后续有机会我们去市区里面玩一下。”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了,工业区里面的一个生活区,基本工业区里面的吃、喝的都是在这个生活区里面购买,这里倒是很热闹,有些象老家集贸市场,生活用品基本样样都有。各种小摊、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三俩的打工妹,手挽着手,嘻笑的从阿庆旁边经过,她们穿着时尚,有穿连衣裙的,有上身短袖衬衣,下身穿着紧身牛仔裤的,穿连风裙的女孩显的风情万种,裙子在晚风中,轻盈、飘逸;穿牛仔裤的女孩,一扭一扭的在前面走着,显得很是时尚。
阿亮在一个烧烤店门口停了下来,他喜欢吃烧鸡,他买了一只整鸡,“阿庆,我们去前面的超市门口吃了这只烧鸡。”阿亮一边说,一边指向了前面超市前的一条长凳子。来到凳子旁,他们坐了下来,阿亮用手将烧鸡从中间撕成了二半,自已一半,另一半给了阿庆。二人大口的啃了起来,“太好吃了!”阿庆不由的感叹道,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香的烤鸡,怪不得阿亮喜欢吃,阿庆在老家可没有这样吃过。
不一时,超市门口的音响响起了音乐,周围的人群立刻排成了几排的队伍,阿亮说道:“他们准备跳广场舞呢。”排成队伍的人群,随着音乐的节拍,跳了起来,刚路上看到的那几个打工妹,也排在里面,随着节拍,翩翩起舞。周围围了一圈不会跳的或者是看热闹的,一首曲跳完后,周围人群中立刻有人拍手叫好。跳舞的人群,纷纷也来了兴致,跟着第二首音乐,兴奋的跳了起来,不一会,纷纷大汗淋漓,但兴奋起的跳舞人群,仍就高兴的跳着。
玩到晚上9点左右时间,阿亮和阿亮回到宿舍,洗完澡后,就分别睡觉去了。
就这样,阿庆在工地做转料的时间做了有十天左右的时间,他的工作获得老张的称赞和阿亮的认可,有一天早上阿亮开完早会后,手里拿着一根黄色的安全带,找到了阿庆,“阿庆,你现在地面上的工作,基本都会做了,后续慢慢可以上高架作业,要都会做,这样才比较好。这根安全带给你用,上高架就必须戴安全带,安全带也是保命带,一定要戴上。”阿亮对阿庆说道。“好,这几天,我尝试爬一下看。”阿庆应道。爬高对阿庆来说,他是不怕,小时候经常爬上很高的树去掏鸟窝。
阿亮说完的第二天,地面的转料工作不多,老张一人就够了,阿亮于是尝试安排阿庆爬矮一点平台进行安装作业。平台的立柱上有一根绳梯,那是上去平台的通道,阿庆戴好安全带好,按照阿亮的交待,尝试着第一次爬这个绳梯,绳梯说是梯子,其实就是二根粗麻绳,中间隔一步栓一根粗的木棒,人员是踩着梯子上木棒一步一步往上爬的,上下二头分别梆定。阿庆第一次爬这种梯子,心里没底。他按要求先将安全带挂上高位梯横杠上,随后伸手抓住一根横杠,然后脚踩在最底下第一根横杠上,用力准备往上爬,没成想梯子是软的,人也立刻失去了重心,阿庆人也立刻的往后面仰,人也滑了下来,还好只是梯子的第一个台阶,人只是滑了下来,没有摔倒,旁边的阿亮叫阿庆多尝试,找到平衡后,就可以爬上去了。阿庆尝试了几次,找到平衡后,慢慢的爬上了不高的平台,他按要求将安全挂钩挂在立柱的孔位里面,人坐横梁上,坐稳后,尝试着安装梁和柱接口的螺丝,随着一阵“哒哒哒”声,阿庆就用手电转工具锁好了第一个螺丝,同样的方法,再去锁剩下的其余几个螺丝,不一会儿,一个接口的所有螺丝全部锁定。“可以啊!阿庆,干的挺好呀。”一知何时,阿华声音的从上面传了下来,阿庆抬头一看,阿华正坐在高处的梁上面朝自已说话呢。“要向你学习啊,刚开始做,做的不是很利索。”阿庆朝着阿华说道。“我刚来时,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的,生怕掉下来了,你的胆子还可以。”阿华继续说着。“我小时候经常爬树呢,所以也不怕爬高。”阿庆笑着回应道。“哈哈,怪不得。”阿华在上面哈哈的大笑了起来。阿华随手丢掉手上小截烟头后,随身又开始做他的工作了。
掉下的烟头从阿庆前面旋转的落下,“真是个烟鬼,不停的抽烟。”阿庆看着转身的阿华,心里暗暗的说道。阿华虽说喜欢抽烟,但也得到阿亮和老板的喜欢,他是工地安装的主力,高空作业或者难安装的作业都少不了他。听老张讲,他敢爬到三十米高的一根立柱上进行安装作业。站在下面的人,看着都心里发毛,但他敢爬上去作业。这时,阿华正和对面钢梁的工人一起抬着一根钢管,在上面小心翼翼的走着,栓在后面安全索上的安全挂钩,随着他的脚步在上面发出“铃铃”的金属响声。可能上面还要热一些原因,阿华此时后背衣服已经是被汗水湿透了,并泛着一层盐白色,那应该是汗水挥发,结晶的盐份,积存在后背衣服上,显现出来的。“建筑这一行确实还是很辛苦的!”阿庆不由的感叹道,他继续安装其它的小钢梁。
工地平常一般都没有假,只有等到下雨等特殊天气,才会给工人们放假休息。大太阳的天气持续了很久的一段时间,从阿庆来到工地半个多月了,一直没有下过雨。半个月后的一天,终于等来了广东秋季才开始有的台风、大雨天气,包工头通过阿亮,和工人宣布放二天的假,终于放假可以休息一下,阿庆长舒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确实太辛苦了!阿庆人都黑了一圈。其他的工人听说放假二天,也是高兴开了,他们终天可以休息一下。
放假的第一天,阿亮和阿华几杆“烟枪”,已经摆开一张桌子,开始玩起来了“三公”,“三公”的称谓,也是阿庆经常从阿亮口中听说的,说工地没事,就会玩下“三公”,“三公”是赌博的一种,但他们玩的比较小,重在娱乐。阿亮和阿华这时已经玩开了,嘴上老习惯,还是各自叼着一支烟,一边摸牌,一边抽烟,片刻后,工棚里已是一屋子的烟,他们在里面尽兴的吆喝着,仿佛在释放着这段时间在工地劳作的疲困。不赌的人,则一般就在旁边玩起了手机,老张就属不赌这一类,也许老张象他说的,要钱养家,他才不赌,他也是坐在床头静静的看着手机。阿庆仍没习惯这样的纷围,他也没有手机玩,他不由的又走了出来,来到门口屋檐下,看着屋外“哗哗”的大雨,回味着这段时间,在工地的辛苦劳作。“阿庆”,不知何时老张站在阿庆的旁边叫着阿庆,“怎么了,你也在里面呆不住了。”阿庆回应道。“我出来透透气,”老张说道。“阿庆,工地这么辛苦,你有没有后悔没有读到什么书,要做这个苦力活。”老张继续的问道阿庆。“读了初中,初不上去了,没有办法,不是读书的料,只有出来务农或者去打工,但出来这几年,我基本也习惯了,也认命了!”阿庆回应道。“好样的,阿庆,看你这段时间做事,也是很有干劲,都说你做事不错。其实以后你挣钱了,可以做点其他的事情,比如,做点小生意之类。”老张善意的说道。“这个事情,不能长久的做,特别你还年轻,做久了象黑人一样,不好娶老婆,你看我们工地,我不少小伙子,快三十了,还没有娶到老婆,在老家也是谈一个,就吹一个,阿华就是其中的一个。”说完,老张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屋子里还是一片的喧哗声,和屋外的大雨的“哗哗”声响成一片。
休息二天后,阿庆和其他工人们又继续开始了工地的工作,在工地工作一个多月的时间后,工地基本的工作,阿庆都会做了,也包括高空的作业,他的工作也得到阿亮和包工头的认可,阿庆也基本成为工地安装作业的主力。阿庆也终于等到了他的第一个月的工资,在发工资的那天,阿庆拿到了四千一百多的工资,阿庆着实心里有些激动,这是他第一次挣到的他眼里的这里多的钱,他感觉这一个月的辛劳没有白废,终于有了收获。他早就计划好,这个月工资的用法,他要买一部年轻人都有的、二千元左右的手机,寄一千五百元给老家的父母,自已留五百元零用。在发工资的当天晚上,阿亮就带着阿庆来到了上次逛的超市旁边的一家大型的手机专卖店,帮阿庆挑了一部华为手机和一张电话卡。阿庆也终于实现了自已的第一个愿望,用自已的辛苦劳动挣来的一部大屏华为手机。晚上回来了,阿庆硬是摸索到了半夜,才基本学会手机的基本用法,那一刻,他别提有多兴奋,他以后可以方便的给家里打电话,可以看自已喜欢看的战争电视剧。
第二天,阿庆听着自已设置好的手机闹钟时间起床了,他把手机放在自已的工衣里面,扣上扣子。在阿亮开完工作安排的早会后,阿庆今天接到的工作安排是上高架安装作业,和阿华一个小组,一起进行组装作业。今天的太阳一如继往的大,阿庆抬头望着早上的太阳,七彩的阳光照入眼睑,阿庆急忙用手遮档着阳光,阳光透过指缝照在阿庆的脸上。“阿庆,上去了。”阿华在旁边叫着阿庆。阿庆系好安全带跟上阿华一步一步的爬上了高架,阿亮一如继往的在下面的指挥,他指挥着吊机,将钢铁零部件,吊上高架,阿华和阿庆则在上面负责组装,将吊上的零件按图纸组装好。阿华除了喜欢抽烟和赌外,还喜欢开点带点“荤”的玩笑。第一次和阿华配合,阿华的玩笑就说开了,上面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的笑声。到了快十一时刻,太阳已快直射的大地上,高架上的钢梁,也被晒的有些烫手,手不敢直接去摸这个钢铁,上面估计有五六十度的温度,幸好戴着手套,要不真不敢直接用手去接触钢部件,一阵阵的微风吹来,阿庆感到一阵的凉快,他站起身,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汗水顺着手指指尘,一滴滴的滴落,掉在脚下的钢梁上,片刻过后,汗水就挥发了,只留下点点的汗迹印。不一会,阿亮在下面指挥吊机又吊上了一根钢管,阿华和阿庆各安装一边,钢卷吊运对应位置后,因位置较低,在钢梁的下方,阿庆不得不坐下来,俯身下去安装,身子就只好坐在钢梁上面,没成想,才刚坐上去,一阵炽热的高温,烫在阿庆的屁股上,阿庆条件反射般的向上站了起来,身体片刻失去了重心,身体向旁边倾去,幸好阿庆挂好了安全挂,身体被安全带挂住,这一慕刚好被下面的阿亮看到,“阿庆,小心,注意安全,钢梁上热,就不要坐在上面。”阿亮在下面大声的喊着。阿庆手拉着安全带绳子,让自已的身体站直了,重新找回了平衡,双脚骑在钢梁上,阿庆在上面这么一歪,着实惊的站地面向上看的阿亮一身冷汗。
不一时,阿亮下班的哨子声响了,阿华和阿庆有序的从高架上爬了下来,在地面上,他们卸下身上的安全装备后,他们回到了工地宿舍。“你刚才确实有些惊险,幸好你系好了安全带,是安全带救了你。”阿华笑着朝阿庆说到。“确实是,这条绳子拉住了我,要不真掉下来了。”阿庆应道。“幸好阿亮同我做了安全培训,让我有了足够的安全防护意识。”阿庆继续说着。“我也经历过这种惊险,我是不注意掉下来了,被安全带吊在空中,比你这次要惊险的多,也是安全带救了我一命。”阿华接着说道。“这一行确实是又辛苦,还有一定的危险性。”阿庆心里感叹着。
就这样,阿庆在这工地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了近半年的时间,时间很快就到了快过春节的时间,阿亮和阿庆商量着那一天有假,去附近超市备些年货回去,阿庆想着要为自已买一套好一点的衣服,风风光光的回去。晚上下完班,吃过晚饭后,阿亮邀上阿庆来到附近不远的超市,他们来到了超市门口,门口还是一如继往的热闹,有节奏的音乐声很远就能听到,人们随着音乐的节奏在超市门口广场翩翩起舞,和超市促销的广告喇叭声,响成一片。阿庆随着阿亮一直步行直接进入了超市。超市也是很热闹,一片即将过年的氛围。里面一直播放着喜庆的音乐,阿庆顿时也来了兴致,快步的来到卖衣服的专区,阿亮则去了卖日用品那里。阿庆选了一件看上去时尚的夹克,脱去外套,试穿好后,来到试妆镜前,打量着镜中的自已。“脸怎么这么黑了!”看着镜中的自已,阿庆嘴上不由的念道。阿庆看着镜中穿在身上笔挺的夹克,夹克倒是很时尚,阿庆从没有穿过这么时尚的衣服,以前都是父母买的比较土气的衣服,阿庆觉得这件很满意,上衣就选定了这一件,然后,阿庆再选了一条阿亮经常穿的牛仔裤,阿庆觉很时髦,他也选了一条合适的兰色的牛仔裤。这样,选好了一套过年的衣服,他又来到了皮鞋区,平常都是穿的运动靯,他想着也要选一双逞亮的皮鞋,象上次阿亮回老家一样,穿一双逞亮的皮鞋,很是风光。阿庆看上了一双黑色的皮靯,请服务员拿了一双适合他尺码的皮鞋。装好后,阿庆提着自已选好的一套衣服和鞋子,来到了生活区,阿亮也买了很多生活用品,包括他喜欢抽的烟和爱喝的酒等,“阿亮哥,选好了吗?”看到阿亮后,阿庆问道。“差不多了。”阿亮回应道。阿亮看着阿庆选好的衣服,说道:“你不帮你父母也各买一套过年的衣服。”“我想回去帮他们买,不清楚他们的尺码,到时直接带他们去县城买。”阿庆应道。“那也是,说的有道理。”阿亮笑着说道。不一时,阿亮也选好他要买的过年用品,他们来到了收银台,付帐买下了各自选的物品,走出了超市。外面跳舞的人群,比刚才多了不少的人,队伍多排了好多排,他们仍就在疯狂的跳着,全然不顾身上的一身汗水,汗水湿透了后背的衣服。
在回去的路上,阿庆也着实有些兴奋,他们终于用自已辛苦挣的钱,给自已买了喜欢的东西,还可以孝敬父母,给父母买他们过年的衣物。“阿庆,今年怎么样,存了多少钱?”阿亮好奇的问道,阿亮清楚阿庆每月的工资,但不清楚他能存下多少。“每月给自已留了五百元,其他都寄给父母了,没存什么钱。”阿庆回应道。“你可以啊,算你有良心。”阿亮大笑的说着。
路二边的路灯,发出暖黄色的灯光,灯光洒在了马路上,也洒在了阿庆的身上,在马路上形成了一个人形的影子,影子随着阿庆的脚步,形影不离的移动着。这条通往阿庆工地的公路因较偏,晚上行走的汽车很少,这时,路上显的有些安静,只听见阿庆和阿亮“咚咚咚”的脚步声。马路边的树影随着他们向前快速的脚步,树影也快速的向后移动着。不一时,一架民航飞机从阿庆的头顶高空上飞过,发出一阵的轰鸣声,阿庆不由的抬头向天上望去,飞机已飞向了远方,只看到几个闪闪的亮点,在空中一闪一闪的,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在白色的“尾巴”不远的旁边,天上竞有一轮弯月,挂在了空中,阿庆刚没注意到这轮弯月。只记得小时候,在老家,只要晚上出了月亮,阿庆定会到家门口路上行走一番,一边看着月亮,一边跑步,这时看到的月亮就会随着阿庆的跑步,天上的月亮也在行走,阿庆很喜欢这种感觉。今晚在广东也看到了同样的月亮,阿庆顿时感到一阵的亲切,这月亮多么的熟悉,和老家的月亮是一模一样的,阿庆想起了老家晚上有月亮的情景,想起小时候在老家有月亮的晚上,在老家的小路上自由自在的奔跑着,和其他的小朋友的一起快乐的打闹着,那时是多么的无忧无虑,不用为生活而奔波,为生存而辛苦的劳作,阿庆感到一阵的酸楚,“要是还没长大,那该多好。”阿庆心里不由的感叹着。“阿庆,看啥呢?”阿亮看着阿庆问道。“这月亮看着多亲切和熟悉,和江西老家的一模一样的。”阿庆感慨的说着。“那当然,那里的月亮不都一样的,过几天我们也就回老家了。”阿庆接着说道。片刻后,路上又安静了下来,只听见阿庆二人的脚步声,在马路上有些节奏的响着。
不一会,阿庆和阿亮就回到了工地宿舍,阿华等几杆“烟枪”,仍就在宿舍内玩牌,一边抽烟,一边玩“斗地主”,房间里一屋子的烟雾,阿庆不由的咳嗽了几声,听到声音,阿华扭过头来,“购物回来了。”阿华笑着说道。“不要玩了,准备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了。”阿亮朝着几杆“烟枪”说道。“玩完这把,就不玩了。”阿华笑着回应着。不一时,他们就没有再玩了,宿舍里安静了下来,阿庆冲完凉后,手拿着手机,靠在床头,看起来了小视频,不一时,白天的疲困袭来,阿庆迷迷糊糊就在床上睡着了,也许白天太劳累了,阿庆竞一下就睡过去了。
阿庆梦见自已穿着崭新的夹克衬衣,下身穿着时尚的牛仔裤,脚上穿着逞亮的皮鞋,回到了江西老家,父母亲在家门口迎接着他。“阿庆,你回来了”,父母看着穿着一身洋气衣服的阿庆,高兴的喊着。“爸、妈,我回来了,我挣钱回来了。”说完,阿庆竞“呜呜”的哭了起来,“真还是个孩子!”父母一边牵着阿庆的手,一边安慰着。阿庆竞一下就哭醒了,“我这是怎么了,想回家了,想父母了,还是太劳累了。”阿庆暗念道,不由的抹了一把眼泪,又“呼呼”的睡着了。
又过了几天,终于到了放假回家过春节的时间,阿庆没多少行李可以收拾,一会阿庆就把要带回老家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在一个箱子里,包括刚买的过年新衣服,他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在最里面。阿亮也快速的收好了他的行李,放在车上,将他的SUV车开到宿舍门口,阿庆这时也已收拾好回家的行李,提着一个大箱子,在门口候着阿亮,阿亮停好车后,阿庆将行李放在尾箱,关好笔箱门,随后,打开车前门,坐了上去,关上门后,阿亮照例点燃一支香烟,启动小车,和阿庆一起踏上了回家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