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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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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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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桃花


桃花,可以说家喻户晓。


小时候听人讲“桃花运”,不知什么意思。按照八字先生说法,桃花运预示男女感情,有好有坏,坏的叫“桃花劫”“桃花杀”,直至亡命。从历史上的“烽火戏诸侯”“从此君王不早朝”,到如今的包二奶、三奶,养情人,导致国破家亡,身败名裂,都是因为情色私欲,教训可谓深刻。《诗经﹒国风﹒周南》写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花鲜艳美丽,光彩照人,如桃花一样的姑娘,嫁到男家,夫妻恩爱,生儿育女,孝顺公婆,这是良好祝福。


桃花怎么和男女感情联系起来,好像无史可考。但从中华传统文化看,据说最早孔子、庄子提出天人合一的思想,经汉代董仲舒形成“天人感应说”,强调人与大自然交互融合,天地万物相通,和谐共存,达到“从心所欲而不逾矩”。桃花之色,有白、红、粉红,有深红、绯红、纯白等,是一个花花世界,有很高的欣赏价值;桃花还可以制成桃花糕、桃花茶等美食,并有通络、润肤之功效,经济价值可观。


至于桃木,细密坚硬,可作雕刻材料。古代神话故事将把守鬼门的两个门神“神荼”“郁垒”的画像或名字刻在桃木上,即民间说的桃符,贴在门边能镇邪驱鬼,后来形成春节家家户户贴门神、贴春联的习俗,以求逢凶化吉。


这样,桃花、桃木很容易联想到人特别是漂亮女人,况且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包括了爱情,我国自古以来喜欢将男女绯闻称为桃色新闻,很自然,也很含蓄。上世纪末美国总统克林顿与实习生莱温斯基的婚外情被称为拉链门事件,就很物质化。这风流帅哥因此成了美国历史上第三位被弹劾的总统,但最后逃脱了桃花劫。


中国人历来喜欢桃花,以桃花寄托爱情,寄托美好情怀,桃花成了文武官员和雅士们舞文弄墨的天然素材。清代文学家孔尚任的传奇剧本《桃花扇》,把明朝官员侯方域与歌妓李香君的儿女情长和亡国之痛刻画得惟妙惟肖,其中有点血画桃花的情节,也是点睛之笔。


唐代崔护《题都城南庄》的诗中:“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在,桃花依旧笑春风。”少女美和桃花美浑然一体,但在官场失意时,重寻故地,美女、柴门空空如也,想必有多么失落、寂寞与惆怅。再看那个在唐代官场几经沉浮,桀骜不驯的“诗豪”刘禹锡同志,先后在《玄都观桃花》《再游玄都观》两首诗中云:“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可谓极尽讽刺,扎痛对手的神经。真的佩服李白先生常富有斗争精神,是一位“与天斗,其乐无穷”的勇士,但他偏要拿桃树说事,也见其侠骨柔情吧。


事实上,人们对美满婚姻和美好生活的向往,对理想社会的追求,从来没有停止过。晋代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把世外桃花林写得美妙无比,人们自由自在,安宁祥和,但亦真亦幻,再找未果。直至几百年后,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过问:“桃花源里可耕田?”


这不禁想起桃花米。《南史》记载,任昉是南朝著名文学家和清官。他曾“出为新安太守”“卒于官,唯有桃花米二十石,无以为敛。”桃花米就是糙米,米的外表有一层红衣膜,也称红米。“红米饭,南瓜汤,餐餐吃得味好香”,也是这个米。任太守也是相当于省部级的官,想不到死了连安葬费都成了难事。看看清朝官员,“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而现在抓的一些“大老虎”,“一朝权在手,几亿随便收。”他们哪里在想老百姓的生活呢。任太守着实可作榜样,非常可敬,可亲。


高兴的是,桃花源赶上了新时代。这里可赏花,也可耕田。现在当地每年3月举行中国桃花源桃花节,吸引了大量中外游客,旅游事业得到长足发展,其自然和人文历史价值日益显现。


春天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也是冰凌融化的时候,黄河上游会形成春汛,叫桃花汛。这时的壶口瀑布,更加雄伟壮观。瀑布的轰隆声,黄河的咆哮声,更能彰显中国力量、中国气势!但桃汛水势过猛,就会造成水灾。


春光正好!桃花满山坡,院子里的桃花也静静地开着。随着园艺嫁接技术的进步,一棵桃树的花,有红的、白的、粉红的,更加鲜艳夺目。只是当下,战斗在抗“疫”一线的同志们,有的已经倒在了战地,奉献了自己所有的春天,人们又怎能有心思拥抱桃花呢。但是请相信,没有一个冬天不会过去,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


就让我们敞开胸怀,让满山的桃花静静地开吧!也让我们怀着崇高的敬意,把鲜艳的桃花献给牺牲的人们吧!他们为了我们的生活、我们的梦想和一切的美好而牺牲。不,他们没有死,他们将与桃花、与春天同在,开在每一个中国人的心中,就如夸父一样,死后的手杖,长出大片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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