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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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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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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

    大景崇德元年,庞绍明离开了生活二十余年的京城,因为镇远侯家族没有了,他也被他的好兄弟,当今圣上赵廷烨发配到边关戍边。

    起因便是皇室夺嫡,庞家站错了队,庞绍明被牵连。赵廷烨迫于压力,只能忍痛惩处了庞绍明。

     此时在京城北门,一个身穿长袍,长得气宇轩昂的男子对庞绍明说道:“你恨我吗?”

     “没有什么恨不恨的,只是可惜在也见不到她了?”

      “阿明,你为什么不给月儿说?”

      “这有什么说的,我庞氏一族一直为大景浴血奋战,族中男丁多战死沙场,族地的累累枯坟不知有多少女子落下了伤心泪。我不想让阿月落泪,更不想让她守寡。”

       “阿烨,如果我战死边庭,就让她找个良人嫁了吧,不要让他在等我了。”

        “嗯。”

        庞绍明听后露出了一个笑容,便跃马扬鞭奔往边关。赵廷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今生能否在见。多年以后,他还能记得一个少年的微笑,少年身着战甲,在战马上迎着朝阳而去。

      赵廷烨带着身边的侍卫与太监往城内走去,经过一驾马车,赵廷烨进去了。

      “月儿你还是来了?”

    马车中有一女子,年约二八风华,在三千青丝下,有着绝美容颜,肤如凝液脂,琼鼻高挺,那一双大眼睛仿佛透着光。这便是大景先帝最小的女儿明月公主,相传他是中秋节所生,便叫明月公主。

     “他是我的明哥哥,她不愿让我亲自送他,怕见我落泪,那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送他,看着他离去。”

     “皇兄,他离开的时候说了什么?”

    “他说如果自己战死沙场,就让你找一个良人嫁了,不必等他。”

    赵廷月此时脸上极为平静,没有一点波动,只是手中一直紧紧捏着一个小人。

   赵廷烨看着很心疼,但又无可奈何,只得让侍卫驾马车离开去往皇宫,他只能寄希望于时间将庞绍明在她心中的感情磨平,但他终究还是小瞧了他们的情感。

    庞绍明不愧为将门虎子,在边庭跟北狄大战了几场,均获全胜,得了一个“常胜将军”的称号。

    崇德一年,北狄乘新皇刚登基,朝堂不稳,悍然入侵,庞绍明于黄沙谷伏击,庞绍明身先士卒,率部浴血拼杀,激战一昼夜,全歼其先锋部队,北狄人惊惧,率军撤退。庞绍明因功封虎威将军。

   崇德三年,北狄新汗通过不光彩的手段登位,为巩固权利转移朝中注意力,发动了对大景的战争,这仗一打就打了一年多。据说这一战庞绍明所在部队镇关军几乎被打得全军覆没,但却没有一名士卒后退。庞绍明率领剩余的士兵死守武关,一直坚守到援军的到来,这一战庞绍明破了相。因功封为忠勇伯。

   在这将近十年的时间里,庞绍明身经百战,九死一生,愣是在也没有让北狄进犯大景,百姓安居乐业,每每提到庞绍明都说“庞伯爷是这个。”个个都树起了大拇指。

   崇德十年秋,北方大旱,大景因为先帝节俭,新帝贤明,受灾百姓的日子还能勉强过得去,但北狄却顶不住了。

   北狄这次入寇是来拼命的,北狄生存之地环境恶劣,故尔人丁稀少,这次大旱,缺草少料,北狄牛羊数量大减,剩下的也是瘦得不成样子。眼看马上入冬,如果没有充足的粮食储备,这回北狄各部将会饿死很多人。庞绍明有预感自己这回可能要葬身边关,提前写下了一封遗书,封灭上写着:“阿月亲启。”

   武关外,北狄人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尽头,好似要生吞下整个武关。他们的胡剌可汗此时跃马而出,问道:“庞将军,北狄受灾严重,大景国富物丰,想找你们借点粮食。”

    庞绍明不傻,现在北地受灾,根本拿不出多少粮食,更何况两方多年来本就有血仇,庞绍明一点都不会帮忙。但冯绍明还是上奏皇帝。

   这场战斗是残酷的,双方血战了近一个月,城下堆了数不清的北狄人,而庞绍明所部镇关军也由原本的一万人,打到现在只有五百余人。

   此时庞绍明正忍着巨痛让士卒给他的眼睛包扎,他的左眼废了。他问着身旁的副将,“我们还有多少人?”

   “只有五百了。”

  又问:“百姓都转移走了吗?”

   “最后一批已经在前一日转移走了。”

   “好。”

   他转眼看了看身旁剩余的兄弟说道:“兄弟们,你们后悔跟着本将吗?”

   “我等无悔。”

   “我等从军的时候就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了,今日能杀这么多北狄蛮子,已经是够本了。”

   “爹娘,狗剩子今天给你们报仇了,你儿子没给你们丢脸。”

    ……

   种种情形,不一而举。庞绍明看将士们如此豪迈,不禁哈哈哈大笑。

   众将士疑惑。庞绍明说道:“北狄人举族而战,十万余人硬是没有打下我们这未满万人的武关,你说他们能战胜我们大景吗?”

  众将齐吼:“不能。”

   那声音直破云霄,北狄人听后胆寒。

   “兄弟们,今日本将在这镇关军军旗下,与众位兄弟并肩作战,同生共死,就让我们在这军旗的见证下,在与北狄人堂堂正正的战一场,让我们将最后一滴血洒在大景的土地上。”

   众将士高喊:“战战战……”

   庞绍明大声喊道:“开城门,全军随我冲杀。”

   全军五百余人跟随在庞绍明马后冲向北狄阵营,那喊杀声,士卒的凶狠之色让北狄人为之动容。

    激战一日,庞绍明所部五百余名将士全部战死沙场。庞绍明身中数箭,但仍手擎镇关军军旗,他将枪杆顿地,枪尖撑着身体,枪尖刺破身体也岿然不动。临死时,庞绍明拿出了一方红盖头,那是她的月儿送他的,他看着红盖头笑了。

   他此时只感觉眼皮很是沉重,想要就此闭下,但在恍惚间看见了两个小孩在花从中奔跑。“明哥哥,你快来追我呀!呵呵呵……”“小家伙,看我不抓到你。呵呵呵呵……”“明哥哥,我送你一样东西,你看这是什么?红盖头,我希望你能亲手揭开这个红盖头,月儿想要做你的新娘。”“月儿,你看这两个娃娃像不像我们俩,才不像呢?月儿没有这么丑,庞绍明听后哈哈哈大笑。”……

   庞绍明最后在微笑中战死沙场。

   胡剌可汗看后钦佩不已,以北狄最高的礼节向庞绍明表示敬意,并厚葬阵亡的镇关军士卒。。并修国书一封将其与庞绍明的尸体一同送大景京城。

   大景崇德十年,忠勇伯领虎威将军庞绍明战死沙场,皇帝不甚哀悼,追封其为勇毅侯,谥号“忠勇”。

   半月后的一天,整个京城一片缟素,极为肃穆。百姓们自发集结。忽有士卒跑着高喊:“侯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

    百姓们哭声一片,赵廷烨也不觉眼湿。迎着落日余晖,一辆载有棺材的马车迎面缓缓而来。北狄人将冯绍明的尸体交还,递了国书后,就赶忙溜了。

   赵廷烨看着庞绍明的尸体回想起他出征时的情景,没还以为是在昨日,没想到在见面时,已经是天人永隔。

   正伤怀间,一个身穿孝服的女子走了过来,赵廷烨见是自己的皇妹,惊讶道:“皇妹,这是?”   赵廷月一脸平静的说道:“我接我夫君回家。”

   接着就让人把庞绍明的棺材拉走,在她的寝宫里,赵廷月看着庞绍明已经近半毁的相貌,亲自在给他擦拭身体,看着他被箭射成筛子,混身伤痕,这是他历年作战留下的伤痕,是他为大景浴血奋战的象征。赵廷月看着犹如刀割,泪流不止,当看见她送给庞绍明的红盖头,还有雕着自己的小人时,她在已绷不住,哭了,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赵廷烨站在寝宫门外,听着皇妹的哭声,紧紧捏住信封,又转身离去。

   七日后,庞绍明下葬南山,明月公主身披缟素跪在坟前。不久,大景拨粮支援北狄,这让众人感到疑惑,当赵廷烨拿出庞绍明写的信以后大臣们便明白了,北狄与大景年年征战,两国百姓苦不堪言,他心忧天下,不忍百姓在有战乱之苦,但他族中历代先辈,还有自己的部下多是死于北狄人之手,他心中不甘,为愿与北狄一决生死。臣民都知晓了忠勇侯的苦心,但明月公主不这么想,一直要求主战,对北狄斩尽杀绝。直到看见庞绍明写给她的那封信她才安静下来。

   原来早在开战前,庞绍明便知道此战凶多吉少,便将自己的调兵大印,将士们的家书,还有自己写给皇帝的奏章与写给赵廷月的信交给了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卒带回了京城,这个小卒是庞绍明为镇关军留下的火种,也是他后来重组了镇关军,担起了他镇守边关的种任。

   赵廷月看着庞绍明写给自己的三百多封信,每一封上的“阿月亲启他的眼泪又掉了,打开最后一封书信。

   信中写道:“阿月,原谅我违背诺言,自我来到边关,没在关隘崇山见看见黑夜中的明月,便难掩对你的思念。我此次恐怕会陨命沙场,我一直都喜欢你,但我幼时看惯了家中叔伯兄弟战死沙场,婶娘嫂子们哭的死去活来时,我害怕了,我不想让你伤心落泪,不想让你守寡,我想让你像小时候一样开心。我对不起你,愿来世我们俩能在见,我不是将军,你也不是公主,我们永远在一起。我希望你以后能得遇良人,幸福生活,今生今世忘记我吧!阿明亲书。”

   看完这封信后,世间便在也没有了明月公主,只有一个老尼,名叫了尘,带着三百余封写着“阿月亲启”的信在刻有忠勇侯庞绍明墓前诵经的老尼。而民经也流传着庞侯爷率镇关军战武关,五百壮士勇闯敌阵的故事,甚至有说书人将之编成册,传遍大景。

   多年后,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小孩来到南山庞家祖坟祭拜时,小孩对母亲说:“娘亲,威震天下的庞绍明侯爷真的埋在我们庞家祖坟里吗?”

   “”妇人道:“那当然了,按辈分,庞侯爷还是你二爷爷呢?”

   “二爷爷真厉害,长大以后,我也要像二爷爷一样厉害,当盖世大英雄,保卫大景。”

   而在远处的了尘已无往日的靓丽,步履蹒跚,走到近前,看着小孩,说道:“像,真像,真的很像……”的话语。

   小孩问:“老奶奶,我像什么呀?”

   老尼姑不答,一直重复着这一句离开了。

   那妇人眉头紧邹,好似想到了什么。拉着小孩一直目送老尼姑离开。

   而自赵廷烨支援北狄后,两国结秦晋之好,自此永止刀戈,历经五十载,两国百姓安居乐业。但自文帝赵廷烨,胡剌可汗相继离世后,两国又起战端,而庞家子孙也永守祖训,其子孙披甲成兵,保卫大景,血洒疆场,延续着庞氏一族精忠报国的故事。其中也包括喊庞绍明二爷爷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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