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月云的头像

月云

网站用户

小说
202401/19
分享

大汉英雄录

汉高祖刘邦与众多义士一同推翻了暴秦,建立了汉朝。汉初,匈奴屡次犯边边境,侵犯大汉,掳掠生民财富。汉高祖刘邦率军讨伐,结果被围白登山,最后献上美女,结下白马之盟才逃出生天,自此以后汉对匈的政策便是以和亲为主,也就是用女子换取和平,而此书便是讲述了一群人为了大汉黎民百姓而在战场厮杀,流血牺牲,最后甚至殒命沙场,书写了大汉的英雄传奇。

汉景帝十三年,敦煌郡龙勒县的一处山村,名为黑石村。这日村中少年庞臻背弓持刀准备上山打猎,走在村中小道上,村民都在给他热情的打招呼,他也一一回应。

他家世代为猎户,他降生时父母很是高兴,为了能取个好名,他的父亲将猎来的兔子交给了村中唯一的儒生郭夫子家中,只求能取个好名字。那郭夫子收了礼以后倒也不含糊,直接取名为庞臻,希望他不管他学文,还是练武都能臻于化境,出人头地。这一说法可把庞老爹高兴坏了。

还别说,或许是这名字起得对了,这庞臻从小学什么都快,在私塾读书比同龄人学得快,被郭夫子大夸道:“他的聪明才智比他的儿子郭勤还高。以后说不定真能入朝为官。”

庞父庞母听了以后虽然家中不富裕,但为了儿子也咬紧牙关支持他念私塾,想让他出人头地。庞臻不但读书厉害,还有着一身武艺,北地靠近匈奴,时常遭受外敌入侵,故而民风彪悍,男丁多有武艺傍身,庞父自然也不例外,庞臻在耳濡目染下,也习得一身好武艺,在十里八乡也是出了名的。有着“小神童”之称。

这一年庞臻已是十三岁的少年,虽长得不是玉树临风,倒也颇为结实。正走间,听见背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臻哥,臻哥,你等等我。”

庞臻转头一看,原来是魏老六,他本名魏省 ,因在家中排行老六,所以熟识他的人都叫他魏老六。因为他家中兄弟姐妹颇多,爹娘希望他长大能少惹事,省一些麻烦,故而起名魏省。但事与愿违,从小到大他惹的事可不少,不是砸人窗户,偷人种的瓜,就是和其他人打架这些的,可把他爹气得,木棍都打断好几根,但就是屡教不改,也就是跟庞臻和郭勤在一起的时候收敛一点,旁人很难治住他。他为何又怕庞臻呢?理由很简单,他打不过庞臻,就只能听他的了。

“原来是你啊!这回又惹了什么事,要跟着我一起躲躲风头。”

“臻哥你这话说得让兄弟伤心了,咱可是老实人,俺爹娘都说了你是干大事的人,让我跟你多学学,可不是来你这避祸的。”

庞臻摇摇头笑道:“那行吧,跟你说好,我是上山打猎,是有危险的。”

“好嘞,臻哥你就放心吧,我武艺虽不如你,但一二十人都休想近我的身,我会小心的。”

而在村中魏家屋前,围了许多人,郭老夫子在那吵闹,他是读书人本应不该这么吵闹,但魏省实在太过可恶。原来是魏省乘夫子午睡时将他的胡须剪了。

古人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毁。”

魏省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急忙开溜。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不郭老夫子亲自登门找魏省,要让他老爹给个解释。魏老爹无奈,说尽好话,还搭上了半扇猪肉才勉强平息郭夫子的怒火。

离开时,他提着猪肉放言道:“你家这孩子,生性太过跳脱,我实在是教不了。”

说罢便扬长而去。在旁边看戏的村民在旁边窃窃私语,都知道魏老六又惹事了,都是街坊邻里的,谁不知道谁家的事呀!魏父看见这一场景,气得满脸通红,大怒道:“这个兔崽子,我今天要不打断他的腿 ,老子就不姓魏。”

远在山中的魏老六打了寒颤,心道谁在骂我呀,当真是流年不利,早知道就不剪郭夫子的胡子了,要是被郭勤知道了,回来又得被他一顿数落。

他不怕回家被打,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有时自己几天不被打他还会感觉空落落的。但他却怕郭勤,因为这家伙继承了他老爹郭夫子的天赋,能说会道的,开口子曰,闭口子曰的,魏省听着心烦,巴不得永远不要见到他。但这郭勤不知看他不顺眼咋的,每回见他都要寻个由头数落他一顿,搞得魏省见到他就犯怵,心里面落下了阴影。

在山中,两人都是小心翼翼的行走,因为在这山中多毒蛇猛兽,一不留神就会永远留在此地。

魏省喉头涌动,吞了一口水道:“臻哥,这地方真邪性,怎么如此安静?”

“嘘,别说话,此地有大兽。”

两人不敢在交谈,怕引来恶兽的袭击。他们将周边能藏动物的地方都翻了一个遍,但并未找到任何活物,两人相视一番,便又将目光转到一处草丛中,那里是他们唯一没有搜寻过的地方。

两人一人持刀,一人弯弓搭箭靠近草丛,等他们靠近时,那草丛里突然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虎,两人慌忙躲闪,但还是被大虫撞到两边。那大虫死死的追着魏省,魏省也玩命的跑,庞臻也在后面射出了一箭,但大虫移动太快并没有射中。

魏省跑了一番实在跑不动了,便就近爬上一棵大树上,大虫至树下尝试往上爬,但体型太大爬不上去,只能在下面咆哮,久久不愿离去。

庞臻也赶到树下周围,见大虫在那久不离去,便弯弓搭箭瞄准大虫,只听嗖的一声响,箭射伤了大虫的左眼。这一举动无疑激怒了大虫,它咆哮的奔向庞臻。

在树上的魏省急忙道:“臻哥快跑,大虫来了。”

庞臻早已知道大虫来了,但他并没有躲,而是又射了两箭,都射在了大虫身上。但对大虫并没有多大影响,相反还更加激怒了大虫。大虫犹如狂风般扑来,庞臻也不慌,拔出大刀,顺势一倒,大刀一举,虎从头上跃过,同时也跃过了刀尖,鲜血流了庞臻一身。等大虫一落地,起身咆哮一声,便倒地不起。

魏省见情况已定,便也从树上一跃而下,跑到庞臻身前道:“臻哥,你真厉害,这么厉害的大虫都死在你的刀下。”

庞臻没接他的话茬,而是看着老虎又张弓射了几箭,见老虎没了反应,才确定老虎是真死了。他长嘘一口气,身体一软靠在树上道:“老六,你把这大虫处理一下,我休息会儿。”

魏省高兴的道:“好嘞。”

在村中却来了一群恶魔,一队匈奴骑兵围住了黑石村,见人便杀,四处抢掠。村中男子多会些武艺,并且家中也有武器,便跟匈奴人厮杀了起来,村中儿郎论单体实力强过匈奴人,但匈奴人乃是军武出身,相互配合默契,而且匈奴人善于骑射,移动速度太快,没多久便落入下方,最后被全部屠戮。匈奴人抢完东西,杀完人后,将村庄焚烧一炬,便扬长而去。

在回村路上,两个少年扛着巨大的虎躯走着,魏省像得了话唠似的,一路上说个不停,要不是看他行事如此不羁,庞臻还真以为他是郭勤的附身。

最后还是庞臻受不了了,道:“你是不是得了老郭的真传呀,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烦死了。”

这些魏省是消停了一会儿,终于不再吵闹,但没过多久又开始说话了。突然间,魏省说了一句话,吸引了庞臻的注意。

“臻哥,现在才中午,怎么村里面冒出了炊烟呀!”

庞臻抬头一看,天边浓烟滚滚,几乎遮蔽了天空。庞臻大叫一声不好,将虎躯一扔慌忙跑向村庄,魏省知道出了大事,便也不言语,将虎躯一扔,紧随其后,往村庄狂奔而去。

到了村里,映入眼帘的是满地死尸,还有未烧尽的茅草屋,昔日美丽的小山村变成了人间地狱。

庞臻和魏审都看呆了。突然庞臻似乎想到了什么。往死人堆里翻找。

“爹,娘,你们在哪,臻儿回来了。”

“爹娘,我是六子啊,你们别躲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事了,你们快出来啊!”

……

两人都哭出了声,希望这都不是真的,但满地的尸体做不得假,他们两个都没有找到自己父母的尸体。突然一间地窖打开,庞父庞母和魏审爹娘已经都出来了。

“爹娘,孩儿只是出去一趟,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

“爹娘你们快出来,我以后再也不调皮捣蛋了。”

……

原来匈奴人来袭时庞父庞母找来魏审一家和郭老夫子前来说和,当警讯响起时大家一同钻进地窖,地窖藏得隐秘,这才躲过一劫。只是可惜了全村人,就活了我们几个。

大家正说到伤心处,忽然听到死人堆里有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便摸上前搬开尸体,看见是王老村长,王老村长身中两刀,眼看活不成了,只剩一口气。

庞臻道:“村长爷爷你别动,我带你去找大夫。”

魏审也赶忙道:“对,你千万不能有事,我以后再也惹事了。”

郭老夫子有气无力的道:“你个兔崽子,可惜我没力气打你了。”

随后看着两人道:“屠黑石村的是匈奴人,你们记得给我们报仇,记得给王虎、王豹、王龙说要让他好好当兵,打匈奴给乡亲们报仇。”

说完这句话就咽气了。

王村长三个儿子都是敦煌郡的汉军,据说大儿子还是什长,另外两个儿子也都是伍长。

庞臻与魏审两人哭了一阵,大家便一起挖了一个坑将村里的人都埋了,但王村长是单独埋葬的。一直弄到晚上才把乡亲们安葬,大家一夜无话,在断壁残垣中待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明,魏审问:“臻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庞臻道:“那还用说,找匈奴人报仇。”

“可就我们两个人怎么报仇?”

“去敦煌郡城投军,顺便去军营看看虎哥三兄弟,将王村长的死讯告诉他们。”

“好,我听臻哥的。”

当天两人便辞别各自的父母,父母都不愿意他们上战场,但是孩子大了终究有自己的路要走,便随他们去了,看着两个孩子离去,庞父和魏父倒都没流泪,但庞母和魏母倒哭成了泪人。

庞父道:“哭什么,孩子们是去从军打匈奴,是给乡亲们报仇,是好事。”

魏父也道:“庞兄说得对,六子跟着阿臻打匈奴是对的,相信阿臻能把他带回来。”

临行时两人还告别了他们的老师郭夫子,两人道:“恩师在上,请受我们一拜。”

郭夫子坦然受之,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庞臻道:“我们俩个打算投军抗击匈奴,为乡亲们报仇,也想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郭夫子笑道:“好,有志气,大丈夫当如是也。”

魏审弱弱的道:“夫子对不起,我不应该调皮剪掉你胡子的。”

郭夫子哈哈大笑说:“你小子,真想收拾你,但念你年幼,过去的都过去了。”

魏审听后很是开心。

要走时,郭夫子道:“你们去郡城时,去敦煌书院看看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叫他用功读书,兼济天下。”

“我们知道了。”

庞臻还让自己爹娘和魏父一家以及郭夫子将家搬往山中,避免匈奴侵袭。他们表示过久就搬离。

两人又把扔在路上的老虎尸体带上当做一路的补给,毕竟村落遭受洗劫,根本没有盘缠,他们去敦煌郡只能用这个虎身看能不能支撑到达郡城了。

在这一路上,两人渴了喝自带的凉水,饿了吃虎肉,风餐露宿,经过七天才到达郡城外,所带的虎身肉早已吃尽,只余下一些虎骨,一张虎皮,一截虎鞭。但这都是价值连城之物,珍贵得不得了。

因为在深秋,匈奴人时常来犯,所以守门兵卒盘查甚严。看见两人带的弓箭佩刀也只是盯了一会儿,毕竟敦煌地处边境,民风彪悍,青壮多习武艺,带点兵器也不为过。守城兵卒见两人并无异常,便放两人进城。

到了城内,俩人打算将老虎身上的这些零部件卖了在去书院找郭勤转达郭老夫子的嘱托,然后找王虎三兄弟告之王村长的死讯,顺便投入军中。

两人在街上找了个地方摆起了摊,因为物品珍贵,所以没多久这些虎身上的零部件就被这些有钱人买走了,共得了三千余钱。

魏审感叹道:“臻哥,这些有钱人是有钱没地花吧!”

庞臻道:“管他的,有人买就行,他们买他们的,我们管不着。”

随后两人一路问人找到了书院,庞臻对书院看门的道:“大哥,我们来找书院学生,烦请你叫一下郭勤,我俩是他同乡,特意带来了家中口信。”

男子看了他们一眼,便道:“你们在这等着,我这就去叫人。”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身穿书院长袍的白净男子走出来,见到他们两人便高兴的喊道:“臻哥,老六你们怎么来了?”

臻哥道:“说来话长,我们找个地方细说。”

三人遂来到离书院不远的茶肆中,庞臻将匈奴人屠村,乡亲们遇难,夫子的嘱托都告诉了郭勤,还说明了自己和魏老六来郡城是为投军打匈奴。

郭勤听后先是震惊,并在三追问自己父亲情况如何。

庞臻表示夫子只是有点惊吓过度,身体并无大碍。

郭勤才放下心来,为村民们的遭遇感到惋惜,同时也大骂匈奴蛮狠无比,残暴不仁,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表示要不是家父一再叮嘱自己要发奋读书,自己都跟着他们两个从军打匈奴去了。

三人聊了一阵就各自分开了,庞臻和魏审两人在街上东游西逛的,毕竟他们第一次来郡城,感到很兴奇,以前只去过县城,还没去过几次,也都是被自己老爹管着,没怎么逛过。

忽然,魏审道:“臻哥,快看快看,那里怎么这么多人围着,我们去看看吧。”

庞臻回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眼睛没瞎。”

这群人围观的是敦煌郡郡守府出的告事,庞臻与魏审两人也挤进去看了看。

魏审道:“臻哥,告事说了什么呀!”

庞臻回怼道:“你不识字,在私塾的书都白读了。”

魏审苦脸道:“这些字大部分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庞臻恨铁不成钢的道:“叫你学堂读书的时候鬼混,现在知道错了吧!”

魏审讪讪的笑道:“臻哥说得是,我以后改,一定认真念书,你快说说上面说了什么。”

但他心里叹气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都难说。”

庞臻道:“上面说匈奴屡次犯边,敦煌郡守军各营损失惨重,缺少兵员,将会在三天后在北城门外设招兵点,届时还会进行擂台比武,前三名封什长,赏百钱,后七名封伍长,赏五十钱。”

魏审高兴道:“臻哥这是好事呀,咱也能弄个官当当。”

庞臻没好声道:“瞎说什么,可不要小瞧了天下英雄,咱大汉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魏审没心没肺的道:“知道了知道了!”

两人找了间客栈,打算过三天后直接去征兵处从军,然后在参加擂台比武。当然这三天两人也不是闲坐,他们先是去了兵营找到了王虎兄弟,把王村长的死讯告知了三兄弟。三兄弟顿时号淘大哭了起来,引得众人侧目。待三人哭过后表示定要找匈奴人为父亲和死去的乡亲们报仇,同时也很赞赏庞臻两人参军。并告之征兵时王虎也会在,到时会照拂一下他们两个。

庞臻和魏审很高兴,毕竟有照顾总比没照顾好。

“那就谢过王大哥了。”

“无妨,我们都是同乡,相互扶持本来就是应该的。”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到,在这三天里他们也结识了两个人陈楷和梁衡。陈楷家是代郡的地主老财,但是他并不想继承家产,混吃等死,便决定投军杀敌报国。而梁衡的身世就显赫多了,他爹是酒泉郡前任守将梁再兴,十年前匈奴入寇,其父死守边城,最终战死边庭。他秉承遗志也来投军,报效朝廷,本来他父亲的军中好友打算让他直接入营为将,但他却要从底层士卒做起,不想要其他人的帮扶。

庞臻等大呼:“有志气。”

这日北城门围着很多人,这些都是来参军的青壮,北地时常受匈奴入侵,所以北境儿郎大都性子坚韧,都是个顶个的精锐,听说要招兵打匈奴人,二话没说辞别爹娘妻儿老小,拿着家伙事就来投军,效命沙场。

魏审道:“臻哥,这人好多呀!”

庞臻道:“人能不多吗?这回估计是有大仗打。”

“有仗打就好,这样就能给乡亲们报仇了。”

陈楷道:“你们对这比武怎么看,想不想弄了官当当。”

梁衡道:“肯定想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众人听后哈哈大笑。

陈楷道:“我是想当将军,但我这身手这回估计是没戏了。阿衡到没问题,他可是将门出身。”

魏审也补充道:“臻哥也可以,他一个人可狩猎过老虎。”

“那咱以后战场上就叫他庞老虎怎么样?”

“我看可以,这个名字霸气,匈奴人听了肯定会闻风丧胆。”

他们在哪排队闲聊,忽然有个军官喊道:“肃静,不要大声喧哗。”

几人才停止闲聊,排了很久才到庞臻他们。书记官道:“姓名。”

“庞臻”

又问:“籍贯。”

“敦煌郡清水县黑石村人氏。”

“你把那块巨石举起来。”

庞臻照做,将巨石举起。

书记官道:“合格,下一个。”

……

经过层层选拔,他们四人都入选了,待三天后招兵结束,开始建擂台比武。

北地果然多英武壮士,看着台上之人或比拳脚,或比兵器。这都让庞臻对自己不太自信了。不过梁衡不愧是武将世家出身,那枪舞得滴水不漏,毫无破绽,这前十估计有他一席之地。

他正看得起劲,忽然有人喊道:“庞臻下一组对阵陈大山。”

庞臻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抬头一看,这不是王虎大哥嘛,王虎看着庞臻波澜不惊,全无表情。

台上梁衡最后只一枪将对手扫下擂台,台下大喊道:“彩彩彩……”

路过庞臻旁边时小声说道:“臻哥加油!”庞臻点头走上擂台。

“在下庞臻。”

“在下陈大山。”

庞臻使的是大砍刀,陈大山使的是单柄铁锤。铁锤力大无比,砸着地上就是一个大坑,而庞臻的大砍刀也不差,看在地上都是大口子。

“将军,这两人哪是比武,分别就是在拆台子。”旁边的亲兵说道。

这次充当比武监察官的是酒泉郡守将麾下的一名千夫长田昊楠,他道:“你懂什么,这两人若稍加培养,定然都是军中悍将。”

在台上,大砍刀与巨锤碰撞出了火花,庞臻被震得后退了五步,反观陈大山只退了三步,高低立现。

庞臻看着自己震得发麻的双手,心想:“不能在和这个大力士硬碰硬了,得智取。”

随后两人又纠缠在一起,只是陈大山没有发现他渐渐的从台中央来到了擂台边缘,陈大山又是一锤砸来,庞臻这会没接,闪身一躲,陈大山收锤不及,差点掉下擂台,庞臻又补了一脚陈大山彻底掉下擂台。

台下顿时嘘声一片,就连陈大山也是不服,田昊楠的亲兵道:“大人这小子耍诈。”

田昊楠听了抬腿就是一脚,说:“你第一天当兵啊,不知道兵法云:“兵者诡道也。”能弄死敌人就可以了,战场上管你是不是光明正大的。”

亲兵讪讪的笑道:“大人教训的是,是我钻了牛角尖。”

“那还不快去宣布结果。”

“是是是。”

“本局比武,庞臻获胜。”

台下质疑声不断,还是田昊楠以战争的残酷性,战场上要不择手段,在保全好自己的情况下,更大程度的杀伤敌人,这才压下了质疑声。

经过一场场的比武,最终结果终于出来了。梁衡果然排在第一,庞臻自己刚好第十,排在末尾。至于陈楷他觉得自己没啥希望,干脆就没参加,全程就是个看,而魏审运气不好,第一场就输了。

田昊楠果然按告示上所写的,给了赏钱,只是说这军职得等入了营,在统一授予。

第二日,庞臻等进入了敦煌郡城北军营,他们领到了自己的铠甲,他们大都是少年心性,内心高兴不已。而旁边的老兵们则是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们,就像是一头狼看着一群羊一样,不怀好意。

旁有一将官禀道:启禀将军,此次征兵,共征得新卒五千余名。”

徐龙虎道:“将他们整军列队,本将要训话。”

“末将得令。”

副将上前将士卒们驱赶至校场,废了一番手脚才勉强把队列弄得看起来稍微整齐一点。

徐龙虎在点将台上道:“本将徐龙虎,乃是朝廷所封的敦煌郡守将,封云麾将军,尔等将会成为本将麾下,北境边地自古多豪杰壮士,但我今日观尔等犹如一群乌合之众。”

“偏将马远何在!”

“末将在。”

“我把这五千新卒交给你了,我要将他们训练成虎狼之师,而不是像现在的乌合之众一样,你明白吗?”

“末将明白。”

话训完后,徐龙虎便离开了,马远看着台下站个队都歪歪扭扭的,怒道:“刚刚徐将军说的话尔等可听清了?”

“听清了。”

“尔等是女子吗?声音在给我大点。”

“听清了。”

这一声蕴含了五千人的怒吼,可谓声破云霄。

马远看了一眼后,点头道:“现在由本将宣布军法:临阵脱逃者,斩;叛敌者,斩:奸淫调戏女子者,斩;残杀百姓者,斩;劫掠百姓者,斩;临阵不听号令骚乱者,斩……不敬上官者,杖一百;在军营内无端喧哗者,杖五十……”

“尔等可听清了,这里是军营,到时若触犯军法,到时别怪本将无情。”

“是。”

“各部军官前来将麾下士卒带回操练。”

“是。”

庞臻等被划分到千夫长田昊楠麾下,其麾下有十名百夫长,百夫长下辖十什,每什下辖两伍之兵。

庞臻等人被划分到一个叫田昊柏的手下,田昊柏道:“梁衡、庞臻出列。”

他们两人闻令而出。

“你们两人在比武中脱颖而出,依照比武规则任梁衡为第十什什长,顾成烨为第八什第二伍伍长。”

“是。”

除了庞臻等擂台比武获胜任命为什长伍长外,其它的军官都是一些老兵担任,就这样庞臻等一行人开始了他们的军旅生涯。

第二日天微明,军中鼓响,庞臻等列队出操,因为是初入军营,许多人都不习惯,懒懒散散的,被什长伍长等鞭打,好在庞臻几人都在梁衡这一什,彼此相熟,并且梁衡深谙军武之道,早就提前给庞臻他们说了,所以他们这一什是最早集结整齐的,还得马远全军通报夸奖。

从这日开始后,庞臻等青壮开始训练,前几日开始的是队列训练,讲究的就是令行禁止,待队列走齐后,便是进行战阵、武艺等方面的训练。

魏审道:“真枯燥,没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累死老子了。”

庞臻道:“你别抱怨了,军营就这样,咱是投军打匈奴的,其它的管他的。”

三个月后,训练完成,新军气势一新,徐龙虎在点将台上看后连连点头,道:“新军训练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见血了。”

“传令兵,把马远叫来。”

“是。”

没过多久,马远来到台上,道:“末将马远参见将军。”

“我观新军训练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该是实战了,我打算将他们分区域派出去清剿土匪,增加战斗经验,你以为如何?”

“末将赞同,新军训练已有一段时间了,是该见见血了。”

在当晚,马远就召集了新军百夫长以上的军官议事,告之了他们要派新军剿匪并划分了区域。

田昊楠回到自己的百人队,又召集了麾下的什长伍长将军令下发,庞臻等新卒听说后个个摩拳擦掌,兴奋不已,训练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毕竟土匪的首级也是军功,虽然不如匈奴人的值钱,但确实是一个升迁的好机会。

“臻哥,有仗打了,这回咱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是啊,训练了这么久,总算是能上战场了。”

“就是不知道是打哪座山头的土匪。”

梁衡道:“田百夫长已经说了我们这个千人队清剿北边的山匪,其它的四个千人队分别清剿东西南三方的土匪,因为南边是郡商路,受匈奴侵扰较少,土匪太多,所以需要两个千人队清剿。”

陈楷道:“那我们是跟着大部队,还是分散剿匪。”

庞臻道:“我猜应该是分开,毕竟这些土匪山头都很分散,如果大军一个个攻打,费时费力不说,土匪听到风声早就跑了。”

梁衡听了点头道:“庞臻说的不错,郡守府对当地土匪大都了解情况,已经依据土匪的强弱划分了区域,我们这个百人队将会去往出云山剿匪。”

众人知道后都开始打点行装,其实也没什么,也就一些贴身衣物、几个钱而已,像庞臻得来的那些赏钱他大部分都寄回了家,或者同伍的兄弟有事他也从不吝啬,所以军中之人都很喜欢他,愿意和他并肩作战。

第二日全军集结,当将军徐龙虎宣布新兵去剿匪后,眼中都冒出了光,很是兴奋。而那些老兵则一脸颓败,他们都知道土匪战斗力不如匈奴,是最容易获取战功的,但奈何此次出征的机会却没有他们,实在是可惜了。

随着徐龙虎拔出战刀,高呼:“出征。”

士卒们在战鼓声中列队出营,队列整齐划一,十分肃然冷凄,队伍最前面是一面红底黑字的汉军军旗,这是汉军的魂。庞臻等人身披战甲,举着长枪,身背弯弓,腰间还配有一把环首刀,紧紧跟随军旗。他们这身装扮可谓全副武装了。这并不是所有汉军都有的待遇,弓箭、环首刀是庞臻等人自带的,军营中只发了长枪或环首刀,还有铠甲,自于其它的武器就是看个人天赋,就比如适合盾兵的就会发给盾牌,编入盾牌队,神箭手就发给弓箭,编入弓箭队。

待大军出城后,就各奔自己划分好的目的地,田昊楠这个百人队也前往出云山剿匪。

出云山在敦煌郡内,其山高耸入云,每日清晨都见云雾遮掩至半山腰处,山上多青树绿草,犹如仙境,这在北方少雨之处算是一个奇景,也很神秘。因为此地地形复杂,也多有匪寇盘于此处,做打家劫舍的勾当,偶尔还收一下过往商旅的路费,这让那些商队恨恨不已。想走远路绕过去吧,费时费力还废成本,上报郡守府派兵剿匪,那些土匪见势不可为便钻入深山,不与官兵对敌,待官兵一走又出山为祸一方。如此反复,官兵难以剿除,就只能放任自流。

也是田昊楠运气好,抽到这么一个烫手山芋,不过以往郡守府派来的都是大队军士,大张旗鼓的,土匪大老远就知道了,这才难有成效。而这次田昊楠等人只有百人,目标小,如果行动迅速还真有可能成事。但山匪人多势众,只能分而击之。

这不他们刚一进山就得了开门红,抓到了三个土匪盯梢的小喽啰,杀了两个,抓了一个。这抓的还是熟人,跟陈楷是同乡。

陈楷看着这个贼人很是眼熟就是想不起来,但那贼人却认出了陈楷,挣脱了束缚跑着高喊道:“楷哥。”

陈楷一脚把他踢翻道:“好你个贺力巍,我说这几年怎么没在村里见到你,你娘说你在商队里当脚夫,敢情在这里占山为王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于是将旁边的树枝条折断,披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打,直打得他上跳下窜的,喊道:“楷哥你别打了,我错了,哎呦喂,我错了,哎呦……”

众军士见贺力巍挣脱束缚先是一惊,都已经拔刀在手,弯弓搭箭了。但见陈楷与之相熟识,还对其一顿好打,众人都放下戒备,看了一番热闹,贺力巍那抱头鼠窜的模样惹得众军士大笑不已。待陈楷打累了,贺力巍跑累了,也叫累了,贺力巍趴在地上只看到胸膛上下起伏,陈楷手插着腰喘着粗气问道:“你这几年一直在出云山当土匪,快如实召来,要不然又是一顿好打。”

贺力巍一听又要打,忙说道:“楷哥,别打,且听我如实说来,……”

原来这贺力巍原本确实是给商队当挑夫,但运气不好,到这出云山时,被土匪黑鹰劫掠,商队老板被杀,他们被掳上山。那土匪见他身强力壮,办事机敏,便想让他入伙。起先他也不想当土匪,毕竟土匪声名狼藉,还有生命危险,但实在经不住黑鹰的威胁,就入伙当了个小喽啰,不过他再三保证自己没有杀一人,更没有干伤天害理的事。

陈楷看他神情不似作伪,便把他带到百夫长田昊楠的面前备言前事。

田昊楠听后道:“你属于被贼寇胁迫,非自己所愿,且并未伤及无辜,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看这样吧!我们初来乍到,并不了解这出云山匪寇的情况,就用你来做向导,让你将功折罪,你看如何?”

贺力巍还未反应过来,陈楷就从背后给了他一脚,道:“你这混账,大人给你机会你还不赶快谢恩!”

他这才反应过来道:“谢过大人,大人放心,我一定好好带路,将功折罪。”

田昊楠看后十分欣慰,将其扶起,问起了周围土匪的情况。贺力巍也极为配合,他道:“这出云山有三伙大的土匪,少的有百来人,多的有二百来号人。我在的那个山寨匪首叫黑鹰,手下有百十号喽啰,另外两股一股匪首叫过山熊,手下有一百五十的匪众,另一股匪首叫钻山豹,匪众两百余人。其他的都是些小门小户的流寇,难成大事。”

田昊楠拍手叫好,问道:“那你以为先对付哪一伙土匪好。”

贺力巍不假思索的道:“先对付黑鹰吧!他的手下喽啰最少,而且山寨情况我也熟悉,我今天回去在半夜三更的时候趁土匪打盹的时候打开寨门,你们入寨一鼓作气斩杀黑鹰,余下匪徒不足为惧。”

众人听后都觉此计可行,当晚贺力巍返回山寨,少了两个同伴虽被人询问,但他以另外两人下山喝花酒骗过去了,因为这种事时常有。至夜半三更,这夜月黑风高,守夜的土匪懒懒散散的,有的哈气连天,更有甚者已经靠着寨棚迷迷糊糊的睡了起来。

贺力巍轻而易举打开了寨门,一时间喊声四起,惊得一众匪徒四下乱窜,有一些刚睡醒的光着身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人头落地了。而贼首黑鹰早就被梁衡一枪钉在了木墙上,余下的匪徒群蛇无首,早被军士们砍瓜切菜给解决了。

田昊楠在贺力巍这个有力向导的指引下分别将另外两股土匪剿除,在经过几天的时间将出云山四周的散兵游勇剿除一空,便带兵回营了。

一路上贺力巍一直在给陈楷说自己要投军,让陈楷给百夫长田昊楠说说。陈楷一直不答应,被问得不耐烦了,便道:“咱投军可是要跟匈奴人打仗的,你不怕哪天小命不保,见不了你的柳絮姑娘。”

贺力巍听后也是一脸纠结,然后坚定道:“楷哥,我想好了!我要当兵,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定要保家卫国,纵然战死沙场也无怨无悔。”

陈楷一脸震惊,呆了半晌才道:“好小子,有志气,我这就去找田百夫长说说。”

陈楷跟田昊楠叽叽歪歪了一阵,准许了贺力巍投军,而且此次剿匪他位居首功,少不了一番封赏。

回至军营,他们这支百人队是剿匪速度最快的,自然得到了得到了主将徐龙虎和偏将马远的注意。在由军中主簿核查军功无误后,偏将马远破天荒的给他们这个百人队放了三天的假,他们便一同外出去鸿运楼吃了一顿,众人喝得伶仃大醉,待第二日醒来,庞臻、魏审、梁衡、陈楷、贺力巍、田昊楠几人去往书院找郭勤,结果书院门房说他已被当今圣上征辟公车上长安去了。

众人都是感到欣慰,“这小郭子看来是要飞黄腾达了,你说这小子会不会忘记咱呀!”

魏审道:“我看应该不会,你别他机灵得滑不溜秋的,但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不过他不会做贪官吧,他在村里面的外号可是叫’郭油子’呀!”

陈楷道:“你们瞎说啥,老郭可是咱十里八乡有名的读书人,断不会做那种事,就是有点可惜!”

贺力巍忙问:“可惜什么?”

陈楷一脸神秘的说:“忘记让他带点长安的土特产回来了。”

众人一片“切”声。庞臻道:“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你以后千万别说认识我,咱可丢不起那人。”

众人听后哈哈哈大笑,连陈楷也笑了起来。一个月后,剿匪的大军陆续归营,开始论功行赏。

汉景帝十四年,这一年庞臻等人都获得了升迁奖赏,或升官,或得到了赏钱。而郭勤也在长安授官而回,担任敦煌郡郡丞,协助郡守管理一郡政务。也是在这年秋天,又有匈奴人入寇,一度陈兵于敦煌郡城下。

在军营的田昊楠百夫长帐内,其麾下伍长以上军官都来到了帐内,庞臻等几人俱在。只见田昊楠满脸严肃道:“我从将军那军议回来,知晓此次匈奴人来势汹汹,大战不可避免,你们都通知一下手下的军士,让他们严阵以待,依令而行。”

众军官应道:“我等得令。”

田昊楠叫住了陈楷几人,道:“魏审,郭郡丞需要一伍军士协助他维持郡内治安,就由你那个伍负责吧!”

魏审道:“是。”

陈楷好像猜到了什么,待魏审走后,问道:“大人,你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田昊楠道:“此战太过凶险,我想给我们这个百人队留些种子。”

贺力巍忙问道:“朝廷不拨援军吗?”

田昊楠冷冷回道:“有,就看我们守得住守不住了。”

第二日,郡城内人流涌动,是郡守府属官和郡兵动员百姓撤离。郡守钟离看着百姓们流离失所,又要离开自己的家园,内心五味杂陈。他对守将徐龙虎抱拳道:“敦煌郡就交给将军你了,我会率百姓安全离开,待大战过后再回来。”

徐龙虎抱拳道:“大人放心,城在人在,大人多多保重。”

两人就此离别,一天一夜后,郡城内没有一个百姓,只有一万郡兵守城。徐龙虎下令全城戒严,各部严阵以待,无他的手令不得私自开城门。

第二日清晨,匈奴斥候已经出现在城外,没多久匈奴骑兵大股来袭。匈奴万人长娄丘猛看着敦煌城,高呼:“勇士们,给我打下敦煌城,金银、粮食、美女、奴仆都是我们的。”

随后匈奴一个千人队下了战马,抬着简易云梯开始攻城。城上守城的汉军也调动守城巨弩开始还击,匈奴人还未靠近城墙便被射杀多人,在距离城墙两百米时,匈奴人开始放箭回击,匈奴人果然善射,个个箭无虚发,许多汉军士兵应声而倒。

副将马园见此情形,高呼:“弓箭手还击,弓箭手还击。”

弓箭手应声还击,但准头却差了很多,匈奴人中箭者很少。

一支羽箭飞射而来,差点就要射中百夫长田昊楠,还好陈楷眼疾手快用盾牌挡住。田昊楠冷汗直流,道:“陈兄弟,多亏有你,要不然今日真要战死沙场了。”

陈楷道:“大人说笑了,都是一个百人队的兄弟,咱们谁跟谁呀!”

田昊楠大笑道:“好,这场仗我们如果能活下来,咱哥几个义结金兰。”

梁衡几人都叫好。庞臻透过跺口看见匈奴人距离城墙已经不远,但看见远处有一个骑马之人,料定是大官。便跑到操控巨弩的贺力巍那一什,告诉他:“看见那个骑马的匈奴人没,一看就是个大官,你瞄准了射。”

贺力巍看着庞臻所指道:“你确定是不是,别搞错了。”

庞臻急道:“你就听我的吧!要是成了你还得请我喝酒。”

贺力巍与众军士瞄准后发射,结果射偏了。庞臻骂道:“老贺,你眼瞎了,往左往左。”

贺力巍调整好后,一弩箭就把那匈奴千人长射飞。匈奴兵勇见死了千人长,就都嗷嗷乱叫的撤回去了,城上爆发出了欢呼声。

匈奴万人长此时咬牙切齿,准备再战,在经过几次攻城,虽然攻上了城墙,但死伤惨重,后续部队难以跟进,最终以失败告终。这万人长统领万人,但现在手里只有六千余人,剩下的四千余人都派出去劫掠了,而自己手下已经阵亡了两千余人,在打下去实在得不偿失,便决定留下两千余骑防备汉军,剩下的人也去劫掠。殊不知边庭百姓早也发现匈奴人入寇的规律,早就拖家带口的跑了,匈奴一根毛都没抢到,后来援兵一来,他们不敢多留,灰溜溜的跑回了草原。这次对匈奴人的作战,敦煌郡大获全胜。

大战过后七日,陈楷等五人在敦煌郡内一处桃园内共举酒碗,一同道:“苍天在上,日月所鉴,我陈楷、田昊楠、庞臻、梁衡、贺力巍五人今日在此义结金兰,从此以后同生共死,一同保卫汉家江山,若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陈楷年龄最大为大哥,田昊楠排第二,庞臻为老三,梁衡居第四,贺力巍为老幺。

一个月后,朝廷的封赏下来了,由于此次对匈奴作战大胜,皇帝龙颜大悦,赏赐格外丰厚,田昊楠升为千夫长,陈楷等人都升为百夫长。唯一不好的是几人都被调离了,不在同一个地方了。

当夜几人在一酒家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彼此相约以后谁都不能忘了这兄弟之情,同袍之谊。

汉景帝十六年,汉景帝刘启驾崩。同年新皇刘彻登基,改年号为建元。同时匈奴人也趁机袭扰边郡,南下劫掠。

元光六年,匈奴突袭敦煌郡广至县,县令郭勤组织百姓撤离,后匈奴破城,县令郭勤举火自焚,时年二十七岁,死时豪言道:“谁言吾辈书生无用,今日我郭勤为国捐躯了,哈哈哈哈……”随即被大火吞噬。

县尉魏审率领三百县兵于北门与匈奴死战,最后力竭而亡,时年二十五岁,临死前道:“匈奴小儿,来呀!不就一个死嘛!老子当兵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由于此战广至县守军魏审率部死战,县令郭勤组织得力,百姓并无多大损伤。武帝怜两人忠勇,俱封为万户侯,着当地官府赡养其家人。

当陈楷等人知晓魏审与郭勤战死沙场之时都伤心不已,其中哭得最为伤心的当属庞臻,他道:“当初我答应魏伯时要照顾好你,没想到你却战死沙场,你这让我怎么交代呀!平时你胆小怕事的,没想到这次倒做出一次壮举,放心哥会帮你报仇雪恨的。”

元光六年长安的朝堂上刘彻十分霸气,不顾大臣的阻挠,开启了第一次反击匈奴的战争。

“朕要让匈奴人知道,攻守易形了,寇亦可往,我亦可往。”

此次对匈作战,分为四路大军,这四路大军分别由李广、公孙敖、公孙贺、卫青统领。陈楷等人也随军出战,此次大战以汉军胜利而告终,大军凯旋回到长安。陈楷等获有战功,在长安等待皇帝授勋。

在这五人中,只有陈楷在长安成家立业,这一日田昊楠几人来到陈楷家中,众人相见很是高兴,都说着这几年经历的事,那时节他们都还年轻,现在胡须都有了。

贺力巍道:“还是大哥混得好,老婆孩子都有了,哪像咱至今光棍一条。”

陈楷抱着女儿笑道:“有本事你自己找去呀!省得回家还被爹娘说叨。”

庞臻道:“老贺还小,不慌不慌!”

众人听后大笑,贺力巍都三十好几了还小个屁,贺力巍也是满脸通红,说道:“你瞎说什么,去去去。”

田昊楠笑着道:“让我抱抱我侄女。”结果小女孩被他的胡子给硌哭了。贺力巍上前抱道:“看你那长得凶神恶煞的,把小侄女吓得,到你贺叔这来。”

原来田昊楠在对匈作战中,被匈奴人的弓箭给划伤了脸留了疤,结果小女孩在贺力巍怀里哭得更厉害了。田昊楠道:“你长得也不咋地,小侄女在你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庞臻把小侄女从贺力巍怀里抱下来,拿出一个拨浪鼓给小侄女,小侄女抱着拨浪鼓玩得不亦乐乎。

庞臻笑着道:“来看大哥也不带点东西,还好我给小侄女带了点礼物。”

梁衡问道:“大哥,这侄女叫啥名呀!”

陈楷道:“你看他胖嘟嘟的,小名叫团子,大名还没起。老三你读过书,要不你来取。”

庞臻正逗侄女开心,听见这话一脸错愕道:“我来取,我也没给人取过名呀!”

陈楷摆手道:“没事,就你来取。”

庞臻在院内手摸着胡子走来走去,左思右想道:“我们来长安时霸上的柳絮随风飘舞,不如就叫陈絮吧!”

众人都呼:“好名字,还是老三肚里有墨。”

陈楷也觉得这名字可以,决定小女儿就叫陈絮了。

众人都聊着出击匈奴的事,贺力巍一脸贱兮兮的说道:“大哥,听说长安的胡姬十分美貌,要不我们去看看?”

大家伙顿时鸦雀无声,屋内传出一女子声音:“老陈,听说你要去逛娼楼?”

陈楷急忙赔笑脸道:“娘子,怎么会呀!我这是和几个兄弟闲聊呢!”

四人一猜就知道这是陈楷的家室,便忙行礼道:“见过嫂子。”

这女子一脸疑惑,陈楷忙介绍道:“这几个都是为夫的结义兄弟,那脸上有伤的是老二田昊楠,长得有点胖的是老三庞臻,瘦高个是老四梁衡,最后一个是老五贺力巍。”

女子回礼道:“见过几位叔叔。”

随后陈楷便准备带着他们四个去酒楼吃饭,夏氏往陈楷后腰摸了一把,深情的看着陈楷道:“别喝太多了,别带叔叔们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我和团子在家等你。”

陈楷笑着应道:“好好好,我听娘子的。”

路上一直都在偷笑陈楷,陈楷却笑而不语,到一酒家,陈楷四人大喝了一顿,喝醉了以后,又在那又哭又跳,说什么“对不起战死的弟兄们”“三千多弟兄就这样子没了”……

原来这次对匈奴的反击,汉军也损失惨重,当初他们的将军徐龙虎,还有副将马园都战死沙场了,众人伤感不已,因为晚上要宵禁,田昊楠几人准备将陈楷送回家便返回城外军营。

一路上陈楷一直嘟啷道:“大哥哥哥没没醉,你们不,不用送我,快,回去吧!”

众人笑而不语,你这喝得舌头都打结了,还没醉,几人架着陈楷将他交到夏氏手中便离开了。

几人还没离开,便听到院里面夏氏的声音,蒋氏揪着陈楷的耳朵道:“你喝得不少啊!到现在才回来,是不是等老娘去衙门领你呀!”

陈楷求饶道:“娘子,我错了,娘子松手,松手,疼……”

蒋氏又道:“说,有没有去娼楼鬼混。”

陈楷急道:“娘子,哪敢呀!没去没去。”

夏氏道:“是吗?走,进屋给我说道说道。”

田昊楠四人在门外听道捂着嘴笑个不停,随后回营去了。半个月后,授勋结束,他们五人都被封为五品杂号将军,但都被调到了不同的地方。

贺力巍苦恼道:“你们都在北地,就我一个人去了南方。”

陈楷劝慰道:“老五,莫要恼,日后我们还会再相见的。”

但这却是他们最后一次聚首。元朔五年,淮南王、平西王、江都王等三王叛乱,田昊楠随军平叛,被敌人围困于三股中,贼军将领劝其投降,他大笑道:“老夫从军二十余载,想让老夫降贼,去你娘的。”说罢就将手中长枪投掷而出,伤贼将的脸,贼将恼羞成怒,大呼:“放箭。”田昊楠身中十余箭而亡,死时三十五岁,皇帝追封其为平虏将军,赐爵关内侯,因其无子嗣由其兄承袭爵位。

元狩四年,漠北决战,梁衡随大司马卫青作战,为先锋李广部麾下威虏将军,为引出匈奴主力,李广率六千将卒迎战匈奴主力,最后所部全部阵亡,梁衡也是死于混战之中,找到梁衡时,他紧握断枪,混身有刀伤三处,枪伤一处,死时三十六岁,皇帝念其忠勇,追封虎威将军,赐爵关内侯。因为其无子嗣,便由其弟承袭爵位。

元鼎二年,南疆叛乱,贺力巍率众平乱,在乱军中头颅中箭,他大展神威单骑杀出重围,待战乱平定,麾下将卒寻找他时,发现在一梨树下找到了他,那时他已流血而亡,就斜靠在梨树下,双眼凝视北方,死时四十岁,皇帝追封其为讨虏将军,赐爵关内侯,因无子由其弟承袭爵位。

天汉一年秋,庞臻戍守边关,时有鲜卑、羌等各族异动,庞臻为震慑其部众,举行阅兵,那时庞臻已病入膏肓,但还是强撑病体检阅六军,诸部看汉军军阵整齐,士气高昂,遂不敢轻举妄动,待诸部首领离去,副将等人才发现庞臻站在将台上气绝,时年五十一岁,皇帝追封其为车骑将军,赐爵毅亭侯,由其弟承袭爵位。

这之中只有大哥身经百战而不死,子孙满堂,在始元一年无疾而终,享年七十二岁,追封为中军大将军,赐爵武宜侯,由其子承袭爵位。

番外篇

(一)

那一年匈奴犯边,也是这一年一个十五少年最为悲愤的一日,因为他的青梅竹马之人死于匈奴人之手,那日他抱着心爱之人,高呼:“不,阿春,我田昊楠定与匈奴人不共戴天。”

后来每逢与匈奴作战,他都会身先士卒,刘彻对匈奴第一次的反击时,汉与匈奴两方对射,那是箭如雨下,田昊楠就玩命的往前冲,若不是有陈大山舍命相护,田昊楠估计在第一次对匈奴反击战中就阵亡了,那一战千夫长陈大山为救田昊楠而死于乱箭之中,田昊楠脸部也被弓箭划伤。

他说曾让他娶妻,他说:“我已有家室,不娶。”

其兄道:“你哪来的家室?”

他回道:“我已经把阿春的牌位移入宗祠,她就是我的妻子,在说族中有族训,我田氏子弟一生只娶一位妻子,不管其有无子嗣,反正我就认定了阿春,就是不娶。”

其兄无奈道:“好好好,你就犯犟吧!我懒得管你了。”

至此田昊楠直到战死沙场也未娶。 

(二)

“你真的要去当兵。”一女子哭着道。

梁衡看着她回道:“对,这是我梁氏每个儿郎都要做的事。”

那女子又道:“可是你们梁氏一族儿郎已经死得够多了,你父亲也是战死沙场的。”

梁衡坚定的道:“就是因为他们前仆后继,所以我作为他们的后辈儿孙更要义无反顾。”

那女子哭得更伤心了,他双手撑着柳树哭了很久,梁衡一直在那站着,没多久女子道:“我只想安定的生活,我会等你凯旋归来的。”

梁衡转身道:“你要的生活我给不了你,但我能给你打下一个太平的世道,你不用等我了,那时候我估计已经战死沙场了,到时候你来这柳树下哭几声,然后该干嘛就干嘛去。”

梁衡回到家,娘亲就问:“你要说的话都给阿芳说了。”

梁衡道:“说了。”

“哎,阿芳是个好姑娘,但你们终究是有缘无分呀!这又让我想到了我当初和你爹……”

梁衡红着眼睛道:“娘,你别说了。”

梁衡投军那日,路过阿芳家门口停了一会儿,然后说了一句:“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阿芳你且珍重。”

随后纵马扬长而去,后来听闻梁衡战死边关,他在那棵柳树旁为其披麻戴孝,最后说了句:“阿衡,我为你看看这太平盛世!”

(三 )

贺家村,一对青年男女正在那说话:“阿巍哥,听说你当兵了,你怎么好端端的就当兵了?”

贺力巍笑着摸着后脑勺道:“对,当兵可以打匈奴,保护阿爹阿娘,保护乡亲们,还能……”

女孩追问道:“还能什么?”

贺力巍弱弱的道:“还能保护你。”

女子脸一红,说了一句:“巍哥你真不羞就跑了。”

第二日贺力巍要回营了,那女子在村口拦住他问:“这就要走了。”

“对,军中有令,需按时归营。”

那女子道:“这个给你,我等你回来。”说完就跑走了。

贺力巍拿在手里一看,是一个绣着梅花的香囊,贺力巍望着女孩的背影,此时此刻他知道了女孩的心意。

五年后他回来时,他没有见到阿梅,他找人问其下落,原来两年前阿梅患风寒死了。那晚不善饮酒的贺力巍喝了一个晚上,喝得烂醉如泥,醒了又继续喝,最后还是被陈楷扇了一巴掌给打醒了,说:“你醒醒吧!梅姑娘已经不在了,她如果还在的话,看见你如此颓废,他会伤心的。”

贺力巍自此振作起来,他每次和其他人吹嘘自己去过娼楼,但实际上他一次都没去过。那一日在大梨树下,鲜血顺着头颅往下流,流到眼睛里,他看见天地都是红的,他仿佛看见了阿梅从北方而来。问道:“巍哥你怎么了?”

贺力巍道:“没什么,就是有点想睡觉。”

阿梅道:“我不准你睡,我要让你看着我。”

贺力巍笑着道:“好,我看着你,我一定看着你,这回我绝不让你在离开我。”

贺力巍就这样手里握着香囊,眼睛望着北方而死去。 

(四)

“老二,老三你没事吧!”王龙道。

王虎,王豹两人受了箭伤,一个伤了胳膊,一个伤了右胸,但好在都伤势不重。

王虎道:“哥我没事,我只伤了胳膊。”

王豹也道:“大哥,我也没事。”

王虎骂道:“你这还没事,要是在准点你都去见阎王了,叫你打仗的时候跟着我和你大哥后面,你就是不听,这回好了。”

王龙道:“别吵了,老二你带老三回去,我去探查匈奴人的情况。”

王虎道:“哥,就你一个人去呀!”

王龙道:“不然呢!你和老三都受伤了,还能怎的。”

王豹道:“大哥我真没事。”

王龙道:“老三你别逞强了,都伤成这样了,让你二哥护送你回去。我在沿途留下记号,老二你记得带上大军跟上。”

王虎道:“好,大哥那你一个人要小心。”

王龙看着两人搀扶着离开,他松了一口气,便走出雪地,沿途放有记号,他这是在找匈奴人的踪迹。待行到一段路程时,他感觉背后有人,他挥刀就砍,那人挡住忙道:“哥,是我,我虎子呀!”

王龙怒道:“不是让你送老三回去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王虎道:“这不是担心你一个人有危险嘛,所以就跟着来了。”

王龙道:“多你一个是能把匈奴人都杀光还是怎么的,怎么就摊上你们这两个兄弟,下辈子你俩莫要在做我兄弟,烦都烦死人了。”

王虎在那一直赔笑。王龙看着他道:“跟在我后面,遇见事情不对不要管我,能跑就跑,听见没。”

说完就往他伤口上拍了一下,王虎疼得龇牙咧嘴的道:“知道了知道了,哥,你别碰我,痛。”

两人一前一后在雪地里探查,突然雪地里跳出了二十几名匈奴人出来,两人与之血战,在一番血战后,那二十名匈奴人全部死亡,他们两兄弟也死在了一处。

庞臻最后找到他两个死,他们两个并排躺在一起,鲜血将周围的雪地染红。

庞臻将他们两人的尸体用草席裹在一起拉到王豹面前,看着这个情景,王豹猜到了结果,不可置信的问道:“死的是哪个,老大,还是老二。”

庞臻道:“都死了。”

王豹揭开草席道:“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就,怎么就……”

庞臻道:“你的两个哥哥都已经战死沙场了,为了给王家留下血脉,你还是回乡去吧!”

王豹道:“我不,我的两个哥哥,还有我父亲都死在匈奴人手里,我要报仇,我要打匈奴,我哪也不去。”

庞臻劝不了他,漠北决战后,他腿瘸了,只能解甲归田,最后儿孙满堂,活到八十岁才离世。 

(五)

庞臻的故事就简单了很多,他与阿月是同乡,两人从小长大,在他决定去投军的那晚上,她连夜给庞臻赶制了一件白色战袍,说道:“我特意给你做了这件战袍,希望他能陪着你征战沙场,就像我陪着你一样。”

庞臻很爱惜,每次打仗都会披挂上阵,不知染上了敌军多少鲜血,也不知道破碎了几次,到最后他都会洗得干干净净的,就是在长安授勋的时候他都穿上这个,陈楷说着:“你这战袍都破城这样了,换下来赶明我让你嫂子给你重新做一件。”

庞臻笑而不语,依旧穿这领战袍,这战袍陪着他南征北战,直到那日阅兵死时他仍然穿着这领战袍,人们都叫他“碎袍将军”。那日庞臻阅兵身死,史书载:“车骑将军庞臻,死于军阵,白袍飘扬镇诸部。”

其实庞臻回乡看过阿月,那时阿月已经与人成亲,庞臻在高处偷看,见其生活幸福,已经有了孩子,便没有打搅。或许有种爱便是放手,有种爱便是对方幸福,自己不在打扰吧。

(六)

当听闻庞臻死讯时,陈楷泪流满面,蒋氏问其缘故,陈楷道:“昔日我与四位兄弟一同结义,报效朝廷,现如今老三也没了,就只剩下我了,真是孤独呀!孤独呀!”

陈楷又道:“老婆子,我想喝酒,我想喝酒,给我弄点,我要跟兄弟们喝个一醉方休。”

蒋氏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弄。”

这晚,陈楷和死去的四人推杯换盏喝了个痛快,而蒋氏出奇的没拦他。

陈楷因战功进入了羽林卫,五十岁时便解甲归田,在家休养,陈絮早已嫁为人妇,两个儿子也进了羽林卫。

太始六年,刘彻驾崩,新皇登基,改元元始一年,也就是这一年,陈楷带着家眷回乡,在敦煌郡郊外去看他的那个结义兄弟,看着面前的四座坟墓,他感慨万千道:“当初哥几个一起结义时候说的同生共死到最后就我一个人活着,啊就我一个人活到最后,你们这些人呀真不讲信用,就留大哥一个。”

陈楷孙子问道:“爷爷,这里面住的是谁呀!”

陈楷抱着他孙子道:“这里面住着你的几个叔爷,从左往右分别是你的二叔爷、三叔爷、四叔爷、五叔爷。他们都是大汉的英雄。”

小孩又问:“他和霍去病、卫青、李广他们一样都是英雄吗?”

陈楷道:“你爷爷和这些叔爷们当初都是这几位的麾下将卒,都是跟着他们一起打匈奴的。”

小孩道:“那爷爷也是英雄。”

陈楷摸着小孩头道:“爷爷不是英雄,你叔爷们才是英雄,霍去病,卫青,李广他们是英雄,还有战死沙场的将士们他们才是英雄。”

小孩自豪道:“他们真厉害,长大以后我也要当英雄,保家卫国。

陈楷笑道:“好,有志气,不愧是我孙子,老哥几个你们也看见了,咱后继有人了,咱也是有传承了。”

也就是在这一年冬月,陈楷还是没挺过去,他临终前对两个儿子说道:“我死后在敦煌郡郊外你几个叔叔坟那立一个衣冠冢,我以后可以陪他们好好说说话了。”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