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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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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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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春天的荠菜之约

今年的春天似乎为了体谅因新冠肺炎无法到处游走的人们早早就光临人间。春节假期闷在家里百无聊赖的我偶然在翻阅新闻时,无意间看到有人炫耀在田间挖的绿油油的荠菜。

我虽是农村小镇长大的孩子,但家里做着与田地毫无瓜葛的买卖。即使年少和小伙伴野地疯玩也仅限于一个玩字,故和土地的缘分甚是浅薄。荠菜的味道只是在成年后在江南水乡的馄饨店里享用过一次,遗憾的是那唯一的一次体验也因为馄饨馅儿里掺了让我反感的肥肉而不尽人意。所幸荠菜那独有的的草香冲破油腻的压制在我的味蕾里残存了一抹模糊的记忆。

我赶紧百度下载了荠菜的图片,仔细观察它的叶子形状。盯得时间久了,手机里的荠菜图片仿佛散发着那种若隐若现的草香,好似隐藏在层层树林里的村舍,只用那半空中袅袅的炊烟婀娜地挑逗着本就怀着好奇的路人。

“我们一起去找荠菜吧!”我把手机图片往正在阳台喝着咖啡的爱人。

“这是什么东西?要用来吃吗?”他探过头皱着眉看了看图片。

“超级超级好吃!这可是是我最喜欢吃的蔬菜!只是根本买不到,因为它长在野外,所以很珍贵。”我故作夸张地用了极限表达的词汇来说服他支持我突然冒出来的念头。

“真的?你最喜欢的蔬菜不是莴笋吗?”他带着像已经识破我小伎俩一样的坏笑问。

“确切说应该是我最喜欢的青菜。味道真是超级美味!又能吃到美味又能去外面散心,怎么样,要去吗?”我迫切地看着他,心里盘算着好几个说服他的理由。

“好吧!”他甚至没有听完我其他的理由便一口答应下来。

我立马兴高采烈地把外出用的大背包里塞满了零食,水果和饮料。待会我忙着找荠菜的时候,他们父子俩没耐心不愿意了,一场即兴的野餐说来就来,怕也没人能抱怨得起来。

我在儿子耳边悄悄承诺到野外躺在草地上吃棒棒糖的诱惑直接让他在自行车后座高兴地手舞足蹈。

一路骑行从繁华到落寞,我们随意停在任一处能引起联想的角落。泛着粼粼波光讲述快节奏生活的自豪的大桥;满脸岁月斑痕却饱含故事的沧桑的老屋:撑着干枯残破叶子却能托着云朵摇晃的坚韧的芦苇丛……

没有目的地的出行是最有趣的,远离尘嚣的任一片绿色都值得探索。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得到什么。每一个小细节都有可能成为点亮你情绪的一束光。儿子在草丛里捡到一根他认为充满力量的棍子,他欢快地挥舞着,一本正经地像我们宣布他是打败恶龙的勇敢骑士。爱人发现一架飞得很低,仿佛一伸手就能带你去远行的飞机。他说他想到了自己正站在金黄沙滩上,面前一片碧海蓝天。而我,随手捡了一根树枝,扫雷一样在长满野草的土地上仔细地划拉着。我迫不及待地等着自己找到第一棵荠菜时疯狂尖叫的画面。

天时,地利,人和全都有了,然而我依旧时高估自己“识草“的能力了,即使我拿着手机按着图片一棵一颗看也完全辨认不出来。我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我只见过馄饨馅儿里被搅得稀碎的绿叶!我以为把图片里荠菜的形状记在脑子里便已足够。我甚至搜索了关于荠菜的百科知识。

荠菜,一年生或二年生草本,高30~40厘米,主根瘦长,白色,直下,分枝,茎直立。根生叶丛生,羽状深裂,稀全缘,上部裂片三角形;茎生叶长圆形或线状披针形,顶部几成线形,基部成耳状抱茎,边缘有缺刻或锯齿,或近于全缘,叶两面生有单一或分枝的细柔毛,边缘疏生白色长睫毛。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文字,图片已然介绍得如此详细,我却依然束手无策。自嘲之余我不禁把自己目不识草这窘态和教书育人联系到一起了。即便为人师也少不了这迂腐的尴尬。

孩子读背了关于春天的文章,于是便鼓励他们在学习别人好词好句的基础上发挥自己的想象。这效果如同我拿着图片和文字在这个春天骑行将近两百公里踏寻无果的荠菜一般。

自然和生活随时随地都能构建我们探索学习的课堂。刚刚摘下就被春风吹散的蒲公英小伞,引得孩子失望着急;然而他也会追逐中捕捉到一枚幸运的小伞,亲历一场生命的轮回。连我都忍不住担忧树顶小鸟辛苦搭建的小窝会不会在狂风暴雨中跌落?在草丛里一阵疯跑,孩子大叫着被“虫子”般的鬼针草攻击。接下来他会慢慢地数数用数字来衡量和鬼针草战斗的“惨烈”……

生活有了探索的经历才会丰富,这才有了倾述表达的冲动。

临近这个季节荠菜生长的尾声,在一个菜市场里我猛然看到了一块白色泡沫板上赫然写着“荠菜4块“,小小的杆子插进一堆绿色里。我快步走过去,捏起一棵,脑子里又闪过我翻看无数次的文字和图片。

“姑娘,买点荠菜吧。昨天刚挖的,再不吃季节就过了。“老板殷勤地招呼着。

“买,当然得买!”我心里那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喜悦怕是无人能体会吧。

故事的最后,5块5的荠菜全了我对这个春天的所有念想。

这场春天的荠菜之约让我更珍惜为了成全我肆意小梦想而奔走近两百公里的家人;孩子则体验了丰富多彩的自然课堂,真实观摩了一场生命的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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