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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文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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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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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今天与明天之间,出现了裂隙——那是一道一光年的裂隙,那是一道哀伤到快乐的裂隙!亲爱的朋友,你我近在咫尺、你我远在天涯——你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就坐在你的身边;我们却是两个世界!

月季花是一种容易误解季节的花。秋风萧瑟的季节,它竟以为是春暖花开的存在,结出了一个花骨朵儿。 误解了季节的花儿,就会付出惨重的单价——深秋季节,天气变幻莫测——闭眼还是冷月高悬,睁眼就是一片白色茫茫!白雪裹住一朵娇红,压弯了枝头;白雪是一坐牢,白雪是一场噩梦。

当阳光刺穿树梢,裹住花骨朵儿的白雪渐渐消融,露出了误解季节的容颜;容颜已改变了模样,失去了春季的香、夏季的神以及初秋的沉,沦落到失了花魂。北风落寒鸦,白雪葬花魂。那消融的一滴滴雪水,是花骨朵儿悲戚命运流下的泪;带着残香的泪,落在冰冻的大地上,溅碎成了一朵花儿;那是一个个想象中尽情绽放的美梦啊!

月季花是一种始终自以为是的花。牡丹花、百合花、玫瑰花,一年灿烂一次;唯独它,月月都不缺席——如果身在温室,或许它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都会开花吧?如果说颜色是月季花的傲娇,那它就有红色、蓝色、粉色、黄色等等的傲娇;如果说品种是月季花的自信,那它就有成千上万种自信,自信满世界。

傲娇的月季花,总想每个月都有一次绚烂枝头,惹蜜蜂蝴蝶来光顾;自信的月季花,总能在花开的季节遭遇意外——雷电、冷风、冰雪,猝不及防。我曾认为这种傲娇、这种自信,是闪亮的夜明珠,不曾想同时也是两大陷阱——傲娇者容易暴露自己,自信者容易疏忽自己。

月季花是一种从来不结果的花。它只顾一次次地灿烂枝头、一次次地零落成泥,从来不结果实;随便剪一条枝就能扎根土壤。不结果实的花有很多,月季花就是最普遍的那一种;它的开花是一个美丽的谎言,有如奋斗一生没有结果的人生。我是一个结果论者;说过程最重要的人,大多数是得不到结果的一种自我安慰!谈一段恋爱,就必须以结婚为目的;做一份事业,就必须红红火火;活一世人生,就必须有始有终。可是月季花,却似乎并不这么想!

显眼的月季花,每一朵都是一个谎言,每一朵都是一个没有结果的欺骗。好比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他的前半生,就是一朵月季花——结果是那么的遥不可及、那么的虚无缥缈!没有结果的生命,便只能重视过程,好比大海上没有灯塔的航船,它只能步步为营,它只能小心谨慎,它没有功夫计较结果!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在一场大雪前后,在性格与规律之间,在结果与谎言分界。坐在轮椅看世界,误解季节的代价、自以为是的因果、没有结果的结局;月季花仿佛站起了身,化进了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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