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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文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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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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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霍金

夜半乍醒,干渴难耐。狂风怒号,天寒地冻。生如幻梦,撕心裂肺。

现在是月半,我想,外面的世界一定特别明亮,一轮明月悬挂在深蓝色的天空,星星肯定是稀稀散散。此时,妈妈进来了,她说我一直在注意你的动静,只要你一吭声,我的睡梦就振动了——我一直以为妈妈不睡觉,因为我半夜睁眼,她就会冒着寒风出现在我的房间;但她说“我的睡梦就振动了”这句话,就是睡着了,那么,她是怎么做到我一吭声就醒来的?百思不得其解!——妈妈先是帮我翻个身,我给她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了我想喝水……妈妈带门出去了,我的思绪也就跟着出去了……

外面的世界,真的是想象中一样的明亮啊!

想象中,我先是来到童年时代的学校门口,那里还是原来的模样,黄土夯筑的墙、长满青苔的瓦,人在屋里就像身在大黄牛的肚子底下,我总是很担心房顶会掉下来,童年时代的小伙伴,居然也都在,他们的双手和脸颊,都是黑色的污垢,只有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充满了童话色彩,他们蹦蹦跳跳、他们无拘无束……这些童年时代的小伙伴,现在都很幸福,虽然他们的生活不是很富裕,甚至有些拮据,但是他们有妻有子,真的都很幸福的,其中一个,还在上海奋斗……于是,我又来到了大学时代的上海,那里的尘埃曾穿透过我的胸膛,在上海、在外滩,我遇到了霍金……我居然遇见了霍金!

虽然,我能蹦蹦跳跳——我居然能蹦蹦跳跳?——但是,在我的内心深处,自己却是一个霍金一样的残疾人。霍金坐在高科技的轮椅上,皮肤松弛、形容枯槁,看着他,看着看着我就流下了泪。或许,我也是在哭自己吧。悠长的南京路步行街,悄无声息,只有我和霍金,只有我和霍金守望着这条孤独漫漫的街……

望黄浦江,浪花朵朵、浮浮沉沉,奔流着,永远奔流着,向着一片海。时间的河流啊,可曾饶过谁?秦皇汉武俱黄土!时间把我变成了残疾人,残疾人处处受限,处处受限的生命有什么意思?不如变成黄浦江里鱼群的饲料!想到此,我做出了一个姿势。

“活着就有希望!”一个机器发出的没有语调起伏的声音道。

那是霍金的声音,我曾经听到过。他居然会说中文?我心想,这不重要,他就是说日语,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那只是一种电脑的代码转换游戏罢。

“活着?呵呵,活着!活着有什么意思?难为自己,拖累家人。”我说。

“生活是不公平的,不管你的境遇如何,你只能全力以赴。”霍金说。

“全力以赴?我这种人还有什么活着的价值?就连最基本的吃饭,都不能自已!”我说。

“一个人如果身体有了残疾,绝不能让心灵也有残疾。”霍金说。

“你这种状态,木头一样的状态,到底是什么信念让你这么固执的苟延残喘?”我问。

“虽然我行动不便,说话需要机器的帮助,但是我的思想是自由的。”霍金说:“我的手指还能活动,我的大脑还能思考,我有终身追求的理想,有我爱和爱我的亲人和朋友,对了我还有一颗感恩的心……”

霍金的话,让我哑口无言。我心想,他说“思想是自由的”、“手指还能活动”、“我爱和爱我的亲人和朋友”……这些事,都是我从来没想到的东西!的确是的,人活着怎么能只看到深渊呢?你应该看着那些闪闪发亮的东西!

望黄浦江,浪花朵朵、浮浮沉沉,奔流着,永远奔流着,向着一片海。命运的河流可曾饶过谁?最是无情乃天道!生命时时刻刻在天道的手掌心里,老病生死是天道轮回的武器,命运的武器若是使招式,你怎么能招架得住?来生之说,虚无缥缈;生命只有一次!——你只能全力以赴的去面对!霍金说得对!不愧是最聪明的人!我心想。

“当你面临着夭折的可能性,你应该意识到生命是宝贵的,你有大量的事情要做……”霍金说道。

“谢谢,谢谢你,霍金先生。”我说道:“我知道了,我应该活着,像你一样活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好让自己不负存在。”

“您觉得这种疾病能康复吗?”我问霍金。

“科学家已经成为探求知识之路上发现真相的火炬手。”霍金说:“我在《大设计》这本书里说过:我们通过观察创造了历史,而不是历史创造了我们。”

“我们在科学家带领下能创造历史;这个我相信,大多数人都相信。但大多数人却不相信科学家能终结这种疾病!”我说。

“我们一世为人,被教导很多常识,但常识往往只是偏见的代名词。”霍金道:“我在《时间简史》里说过:我们看到的从很远星系来的光是在几百万年之前发出的,在我们看到的最远的物体的情况下,光是在80亿年前发出的。这样当我们看宇宙时,我们是在看它的过去。”

“的确如此!我们大多数人是凡夫俗子,看法充满了偏见,且,大多数人只看到过去,而看不到未来!”我说道。“我完全明白了,科学家能创造历史、创造未来,他们肯定也能带领我们重见光明……”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黄浦江里居然浮着两只鹅,还有一对鸳鸯。鹅,一看就是母子俩,鹅妈妈正在教授孩子生存的技能,画面让人感动。鸳鸯,彩虹一样的羽毛,美丽极了,它们正在戏水。它们浮浮沉沉在黄浦江的身影,让人感叹。造物主的杰作好神奇!我突然感觉人世间如此美好。

“那么,您怎么看人类的感情?”我再问霍金。

“拿爱情来说。我在《他们》中说过:假如爱情伤害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它还会继续伤害你的。爱情是最折磨人的,但我们还是如朝圣般地仰望它、靠近它,甚至感激它。为着它曾馈赠我们的最好也是最差的时光。”霍金说道。

“你是说……我们应该接受情感里所有的好与坏吗?的确!没有只存在‘好’的感情——让人高兴的是爱情,让人悲伤的也是爱情;它们是同一种爱情——就是生身父母,都有不满意你所作所为的时候!”我说。

“记住,要仰望星空,不要低头看脚下。无论生活如何艰难,请保持一颗好奇心。你总会找到自己的路和属于你的成功……”霍金说。然后轮椅自己离开了,消失在了街角。

从此以后,霍金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更强大了!

“我知道了,保持好奇心、保持好心态……我们总能等到成功康复的。”我默念道。

此时,我闻到一股牛奶香,妈妈说,我看你睡得香,就没敢打扰你……

你真的没必要悲观于命运,因为我们拥有科技,科技能制造出另一种命运。

注:文章中霍金的说话,都是真实的霍金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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