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玊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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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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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网散文参赛作品+香椿树和臭椿树

我家曾有两棵树,一棵是香椿树,另一棵是臭椿树。两棵树外表相似,味道却截然不同。我曾一度认为它俩是兄妹,后来才得知它俩并无血缘关系。在村子里种香椿树居多,却无人种臭椿树。不知是哪里来的种子,我家的院子里,冒出了臭椿树苗。起初,无人在意,当这棵臭椿树慢慢长大的时候,发出一股奇怪的混合青草味道的臭味时,这才发现这棵臭椿树。这棵臭椿树与我家院子里的香椿树苗并不长在一起,也不至于搞混。时间一久,家里人便不关心这棵臭椿树了,就任其发展。院子里的这两棵树承载了我对于童年的回忆,致我最美好的时光。

村子里的香椿甚是有名,也算得上是当地土特产产品。 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里的香椿芽为茶红色,有股独特的清香味,不仅如此,还有丰富的营养物质。村子里大部分人都会种香椿树,有的人喜欢把香椿树种在家的两侧空地上,所以就种植的零零散散。有的人拿大片空地去种。一到香椿树发芽的季节,便都不睡了。夜里老老实实看着,这个宝贝香椿树芽。防止有人偷偷潜入自己的香椿树地,偷掰树芽。有时,家里的狗子,也会代替主人上班。第二天会为狗子准备丰厚的食物犒劳狗子,就这样一直到香椿树芽有巴掌大小的时候,就可以采摘售卖了。

当院子里的香椿发了芽,我就可以吃到这个季节独有的美食“炸香椿鱼”。在这个清明前后的日子里,我跟着父母一起采摘香椿芽。父母在树上摘,而我在树下捡,直到装满篮子。中午餐桌上边多了一道菜“炸香椿鱼”,家里人围着桌子坐在一起享受由香椿芽做的各式各样的美食。不过我更喜欢的还是“炸香椿鱼”,香椿洗净后,裹上放了鸡蛋的面液,再去油炸。过程简单,味道又脆又香又甜。其实我也喜欢另一种吃法,既不费油,也不用锅。香椿嫩芽的杆儿剥去表皮,露出里面的嫩肉,放在嘴里咀嚼是一种脆脆甜甜的感觉。香椿杆儿的甜味儿,要比香椿叶的甜味儿多很多。而香椿叶的味道,要比香椿杆儿多一些涩。但是整体闻的味道却是清香的,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香椿的味道,就像有些人不吃香菜和茴香是一样的。香椿在四季中只有一季能吃,在四月份,第一茬的香椿打摘完之后,就会冒出第二茬、第三茬,虽然能吃但是远不敌第一茬美味。比起香椿树,臭椿树就显得黯淡无光。臭椿树由于自身独特的臭味儿,无法成为美食。就连地上的杂草受到的关注,都要比臭椿树多。而我却不曾忘却它,时常薅它的叶子,去喂家里的小动物。尽管没有小动物愿意欣赏我喂给它们的美食,但是那段时间我仍然乐此不疲。

当香椿树的枝芽,慢慢的开始探出脑袋。叶子越长越大,越长越多。很快整棵树从光杆司令,变成了枝繁叶茂的拥有财富的商人。可是谁能想得到,香椿树和臭椿树也有各自的烦恼。天气越来越热,昆虫们逐渐苏醒,有些选择住在香椿树和臭椿树上。其中就包括花姑娘(斑衣蜡蝉),有时他们会招呼亲朋好友,一起在一棵香椿树上做客。比起香椿树,他们更喜欢臭椿树。所以他们的亲朋好友就住在臭椿树上,它们全身为灰褐色,前半部分的翅膀透明,有着20个左右的黑色圆点。后半部分的翅膀,由红色、黑色和蓝色组成,红色部分上有黑色圆点。与我接触最多的是它的若虫, 小龄的若虫为黑色,大龄的若虫为红色。比起会飞的花姑娘,不会长翅膀的若虫则更加好逮。比起常见的花姑娘,还有一种常见的害虫,当然也喜欢臭椿树。它就是椿象(臭椿沟眶象),也喜欢群居生活,经常一逮就逮好几个。但是不怎么飞,我曾经一度以为它根本就不会飞,极善于装死。长得又高又壮的香椿树,偶尔还会招来知了。吵醒了整个夏天,我手里拿着桃树枝,乐此不疲的轰赶着它们。这些大概就是我与香椿树和臭椿树的乐趣,当然它们要是开花,这可不太美妙了。说实在,我直到现在还嫌弃它们开花的味道。这是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味道浓郁的让人无法忽视。我实在是说不出来它是香的,但我更不能直接了当的说它是臭的,只能说它的味道的确挺独特。

一场雨结束后,香椿树的花也榭了。香椿树的花是个分裂成5瓣下垂状,喜欢生长在枝

顶的白色小花。在棵高大的树上,比起味道样貌并不显眼。无论如何,香椿树的花谢了,这是个值得高兴的事情。至于臭椿树呢?年龄尚小,不开花也不结果,越发的低调了。不得不提一嘴的事,便是香椿树结的果子。开始的时候是个绿色长椭圆形的果子,后来来了几场风下了几场雨,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寒冷,果子就不知不觉间成熟了。他的叶子最开始的时候是零零散散的掉落,再后来连他的杆儿和叶子一起掉落了。整棵树上却留下了他的果实,天气越凉,他的果子就越发的成熟。我想,他是不怕冷的。香椿树在秋天是有魅力的,他是倔强的, 他的叶子不肯变黄,一阵风过后,叶子掉落了下来变黄了。可他树上的叶子仍然是青绿的,直到他的树上一片叶子都不剩了。“啪”的一声,果子成熟了,裂了个口子,分成了5瓣,种子掉落了下来。我曾不知香椿树种子的作用,种植香椿树都是分株进行的,一般在春季进行。所以香椿树的种子对我来说倒是无用的,后来才听说有药用价值。

当霜降下来的时候,香椿树的种子不知去向,而留下了一个装种子的空壳子。它开裂成五瓣,外面是黑褐色,内面则是黄色,像一朵金色的花。而它中心呈圆锥形,里面是实心的。它一整个冬天都挂在树上,风大了一些,便被刮了下来,如果幸运一些,它可以待到明年的春天。香椿树的外表看似清秀,实则内在挺拔苍劲。比起臭椿树,我倒不担心香椿树如何应对风雪。臭椿树比香椿树倒显得年幼很多,他那纤细的树干,风一吹,原地晃三晃,连着我的心也一起晃动。在大雪来临之前,我寻找了一些布条和干草,把它一层一层的裹在臭椿树的树干上。那时候我尚不知道是否有效,但我殷勤的期盼着,这棵臭椿树能安稳度过这个冬天。雪最终还是下了,当我从梦中惊醒,拉开窗帘向外望去。皎洁的月光,照在灰白色的雪地上闪闪发光。我急忙穿上衣服向外跑去,整个院子是清冷的,静谧的,就连香椿树上的雪都闪闪发光。一阵风吹过,还挂在香椿树下的香铃子,沙沙作响。我不由得看呆了,我仿佛置身在一个童话的世界里。这个时候我才清晰的意识到冬天真的来了。在香椿树下扫雪,并不是一个好的差事。我不喜欢在树下扫雪,树上的积雪总喜欢砸我的脑袋。一阵风吹过,我刚扫的地,又复原了。我有时候又过于激进,总想急功求进,去摇香椿树试图把香椿树上的积雪全部摇下来。但香椿树并不认可我这种行为,也丝毫不肯给我面子。没有办法,我只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一遍又一遍去扫雪。

直到现在,如果你要问我,香椿树和臭椿树怎么样了?我想我应该是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对呀, 香椿树和臭椿树呢。他们似乎离我的记忆越来越遥远,我未曾放开过脚步,他们却一直止步不前。我曾在他们的树下跳绳,树上眺望,我曾春天掰去香椿芽;夏天在树上捉虫,秋天去采摘果实,冬天一起打雪仗 。我又如何遗忘得了他们呢?我的院子很大,曾是个小果园里面有我的香椿树和臭椿树、柿子树、桑葚树、葡萄藤、还种了一些葫芦。现在我的院子又很小,他装不下一棵树,更装不下我的童年回忆。如果你曾经拥有过属于自己的又热爱的东西,大概就明白我的心情了。又到了4月份,街道上再次出现了香椿叫卖的声音,而我也再也没有那时收获的心情。我又再次憧憬着,我能再次拥有着我自己的香椿树和臭椿树。

致我最爱的香椿树和臭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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