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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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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记事

南方的夏天是很炎热的,南方夏天也是很难熬的。在我的记事中,夏天最好的去处是城墙外小河嘻水。我是在城墙边、河流中長大的孩子。每到夏天的傍晚或者暑假,都会跑到河里去洗澡,游泳嘻戏。那时河里水很清,清的見底。成群的小鱼绕在身边戏水。

夏日遇干旱天气河水枯流,河流中間露出沙丘,常常可以踩着沙滩前行,在沙堆里挖个小坑坑,就有小鱼游在里面。有时两人拉个毛巾也能网到小鱼。那時的河水是清的,天空是蓝的,生态环境是那么的融和。孩時的成長也是顺其自然,无加过多的管束。也可以说是自生自灭吧。记得有次游泳,潜水抓迷藏,遇上江面放下的近百米竹排,潜水探头正遇竹排压頂,在底下困了许久,人都快憋死了。冷静下來后,在水下攀着竹排顺水而动,不断寻找空隙,寻求生的希望,最终还是找到竹排和木头的衔接空隙,一轱辘把头钻了出去,逃过了一怯。

虽然是放养的孩子,然而父母在一些重大事宜上也会关顾孩子。记得还是很小的時候,市里组织毛主席畅游長江周年纪念活动,并以此选拔游泳苗子。我有幸得到通知和大人一起参加纪念活动,记得父母特意做了一条用红领巾布改成的、红色的三角游泳裤。我穿着这条鲜红的三角裤参加了游泳活动。

我在里面年龄是很小的,竞赛要游过江。我开始速度很快,慢慢体力不支,仰泳喘息,浮在水面上,休闲片刻,接着再游。旁边紧跟着救护船只,多次问要上去吗?我都拒绝,继续前行,最终游到对岸,躺在草地里,望着江里还有点点人头前移。这次纪念活动之后有個贵州籍女同学被选拔进专业集训队。那件游泳裤也成为我终身的记忆。

                          二

小城的夏天虽然很炎热,虽然难受,可也有去处,卖冰棒的、卖水果的、卖甘蔗的、宵夜的,满街都是,通宵到天亮。

有時去老街的國营冰棒厂,花上几分钱,买几根冰棒解渴、解馋。那時的冰棒一分钱一根,甜甜的、湿漉漉、沁心。做冰棒的是一位戴付眼睛、躬着背的上海知青师傅。他话很少,常会去河边泵房开泵或检修。他叫冰棒为‘’棒冰‘’。

晚上,有時也会来到老街戏院,徒手攀上围墙边上的电杆跳进剧院看戏。守門的是个干瘪、黑瘦的老头,高高的个头,長的像个黑瘦的猩猩,好像姓蔡。他常会去围墙边巡视或蹲守,有時攀过围墙刚跳下去就被他逮住了。

晚上也会去卖甘蔗的摊位,和三哥或别的孩子凑合,花几分钱买根甘蔗、挑根又粗又長的,玩劈甘蔗的游戏。用镰刀去除甘蔗上端蔗苗、再刨干净外皮,手扶正、立稳后、顺刀劈下去,劈开多少就截下,算赢得的。这样下来一根甘蔗没几分钟就玩完了,接下来就坐在大南門外的浮桥船头上,吃起了甘蔗,吃完后就穿着短裤衩,立浮桥的船头玩起了跳水。晚上的月光很亮,照着的河水很清。夜很静,只听到不远的岸边随风飄來的槌衣声。那時没有手机,没有音讯,不知道父母在家的等候和担心。岁月也就是这样熬过来的。熬过了夏,熬过了冬。

夏日歇凉也是邻里社交聊天的好时段。临近太阳落山的傍晚,父母就会让我们往外屋的过道上、墙面、坪地上,不断地洒水退热。晚上搁上几张竹床、摇着蒲扇乘凉、邻里天南地北聊天。父亲总是默默地坐在竹椅抽着烟或者给我们谈古论今。

在夜静时,我也会在树下摆个小椅子,悠悠地吹吹洞箫,那个时候沉闷的洞箫声虽然有些凄凉,可也能安睡催眠,过后总会听到沉沉的鼾声。

每到十五的夜晚,皓月如皎。我总会躺在竹床上,瞪着月亮看个够、看个清楚,圆月中是云?是树?是兔?总是瞪着看,总是看不出,看啥又像啥。看了大半生才明白,那只是個意念。

小城的记忆是有趣的,总想再冩些什么,留住什么?逝去的是亲人和岁月,留住的也只有这模糊的记忆和耿耿於怀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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