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曙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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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麻涵江一路的回来肚子都正有些鼓胀的没好气，没想走上禾场边，恰是看见吴美姣端着饭碗站在围墙边。随着也就阴沉着个脸，落着眉毛的；“吴美姣，你这个人，我说你，嗯，真是个大八卦，你那~~~！”麻涵江说着，摇摇头，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显出来鄙视的！
“我咋的了？麻杆呃！”吴美姣笑了笑，把手里的筷子搁在饭碗上，用一只手拿了，腾出一只手来，扬了扬的。接着补充一句的；麻杆，我吃着饭的，却又是啥事儿惹着你的了！
“你咋的了？亏你好意思说的！”麻涵江抬头溜了一下眼睛，又沉落下来眉毛的；“咋是大清早的，人家正推着个摩托车出门，你却来说人家眼睛窝里那大坨眼屎的！”
“我，大清早里，说你；眼窝里咋是那一大坨眼屎的！”吴美姣忽然的是把左手的碗筷放到右手里，笑着弯了一下腰的；
“我咋是不记得的了！”
“算了，懒得跟你这样人说的了！”麻涵江嘴巴一噘，皱着眉的也就往前。正往台阶上迈，却是见女人尹文苕正站在台阶上。麻涵江也没好气，微皱眉头的一撇嘴，跟着小声儿的一句；咋是要站在了路中间了的！
“咋的了？怎是你说八卦、她喊‘麻杆’的？”尹文苕一边往旁边里的侧转身让道，一边的笑着，显出来稀奇的。
“就是吴美姣那八卦婆的啦，早晨里我刚推着个摩托车出门，她却是抿嘴巴笑的；“‘麻杆，你看看你眼窝里，咋的是有那一大坨眼屎的！’”麻涵江站下来步，眼睛望了望尹文苕。接着的转回头，朝着吴美姣那边瞪了一眼，随即冷声儿的又一句；也没见她这样人的！
“吴美姣那是看你昨日里傍晚时候，看着两条黄狗、黑狗在咬背，你跟在后边里使劲的‘唆、唆、唆’‘崭劲、崭劲！’的喊，还有你平日里是睛天里能看禾对花，雨日里去瞧藤长叉，所以意思的就喻你是一个眼屎宝！ 人家那都是跟你开玩笑，有什么要紧的！” 尹文苕 笑了笑，扬手的说给他还是进屋吃饭要紧的。可也就在这时，她忽的是眉头皱起来，跟着一个失声的；
“麻涵江，你骑的摩托车呢？”
麻涵江禁不住的是隆起来眉头，跟着的一阵儿的摇头，再接着噘起来嘴巴的；“哎呀，敢情我这都说了半天的了，你还没弄清我咋是会说吴美姣那人八卦婆的！”
“问你摩托车，咋的是吴美姣八卦的了？”尹文苕禁不住的也是隆起来眉头，接着张大起来眼睛的；跟你讲正话，咋是牛屌扯到马胯里去了的！
“你想想看，我这刚推着个摩托车出门的，她就过来说；麻杆，你眼睛窝里咋是有坨大眼屎的！她这一说，我能有好么！”麻涵江噘了噘嘴，跟着声音燕幽幽的；“这不，刚骑着摩托车出了村，大马路上还没走多远的，就让交警给查了！一查，还不就把车给扣了去了！”麻涵江跟着也就低声儿的咕嘟；以前也只见交警查摩托车，都是在城门口那一路的。有几时的，是到了这乡间里来了的！
“你别屙屎不出怪肛门！”尹文苕没好气的冷声一句，跟着也显出来个没好脸色。一会儿的过去，才隆起来眉头的；
“交警把你摩托车给扣了，是咋样一个说法了？”
“咋样一个说法！说~~。”麻涵江喉咙里带痰的慢吞啰了一下，接着拉长了脸孔的；“说是有两三年的了都没有去年检的了，要罚款二百！”
“先前我也是催过你去年检的，你就是犟颈，说是这有嘛关系的！这下好了，白白的就要让罚了二百的去！”尹文苕紧皱起来眉头，仿是心痛了一截的！
“屁！他们说罚二百就二百呀！”麻涵江冷冷笑出一声，倒一下的扬起来头。跟着几步跨起屋里，拿碗盛了饭坐着吃起来。
“他们说二百，你不拿、还能咋的呀！”尹文苕微微皱起来眉头的，也跟着在桌旁坐下来。只是也没想着吃的，把碗筷推到了一边。
“鸟！屁！”麻涵江敲了敲碗边，接着拿手里的筷子划了一个圈的；“他们要我交二百的罚款。我不会找关系呀！有了关系，我还不就把摩托车弄出来了！真是！”麻涵江摇摆了一下瘦长个子的，显出来脸红红。也在这会儿，他忽然的是扬起来头，闪亮起来眼睛的；
“呃，文苕，你姨妈家有个外甥，不就是在交警大队里么？”
二
麻涵江站在门外都等了好一阵的了，才见尹文苕出来。本是想心里儿的朝她埋怨一句；这又不是去相亲，咋是在里面弄那样久的！可想着她们女人家出门，总也少不了要搽点儿粉、抹点儿油的。再还就是自己弄出来事，又是靠她去托她们家姨妈外甥关系的。随即也就转了个口气，显出来温柔的说道；
“老婆，多带了点钱没有？这去找人家帮忙，也是少不了礼数的！”
尹文苕亮了一下挎包里的钞票，里面现出来好些张的，跟着的又说了一句；也是已经带了不少的。随即一边走，一边皱着眉的说；
“礼数还是一回事，还不知道人家肯不肯帮忙的呃！”
“应该，嗯，~~。”麻涵江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接着也就笑了笑。他清楚的记得，那还是尹文苕刚嫁过来那会儿。有回里她姨妈带着那外甥谷纯清，一起的来了这。那会儿尹文苕说她姨妈家的外甥，都难得来一回的，硬是要拿最好吃的招待！二话也不说的，就让他去把家里唯一的一只老母鸡给杀了。乡间里人有这样的交待，都是能够铭记在心的了。人都是有感情的，他应该也还是记得。麻涵江稍稍的顿了顿，也就接着的说道；
“你原先也是对你姨妈那个外甥很尽心的了！”
“吁，那也~~。”尹文苕刚张嘴，忽然的是微微笑了笑的又咽了回去。接着的也就轻声嘀咕的；这摩托车没有了，就只能坐公共汽车去。一人八块，二八就是一十六！
“那还有什么办法！”麻涵江扬起头，噘起嘴巴的咕嘟一句，随即也就转身往外走。只是抬步往门槛外迈脚时，他抬头朝禾场上的瞧了瞧。还好，旁边屋里的那个吴美姣正也没在禾场上。正想着快走几步，避了她那八卦的，没想忽然的却是听着尹文苕扬声的喊起来；
“吴美姣！”
“你咋是还要喊她的！”麻涵江忽然的是隆起来眉头，朝着尹文苕没好声的埋怨一句。想着不让她多事乎哉的，就催着她走。
“这都没人在家的，不请人家看着一下门！”尹文苕转头轻声的说过，又转过头去，还要接着来喊一声的。
“哎呀，看什么门罗，你还嫌她吴美姣没来八卦的！”麻涵江忙着的说过，伸手拉着尹文苕就走。跟着的也就嘀咕；省了她吴美姣那个来八卦的，事情说不定还就顺畅了。
麻涵江没想，他这说的倒也真是有些凑巧的应验。他合着尹文茹刚走到马路边，恰好的就来了客班车。客班车还没等他打招呼，就已经停了下来。上了车，还又凑巧的有两个坐位。跟着还有凑巧的，车里还有两熟人。一交谈，两熟人也是去县城里的。一个是去买马桶的，说是媳妇儿喜欢坐式的。一个是去看房子的，说是准备在城里买套房过些年让孩子在那读书。只是说到自己时，他忽然的有些为难。说是去走亲戚，这老婆的姨妈家的外甥，也算不上是亲戚。说是去找个关系，把让交警扣了的摩托车弄出来，终究也是不好听。随即也就笑了笑，敷衍的说；“也没咋紧要事，就是想着去县城里逛逛。”
麻涵江也就是这一跟人闲话，忽然的是觉出来，这来找的是尹文苕姨妈的外甥，跟自己搭不上多少的界。自己站在那里难得起眼，人家也不会拿他怎么看。他倒也没先说这，却是转过来的问尹文苕；
“红包里，准备包多少好呢？”
“红包，先就不打吧！放在后面去感谢人家。反正也是亲戚的，先办着事。”尹文苕抬头，微微蹙了一下眉的。
“好吧，你看着咋办，就咋办！”麻涵江点了点头的，又扬了一下手。
“这样，水果却是少不得的了！这让人家帮忙，红包没打，总不能就拿口水说事的！”尹文苕忽然的立着来，想了想的说。
“这个自然！干脆买榴莲、荔枝这些好一点的！”麻涵江说着，朝着四周的望了望。就还在马路对面，正还就有个水果摊。拣着个大一点的榴莲挑了，又选了一把的荔枝，恰是凑成了一百五十元一个整数。忽然的想着摩托车罚款也是要二百元的，干脆也就凑它一个整数二百。随即又拿了两斤哪吒，也就是有人也喊狗腰子的。两斤五十，刚好凑成个二百。
“这，二百的了！”尹文微微皱了下眉的，小声儿嘀咕一句。
“既是来找人家帮忙的，就别去算什么数！”
麻涵江显出来张扬的一声说过，也就转过来的朝着尹文苕；“你见着你姨妈家外甥，也就说；他这帮了我们的忙，我们也是会记在心里去！总之，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
“咋的？我去说！你呢，你不去？”尹文苕抬起来头的，望了望麻涵江。
麻涵江拉长了一下脸孔，把前面想的话给说了一遍。跟着的还又加了一句；你都提了水果拿了红包的，我这一起的进去，说不定好作用没起的，倒起了反作用！
“也是，人家谁认你这丘老二的！”尹文苕点点头，转身的往大门里走。
人家不认我这个丘老二，我还不想认别人丘老二哩！麻涵江暗地里嘀咕一句，也就掉头来了大马路上转悠。
三
麻涵江来了马路上，往两头的看了看，想找个地方打发时间。可想着太走远了也是不好，等下尹文苕从里面出来会找他不着。想就近的，可也是要能留得住身的才好。恰是这时候，听着有音乐的声响传来，好像还就在前边不远处。麻涵江朝着左前方的望了望，见着也就是交警大楼的转角处，有个呈太极图样的小小广场。广场上有好些株的红樱桃树，人影也是不少，估计音响声也就是从那里传来。麻涵江随即转头，朝着呈太极图样的小广场走来。
麻涵江走到面前一看，才觉出这里呈太极图样的倒是没错，可算不上是个广场，小广场也称不上。只是因为交警大楼的特异造型空出来块地坪，上面种了些红樱桃树，显得此处宽广、也就有了人逗留的。麻涵江朝着音响望去，才见着是红樱桃树林荫下有跳舞的。也没见多，就两三个的女人。麻涵江虽是沉脸的嘀咕一句；大白天的也来跳舞，这城里人真是吃了饭没事做！却也是慢慢的朝着跳舞的这边来。
麻涵江靠着红樱桃树后面站定下来，朝着跳舞的三个女人脸孔望了望。三个女人中，穿青色衣的那个满身肉嘟嘟的，脸还圆嘟嘟的，都省了去看。另两个一个穿荷花色衣、一个穿肉色衣的倒显出来苗条，年纪也似与邻里家那个三十七、八岁的八卦婆吴美姣差不多。只是，要认真论起来，面容、身段，还不如那个八卦的吴美姣似的妖俏。跳的舞好像也就是进一步退三步，伸伸手、抬抬腿，翻转一下胳臂的。形情样式，也是与吴美姣她们夜间里跳的差不离去。他忽然的觉得，这城里的女人跳舞也不比乡村里女人好到哪去！一会儿的冷冷的瞧了一眼，也就想另找个地方的去转悠。
可也就在这时候，麻涵江忽然的发现，城里女人跳舞也就是有着城里女人的特色！那个穿荷花色衣衫的女人腹间，竟是亮出来雪白的肚皮，跟着的，一个圆润而呈深邃的肚脐眼也现了出来。接着的就发现，那穿荷花色的女人只要一伸胳臂，那雪白的肚皮就现了出来。再一抬胳臂，那浑圆的肚脐眼也就跟着出来了。他转眼的朝着穿肉色衣衫的望去，也是不时的见着那雪白的肚皮、浑圆的肚脐眼都显了出来。麻涵江忽然的觉得那肚皮不止是雪白得好看，还有点儿的生起来神秘感。更有那浑圆的肚脐眼，圆窝窝的都让人一阵儿生起难过的来！麻涵江看着、看着，忽然的还生起来一种奇怪的想法；这女人身上，怎么一亮出来到处的都是宝！有一会儿的，他竟是拿着穿荷花色衫的和穿肉色衫两个的肚子、肚脐眼比较，看是哪个好看些！一会儿的觉得是穿荷花色衣衫的肚子皮白些，一会的又觉得是穿肉色衣衫的肚脐眼圆些。比来比去，才觉出没法儿去比较，比较了也说不出来差别。因为看着两个都好看，眼珠子丢了哪个的雪白肚皮子、圆浑肚脐眼，都是舍不得！
“偏生的，这摩托车让扣了，在费着力的花钱托人、找关系，你却是还有心思的去看人家跳舞的肚子、肚脐眼！”
麻涵江一回头，忽然的却是见着尹文苕眼睛鼓圆圆的、脸阴着都像盖上了一层黑云的站在了背后。随即忙转过来身、搓搓手的，跟着显得是冷眉冷眼的，急声的辩解道；
“看嘛的肚子、肚脐眼嘛的了，嘛的都没看！”
“你敢说，你刚才没有去看人家那两个跳舞的白肚皮子、肚脐眼了？”尹文苕凝聚起来眉毛，跟着沉脸的冷笑笑一声！
“狗就去看了！”麻涵江噘起来嘴巴，咕嘟嘟的嘟哝来一句。随即脸孔儿一板正经的，迈开步的往外走。
“看倒是没看哩，只是眼珠子打了直去！”
这是谁的，怎是那样的无聊！麻涵江心里暗嘀咕一句，随即转头望去，见着是个差不多是婆婆子的女人。也许就是像吴美姣那样喜欢八卦、也或是有女人情结的，正嘻嘻笑的跟着尹文苕学起来舌。看着婆婆子那脸融融的，估计还少不了加油添醋！麻涵江一会的也是没好气，不由也沉着脸的抵过去；
“你咋是知道我眼珠子都打了直去的！”
“我就在旁边的，自然是瞧着的了！”婆婆子样的女人扬起来脸，跟着喉咙里“哧”了一声，接着转头，朝着尹文苕暗地里递去一个眼色。
麻涵江刚想“八婆！”的一声骂过去，忽然的却是浮现起一个不倒翁的形象来！他猜着这婆婆子就似一个不倒翁！今天就是说到晚的，她都会在尹文苕面前指定他是看那跳舞的肚子、肚脐眼眼珠子都打了直去！随即边走，边甩手的说了声；
“懒得跟你讲！”
沿着街边的人行道走了一会儿，麻涵江看着尹文苕脸色也没咋阴沉的了，随即转头的问；“你姨妈的外甥那，是咋说的了”
“咋说的了！“尹文苕抬头，朝他溜了一眼，接着；“姨妈家外甥说，他没管着这一块。具体管这事的，是一个叫马继的。可马继这会儿出勤去了，要下午才回。他要我们下午上班时候来听一下信。
嗯！麻涵江喉咙里轻声的咽过一句，忽的是涌起来一句；咋的是这样麻烦！可随着的也只是微拉长了一下脸的，又点了点头！
四
事情要下午里才有准信，就只好等着。朝着馆子里去时，麻涵江其实是想点一个炒菜，吃个饭食的。没想尹文苕却是死都不肯，就只肯将就着吃一碗米粉！想着这一天里自己已经是几样的事让她有了不高兴的，也就只好依了她去。好在是吃完后，肚子虽是只有半饱，也还不至于饿到哪里去。关键的倒还是中午里这段时间难捱，沿着南正街又到北正街的，还在河边的柳树下打了阵旽，再转到交警大楼这来，才快到了下午两三点钟。
“也还是上午那话，找的是你姨妈家外甥，我去了反倒不方便！”麻涵江说着，朝尹文苕扬了扬手，就站在了大门外。
尹文苕说了声本来也没想让你去的！也就朝着门里走去。只是没走两步的，又转头来沉着脸的说道；“我可能一会儿的就出来了。这一阵儿的，你就不要去那边舞场上看人家肚子皮、肚脐眼的了！”
“哎呀，那不可能的了！”
麻涵江点头的一句，声音满是弘亮！站在大门口辗转了一会，忽然的想尹文苕总会是要一阵的。这去看看跳舞露白肚脐眼的在那没，也是无妨。可到了小广场上一看，才见着水泥地面让太阳晒得热辣辣的，那几个跳舞现出来白肚子、肚脐眼的根本没影儿。麻涵江随即转身，朝交警大楼大门口里来。只是没想，尹文苕却是已经站在那里了！
“你说不去看跳舞的肚脐眼的了，怎的是又去了！”尹文苕冷脸的笑了笑，朝他盯了一眼的。
“狗就去看了！”麻涵江歪着头，顺口的就赌了个咒。也不想尹文苕接着说这事，随即抬头的问；“怎样？你那姨妈家的外甥又怎样说的了？”
尹文苕小声儿的嘀咕一句；有在这门口边说话的！随即就出了交警大楼，来了马路上。拣着人行道上一棵蓬松樟树下站了，随即说道；“姨妈家外甥说，那个叫马继的下午又出勤的去了。他只好抽出个下午的，去马继出勤那儿找马继。”
“那自然好。只是那样的，就辛苦你姨妈家外甥的了！”麻涵江眉毛一扬，显出兴奋的来。跟着有点儿脸嘻嘻的，他把手搭在了尹文苕肩上，拿两个指头在肉上面捏了捏。
“可是，姨妈家外甥说，他有些货物在物流站里，却也是要下午里去取的！”尹文苕话说完，就“哧”的一声，把他手拉下甩了开去！
“那，这怎么办呢？”麻涵江忽然的隆起来眉头，眼神都有些滞呆的。看着风吹着樟树叶儿悉索，一阵的过去。忽然眼睛一亮的；
“那就我们帮他去物流站取货，行不行？”
“恐怕，姨妈家外甥还就是这个意思！”尹文苕微微的笑了笑，从包里拿出张纸来，瞧了瞧的又递给麻涵江。接着的；要不然，他给我这纸片的做啥！
麻涵江接了纸片看了看，随即笑着的朝着尹文苕；有这样好消息的，你咋是不早说！
尹文苕伸手又把纸片拿过来看了看，忽然的却是蹙起来眉头的；“这上面不止是有货物编号、件数，后面还有他家里的门牌号码的，许就是我们帮他提了，还送往家里去的！这许也是个费力的事儿，你咋是还说，是好消息的？”
麻涵江脖颈儿一扬，跟着嘴唇一咧，闪了闪眼睛的；“这你就不懂了！他这样，就证明是把我们的事儿放心上的了！
五
看着物流站里锁骨都突突，颈脖子筋都爆爆的女人，麻涵江差不多的都是心里头的摇了摇头；这物流站算得上是个复杂场所，没有一个眼观六路、思维敏捷、也具有点儿胆气的，怕是难以胜任。可一会儿的，看着她把一张简单的木桌横摆在店门口，眼可以察看着外面场地上成堆的大宗货物，店里头小件的货物尽在了背后里。显得是里外、大小的都尽在掌握中，显然的就是透出精明的来。麻涵江一会儿的，也就宛然笑了笑的；这人的能量，到也是不好单凭表面来看。女人，就更是如是的了！
麻涵江原以为精明的女人不好讲话，没想这瘦削、也精明的女人看到他们来，倒也就先问起来了话。
“虮，叫嘛名？提嘛样个货呢？”
麻涵江忽然的一个楞；这是哪样一个说话，怎么是开口就是一句“虮”的来骂人！虮就是鸡鸡，鸡鸡就是鸟，鸟就是胯下边里的东西，这样骂人，已经算得上是狠的了！后边的话也是难懂，猜着可能就是问他名的，随即转头问尹文苕；
你姨妈家外甥，是叫那样一个名呃？”
“谷清纯。”尹文苕说着，嘀咕来一句；不是跟你说过，叫谷清纯的么，咋的是都不记得的！
麻涵江转身点点头，也就把尹文苕姨妈家外甥名说给物流瘦削的女人。
“虮来提货，咋是虮叫嘛名都不晓得的！”瘦削也强悍的女人瞪眼的望了他望了一下，倒也随即把货单夹推到他面前；“虮签个名。交运费一百二十块。”
“运费一百二十块！是这里要付的？”麻涵江说着，朝着瘦削的女人望了一眼。跟着的又微蹙眉的；不是说，一般的都是发货那边就付了运费的么？”
“虮咯是嘛样讲法！虮要付运费就是要付运费，虮不要付运费我还会要虮付运费的呀！真是，冒看过虮咯样的呢！”物流里瘦削也强悍的女人涨红着脸，拿手拍着桌子。
“我又没说不给你运费的，你咋总是要骂人！”麻涵江一下的阴沉下来脸孔，跟着的也拿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虮讲我骂哒鸡，我讲冒骂虮！”物流站里瘦削也强悍的女人头一扬，站起身来，仿是要伸手来抓人的样式。
“你这虮、虮、虮的，不是骂人是什么！”麻涵江忽然的沉落下眉头，朝着瘦削也强悍的女人瞪了一眼！
“虮讲是骂哒虮就骂哒虮！”物流站里瘦削、也强悍的女人忽然的提高来声音，显出撒泼的来！
“你骂我是虮！我就是不让！”
麻涵江正脸孔红红的，非要论出一个谁是谁非的！忽的是这时候有人在耳边轻声的说；那女人是雁城人，“虮”的意思就是说“你”，不是骂你的！更也不是骂你是个鸟鸟！麻涵江这一听，忽的是头脑耷拉下去，脸孔却更涌起来红！闹了这半天的，原来自己却是没多少的道理！一时的又拉不下脸面，只好朝着尹文苕点了点头的使了个眼色，自己站到了一旁去。
尹文苕一来，物流站里瘦削的女人就变了个样儿的，热情还周到。她一样、一样的把货物清点齐了，还告诉尹文苕；旁边这里就有专门给货主拉货的三轮车，你选一个车厢大一点，这一堆的也就一车的就给你拉完去了！
麻涵江朝旁边的坪地里看了看，果然一排的都停着几辆三轮车。拣着个车厢大一点的谈了，说是运费要八十。搬着货物朝三轮车上装货时，才知道都是些家具。只是觉得不知是哪样的木头做的，重得都像铁样的沉。有大一些的，只好喊了三轮车师傅帮忙。一阵儿的装好，就往尹文苕姨妈外甥家来。卸货时三轮车师傅也来帮忙，只是笑笑的说，你搬这一车的上楼却是难！麻涵江想想，干脆的就让三轮车师傅帮着来搬运。跟三轮车师傅一说，三轮车师傅却又是笑着的说；这搬上楼的可不像装卸的可以帮你，这搬上楼却是要付钱的。而且还不好太少，起码的都要一个百！一百就一百，你总也只是要钱不要命！麻涵江显出来个慷慨的，就把钱给了三轮车司机。
上了楼，搬着东西的朝着屋里去，才知道是尹文苕姨妈家外甥的新家。看样子，是刚乔迁进来也没几天的。他们这搬来的东西，也只是补充些什么缺项的。屋里的女人看着像是尹文苕姨妈家外甥的娘，人很和善。微笑笑的说了放东西的地方，随即就问怎么的是谷清纯没去，你们去给提了来的！麻涵江随即笑了笑的；小事儿一桩，算不了什么的！
一阵儿的出门来时，麻涵江正有些得意的对尹文苕说，这事儿要是你姨妈家外甥自己来做，两、三百块钱倒事少，汗可也是要出一身的！我们这帮他做了，也等于是帮了他一个不小的忙了！没想，他话还没说完的，却是见尹文苕微蹙眉头的；
“麻涵江，你说，这看着人家乔迁新居的，不包个红包，怕是~~，不好！”
“嗯，也是！不知道倒也好，既然是遇着了、也看着了的，自然也是包一个的好！“麻涵江点头说过，随即也就朗声的；“如今的说法是四季发财、五福临门、六六大顺，我们也不讲四季发财、也不讲六六大顺，干脆就包个五福临门，你看咋样？”
“按我说，也是这个意思。”尹文苕微微的笑了笑，随即就拿了红包把钱塞了。尹文苕转身去拿给姨妈家外甥的娘，她却是不肯要。麻涵江使个眼色的，让才文茹把红包塞到沙发垫子下，也就忙着的走了。
麻涵江也没想这一弄来弄去的，再来在交警大楼的门口时，已是黄昏日落的了。这会儿呈太极图样的小广场上已是响起来音响，估计那两个露白肚皮、肚脐眼的也是已经来跳舞的了。麻涵江虽是眼前翻腾着的白肚子、肚脐眼，可没有了去看的心思去，却是一连遍的眼望着尹文苕能快点儿的出来。一阵儿的，心里总是嘀咕着；
等会儿没班车了，那就是回家都不成了的！
六
麻涵江总以为世上没什么事能难倒自己的，没想就这一会儿的，却是皱着眉头的半天都没有想出个恰当的办法来。街上的行人快快乐乐，一张又一张的笑脸从旁而过。他扯着春樟树的叶子，却是眉头都隆起来老高。也不知道扯了多少张春樟树的叶子过后，麻涵江拿手碰了碰尹文苕的问道；
“你没说就把钱放你姨妈家外甥那里，让他帮着去开一间KTV，晚上让那个叫马继的他们去玩的就得了！”
“说了！可就是这一说，姨妈家外甥就显出不高兴的来！”尹文苕微微的蹙了一下眉，神情淡淡的接着说；“姨妈家外甥的意思就是，他跟那个马继的说了一下。马继的话里已是显出来松动，摩托车提出来也不是很难。让我们去开间KTV的给马继他们晚上去唱歌，他也只是建议。”
“那你姨妈家外甥说了没？开了KTV以后，咋个办？这给开了个KTV的，也没人去照面，按常理来说，就是不礼貌，人家会见怪的！”麻涵江停了停，又拉长了脸来的；你姨妈家外甥这又是咋样说的？
“这个姨妈家外甥也没有说，只是说让我们看着办！”尹文苕摇了摇头，显得迷惘的。
“这又没有经验的，怎么看着办？”麻涵江摊开来两只手掌，隆起来眉头的；“这我们去开间KTV，倒也好办，无非的就是银子。找一家好一点的卡拉阿Q的开了，大不了也就是千儿八百块！可若是~~要，唉！”
“要不，等下开了KTV，你就在那KTV里等着，晚上人家唱歌，你就在旁边里坐坐，也算是陪了人家！”尹文苕忽然的一仰脸，眼睛闪亮的说。
“那，怎么的行！”麻涵江一阵儿的摇头，跟着神情沮丧的；“你让我把交警楼前面那两个石狮子搬回去、又搬回来，我可能也是都做得到。可你要我，这~~~！”麻涵江忽然的却是嘴唇儿嘟嘟，跟着，一阵儿的摇了摇头！
“那咋办？”尹文苕皱着眉头的唉叹了一声，转而的抬头看了看色，随即嘀咕来一句；“晚了，回家都不成了的！”
“哎呀，事儿都还没办好，还去管什么回家不回家！”麻涵江跟着冷声儿的咕嘟一句，跟着扬起来眉的；“尹文苕，要不这样，我们先就去找着个卡拉阿Q的地方，看看是什么样情况，再做决定？”
“也只好这样了！”尹文苕点点头。随即又笑了笑，嘲他没见识的；“找什么卡车阿Q，如今的卡拉阿Q都放在了宾馆里的！”
“呃，这个我早懂了的！”麻涵江扬起来头，正要发一篇什么议论的。忽然的一抬头，恰是看着对面亮着四个红灯笼的华丽大门上方，挂着“祥瑞”宾馆的。随即扬起来眉毛的，朝着尹文苕说道；
“你信不信，这里头就是有KTV的！”
“癫子！”尹文苕一声的骂过，随即笑着的嘀咕；这里自然是有KTV的了！
麻涵江进了“祥瑞”大厅里，看着一片金碧辉煌的，柜台后面的姑娘还一个个的俊俏，觉得应该是上档次的了！随即寻了个个高、也面容姣好一点的服务台姑娘问；
“小姐，KTV包房多少钱一晚？”
“六百、八百、一千！”姑娘脸孔儿表情淡淡，不温也不火，不笑也不恼。
麻涵江忽然有点儿不快，做生意的，说话哪有这样简单的！可朝着女服白里透着红、差不多像是挤得出水的面容望了望，忽然的是骨头都酥酥的来。一阵儿的心酥过，也就赔着笑脸的；“咋会是六百又八百又一千的呢？”
“就是房间分别有大、中、小，三个规格，供应的果品饮料也是不同！”
个子高挑、面容也姣好的姑娘见着他不再喊小姐，又赔着笑脸的，也就改变了个态度。微笑笑的指了指胸前的工号牌子，介绍说她是03号大堂接待员，随即问了他贵姓，又接着的说，麻老板，希望能为你服务。随即又满脸微笑，语音脆脆的问道；
“老板，请问你是想要哪样一个规格的？”
“老板？你看我像老板的么！”麻涵江笑了笑，借机盯着姑娘的姣美面容望了一眼。随即转头望了望尹文苕，小声的；大的太贵，都上千的了！小的也是不好，让人说小器！
尹文苕点点头，表示她也是这样一个意思。随即一边说，就开个中等的，一边就往包里数了八张大钞的出来。一边往麻涵江手里放，一边小声嘀咕的；
“这又是八个百！”
“哎呀，钱有什么好算的！”麻涵江朝着尹文苕嗔怪一句，随即又显出来和颜悦色的；现在是，中心的中心，就是把事情办好，别的什么都不要紧！尹文苕随即微笑笑，说也只是那么提一句。
麻涵江朝着高挑、也面容姣好的03姑娘递过钞票去时，忽然的想起来还有个大事的没着落。随即拧紧眉头的；
“喂，服务员，我有个事的想问你一句，行不行？”
“行！你说。”个子高挑、也面容姣好的03姑娘，满笑脸的点头。
“嗯，就是，就是！”麻涵江沉吟一声，忽的就干脆的说道；“不瞒你说，我这是请的人家。可是，我自己又不想在这里。你看~~？”
“麻老板，你都不大经历过这样事的吧？”个子高挑、也面容姣好的03姑娘笑了笑的，缓缓说道。
“可不是，第一回！”麻涵江红了脸的，却也笑了笑。
哎呀，个子高挑、也面容姣好的03姑娘微微的笑了笑后，随即作了行内细致具体的说明，只差没明白说出来；人家巴不得你不在这里！这样一句话说出来。后面就说，只要把电话号码告诉她，什么的都不用管！保证，客人不会有一点意见！
开好了KTV，朝着“祥瑞”的大门外走时，麻涵江忽然的摇头、蹙着眉的，朝着尹文苕说道；“想着那复杂的，其实倒简单！”
“还不是，就是简单的，让你弄复杂的了！”尹文苕嘟嘴的说着，语声阴冷冷的！
七
麻涵江早晨里本是有意的睡到了半早晨的才出门，没想刚一迈出门槛，却还就是见吴美姣站在了禾场中间。他心里一边的嘀咕；这八卦婆，平常里这时候不是一般的都去了菜园子里么！一边的却是加快来步子的从旁而过。
“麻杆，我又没说你眼窝里有坨眼屎的，咋是声都不吭？”吴美姣笑嘻嘻的，说着还转身还故意挡在了面前。
“你都吠了几声的了，还要我吭什么声！”麻涵江想着直打直也是难对付这个吴美姣，不如拐了个弯儿，使个心眼的骂她一句！
“你吠了几声的呃，当我听不懂！”吴美姣扬声的一句，随即又笑了笑的接着；“你昨早儿的，讲我是说你眼窝里有坨眼屎的。你昨儿那样做，是不是就是眼屎宝的！”
“我昨儿做什么的了？吴美姣八卦婆呃！”麻涵江忽的是涨红了脸，一阵儿提着嗓子的喊起来。
“你说你昨儿，那是做么的去了？”吴美姣倒笑着，看把戏样样的！
“我昨天就是跟着文苕去走了回亲戚，做什么的了！”麻涵江扬起来脖颈，想特别的显出来气壮。可说着的话声，却是低沉沉的。
吴美姣似乎没去听他说的，却是宛然的一笑，说道；“看，托人找关系的，绕了那么大圈子。还费那么多力气，花那么多票子。再后也还是要交一百，才能拿摩托出来！你说你这是不是挖眼寻蛇打，点火烧屌毛！无事寻烦恼的了！”
麻涵江一下的傻了眼！这吴美姣都说得这样清楚的了，无疑的，就是尹文苕已经什么的都拿了来跟她说了的！一阵儿的争又不好争，说又不好说，只得一声胀气的；
“懒得跟你吴美姣这八卦婆的讲！”
2018，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