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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曙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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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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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道;第八回连载

                                 第八回

          江水明遇老友说窘,梁树重听新知言早。

 

却说梁树重在窗口边站了一阵的回到办公桌来,恰是冯中良也走了进来。两个人聊了一阵的过后,梁树重忽然的微微的蹙起来眉的,跟冯中良说;“怎么隐隐的,觉得像是少了谁的?”

“我若是没猜错,你说的就是管公安这一块的副县、也是副书记的江水明!”冯中良笑了笑的,望了望梁树重。随即笑了笑的,接着;“不过,他刚才已经来过电话的了。说是让我转告您一声,他出门路上突然遇着点事的耽搁了一阵。完了,马上就往您这来!”

梁树重正点着头的,却是见着门口边一个粗壮个子的进了屋来。他往着来人看了看,精壮的精神,花白的头发。管公安的江水明是个少白头,他好像是已经是听说过了的。

进来的正是江水明,他笑笑的跟梁树重作过自我介绍后,又跟傍边的冯中良点点头,随即也就术说起来迟的缘由来;

江水明其实今早儿的,是一早就想着往机关来的。也不知什么原因,老婆今早一睡竟是那样甜。他都在地上转过了好一阵的了,她才慢吞吞的起来。想着等老婆作出来粉条还不知到什么时候,也就直接的往街上来了。出门转弯拐过巷子的,便连着的都是早餐店。江水明想着,在街上的早餐店随便吃点什么,然后就直接往县机关去。这样路也省了,时间也省了。跟老婆打了个招呼后,也就出了门来。拐过弯的来了巷口,看着早餐店的正欲往里进,却突然的让个人给拦在了面前。江水明懵然中抬头一看,是曾经的老熟人、如今也是隔邻的老头儿刘菊新。

江水明好些年前在乡里主管过一个药材基地,基地里请了刘菊新去作的技术员。刘菊新是药材公司的老员工,曾经计划经济时代是县药材公司的老采购员。什么紫苏,肉桂、柴胡、麦冬、一应的怎么生、怎么长都了如指掌。药材基地少不了技术员,就把他给请了去。这刘菊新生来的性直,也性急。而且也生就的性格粗犷,对谁都是随意的直来直去。就因为一次江水明说起报上说的一件新闻,说是一个大学生拿麦子当韭菜。刘菊新就争起来,说那是报纸搞错了,肯定人家是拿麦冬而不是麦子。江水明说,报上就说的麦子!刘菊新说报上就不一定不错!只有麦冬容易跟韭菜容易含糊,而麦子完全不会与韭菜含糊!这一争,就常常争。争来争去,倒争出很好的感情来了。后面相处久了的,倒弄得随便惯了。这会子刘菊新又仗着自己一把年纪了,所以一见着江水明,便也不由分说就拉住了他的手,一连串地大声说道;“你怎么不早一点的来,早一点的来,我就让你这个管公安这一块的看看,是不是太无法无天了!”

江水明笑笑,拍了拍老头儿的肩头。顺着的,也就往刘菊新浑身上下看了一遍。瞧了一遍的,也没见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接着往傍边四周望了一眼,似乎也没见什么异常。本想着给他句敷衍几句后往县委机关去,可看着刘菊新一脸涨红的、又嘴巴都气歪了似的气咻咻。想着老头儿随便是随便,可也不会胡乱的开玩笑。也就只好问道;“老刘技,说说,是个什么样的事情呢?”

“什么样的个事情!您来看!您来看!”刘菊新说着先自一头往前,气咻咻的朝着前面大步的走去。

江水明跟着一路的走去,才见着刘菊新来在了一块基建工地上。刘菊新是城中村的,这房地基是城中村作为安置地划给他的。可当时这地上立着个变电器,所以老刘菊新等了好多年的也开不了工。一直到早些时供电公司把线路改了道,把电杆变压器的移了,老刘菊新家也就开始动了工。因为地基是电路改道后才空出来的,所以傍边都是已经盖好的楼房。这在楼房的中间来盖房,确也是有些不方便。江水明起先以为他是跟傍边邻里的,生了什么口角,人家来拿打他岔子,拦他的施工。可是走到面前一看,不是这回事。铁吊里面都好好的,外面也没见异常。可刘菊新就是指着铁吊朝他说道;“江副县长,您猜我一早起来在吊笼里看到了什么?”

“什么?不会是鬼吧!”江水明笑了笑,跟刘菊新开来句玩笑。刘菊新性子急,他想把气氛扯淡来些。

“是鬼!是鬼就好了啰,是鬼那就一赶就走了去呷!”也许是江水明这句玩笑话,也是起了些火上浇水的作用的,刘菊新情绪缓了下来。这会竟了停了一下的,才平静下来语气的说道;

“起来一大早的一看,吊笼里竟然坐着个人!一问他怎么要坐在我吊笼里?他说;就是要坐你吊笼里!我说,你坐我吊笼里,我怎么吊砖?他说,你吊得了砖、吊不了砖,不管我闲事!”

江水明一下的倒没了玩笑的心思,倒是微微的隆起来眉。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往着刘菊新点点头,让他说个细致。

“我说,那我请你出吊笼来好不?”刘菊新说着又声音又高涨起来;“他听我说请他出来,就说;请我出来可以,先拿五千块钱来!”

刘菊新说着,忽地停了下来。随即脸色阴浸浸的,眼里神光暗淡,头也低下来些。估计后面的话说出来不好听、也不好过,也可能还很伤自尊或者伤面子。

“这人叫什么名的?你问他了没有?人是个样、穿着,又是怎么个样子?”江水明往着吊笼望了望,想像着那会是个什么样子。

“问他名,他不说。只是说,他是康成剑的人!穿着油油渍渍也邋遢。人呢,脸像苦瓜又灰灰的,眼睛像黄豆又糊糊的,嘴巴像刀子又凶凶的。”刘菊新说着,忽又的接着道;“保证在一百个人里,第一就看的是他!”

江水明差不多的,也就能猜出个情况。他点了点头,给刘菊新作了个已经把这事放在了心上的表示。随即绕着在铁吊边,踱起步来。江水明围着铁吊踱了一圈,又往屋基前后看了一遍。随即转头望着刘菊新问道;“这地儿分给你作安置地,蛮满意吧!”

“这自然满意!人要有良心,要知道满足。县里把这块地划给我作补偿安置地,比我种多少年地都强!还有不满意!”刘菊新这显然说的出自内心的话,因为说着这些时,面容倏地就愉悦起来。

“那你在这盖房,不影响周围的邻居、周围的邻居没有对你有意见吧?”江水明又转了一个圈,往屋基的大门前来。

“没有,没有!一是我也注意作工时间了,逢着中午、晚上,都不作工。二也傍边的邻居都理解、都好。从没有谁说过有什么意见,有事还来帮忙。有时借点什么小东西,一问他们,都给我拿了来。所以周围的邻居都是最好的!”刘菊新说着很快意地笑了笑。

“这就好。老熟人,也是老朋友了,我也为你高兴。人好,生活好。还要环境好,有了好的生活环境,心里就更愉快,生活就是最幸福的了!你说是不是?”江水明一边说着,脚步开始往马路上迈。

“江副书记!”刘菊新笑了笑的;“我现在也不喊您江水明了,喊您江副书记。我那五千块钱的事,怎办?”刘菊新忽然的收了笑容,一见江水明开始主马路上走,不由的有些急了起来。

江水明微微的顿了一下,只好停步站了下来。随即站下来,皱起眉来的说道;“你把五千块钱给他了?”

“他说他是康成剑的人!我不把五千块钱给他,就让我这房盖不成。今天还只是坐你的吊笼,明天是什么,就不清楚了!你看,这正盖着房,哪敢惹他麻烦的!可是,哪些来的哪多钱呀!没办法,就只好忍气吞声的七凑八凑的凑了!”刘菊新说着显出万般无奈地望了望江水明。

“这个人你认得不?”江水明说着,往工地上矗立的吊笼望了望。

“认识他娘个崽!”刘菊新气急的歪歪头,嘟起嘴的;“前面的,已经跟你说过,就知道他是脸像苦瓜又灰灰的。眼睛像黄豆又糊糊的。嘴巴像刀子又恶狠狠的。神情像阎罗又阴森森的。反正他说他是康成剑的人。他自己是这样说的,别的一概儿不知的!”刘菊新说着扬起来头,又咬了咬牙。

“老刘,老哥,老技术员,你放心,公安机关会把你那五千块钱要回来?”江水明说着转过身来,正面望着刘菊新。他把语气提得很重,像是给刘菊新个相信。

“那倒也不必!”老刘菊新忽然的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倒平平静静的说道;“钱既是去了,也就没打算拿回来了。只是气不过,拿来跟您说说。也是想你们对这些事也应该管一管,不能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听到了像没听到、看到了像没看到,那等于是放任这些人乱来了!”刘菊新说着笑了笑,倒显出大大方方、和颜悦色的来。

“嗯!”江水明像是咽痰的,嗯了一声。这一声是怎样个表露,却是显得有些模糊。老刘头儿刘菊新的话,听着像是拿人来教训。可细揣起来,却又可以说是铿锵有声。江水明一时也觉得没话说的,只默默的点了点头。

“江副书记,像是还没吃早的!”老刘菊新显然是看着他点头的,一下的竟是咧了老嘴的笑了笑。转而的一抬头,忽然的想起来是从早餐店的门口把人家拉来的。随即也不由分说,拉着的就要请他吃早餐。

“梁书记,您看我那会儿的,哪有胃口吃早的!”江水明说着,朝着面前的梁树重歉然的笑了笑,接着的,又拿手的捋了捋花白的头发。

“这么说,你都还没有吃早的?”梁树重说着,告诉江水明;食堂里老蔡那里估计还会有东西吃的,老蔡也会是在食堂里的。

江水明去吃早餐了。梁树重在屋子中央踱了一阵的步后,跟着冯中良问,像刚才江水明说的这样事,可不是小事!若是不严力的管束,就破坏了社会正常的秩序,让人民群众没了安全感。接着的问;在小城里是不是常有发生的?冯中良想着,这事儿是江水明来说的,治安这一块也是江水明管的,什么的由江水明来说,也就有他的优势。恰好的这时候,电话也响了起来。他也没去看的,只是顺手的就把电话按了。随即的却是微微蹙了下眉,接着往着梁树重笑了笑的说道;“有的人就是,不管你上着班的没有,也不论你忙不忙着的,就把电话打过来!”

几句的闲话说过,江水明也就回来。看着梁树重、江水明两个接着的说起来话,冯中良也就出了屋来。

冯中良这一出了屋来,就回了自发办公室来。在办公室里,他有了一阵的惆怅后,也就却是出了机关的大门,往着街上走去。这一去,梅花飘艳丽,海棠落燥红!若问人生事,总有说难清!

有话说是;              正是身忙桌案中,忽闻园外蝶声鸣。

                         说是海棠有自赏,难拿梅红不顾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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