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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曙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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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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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道;第十八回连载

                                      第十八回

       方牙静焦在黄昏天黑后,康成剑蒙在迷痴昏客前。

 

却说冯中良说到这,端起几上的茶杯喝了口水,然后望着梁树重笑了笑说道;“‘俗话说先生说话讲教书,屠夫说话讲杀猪。’这什么样的人,就是会有他特定的禀性!所以方牙静后面天天等着张木然会给他传来好消息,哪知好消息影儿也没有,坏消息却是一个接一个的来,而且一个比一个更糟糕!就像这接连的两次给他传来的话都是银子不够,不想这后面还给他提出来更难的!”

梁树重没有插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着这空儿,他也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喝完水,梁树重把身子往后仰了些,背脊就差不多全靠在了椅子靠背上。然后显出全神贯注的样子,等着冯中良继续往下说。

冯中良却是往前移了移坐下的椅子,接着又喝了口水,随即接着开始述说起来;

却说方牙静这天下午,也就是一个雨中的黄昏,看到张木然悄然的进了屋来。张木然其实也不是悄然,只是他是天生的这么个特点;尽管瘦个子长得老高,两条腿也是显得有些长,可就是走起路来却是声息全无。不管你是水泥地还是瓷砖地,他踩在上面就像那鞋底子是浸过水似的,一点反响都透不出来。

方牙静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心里头暗暗的朝着张木然骂了声;“你怕是个阴司里来的家伙!”其实,他也不是今天才发现张木然这特点。可是这会儿,他心里正还就在为这张木然的闹心着。

也就差不多半小时前,方牙静拢了拢桌上的东西,正要站起身来时,女副县秦春燕走了进来。这秦春燕平时是个大咧的人,不止是走路一阵风,而且通常是人未到说话声就已经响起来。可这会儿,秦春燕却是慢慢腾腾的走过来,先是小心翼翼的呆立站屋中央站立了一会,然后才表情古怪朝着方牙静问道;“方县长,有个叫张木然的,您认识不?”

方牙静猜测也没什么好事,摇了摇头,顿了顿才沉静的说道;“当时参加拍卖化肥厂的时候,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后面没谁去注意了。”方牙静想着秦春燕也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起张木然来,随即问道;“是什么一回事?”

秦春燕没有吭声,眼光迟疑了一下后便转身往回走。可刚走出两步,忽又转过身来。轻轻的笑了笑后,却是突然袭说起这张木然的过去来;“张木然原来其实是在县办的五金轻工厂,这五金轻工厂的厂长叫诸思本,是张木然的一个远房的舅舅。这诸思本也算是照顾张木然,就让本来也没什么特强的张木然当了小组长。诸思本满以为张木然会很满意,一日遇着时就问;‘这工作还满意不?’‘不满意!’诸思本听着张木然这黑着脸儿的一声回答,顿时便也跟着沉下脸生起气来。诸思本气不过,随即也就满带挖苦的反问他;“那你觉得你能当什么!”按张木然想的,那自然是付厂长那一类的最好,既不用干活还很自由。可他也知道付厂长那些的也不是诸思本能说了算,得由上头任命。随即回道;‘起码也是个不用干活的主任!’诸思本一听,立时火冒三丈,觉得他这完全是拿作人作事的规矩法则当儿戏!随即手一挥,没好气的说道;‘那要你们家亲爹来当这个厂长就行!’诸思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张木然要想当主任也会以后工作努力争取。可他万没有想到,两三天后,忽然回家路上糊里糊涂的挨了一顿的打。动手的人都是一群十几岁与他毫不相干的生面孔。诸思本明白,就是这个远房外甥张木然使的坏。后面宁肯花了许多的功夫,让劳动局把张木然调往了化肥厂去的!”  

秦春燕说着顿了顿,又接着的说道;“听说,张木然后来在化肥厂当上的付厂长,就是用的那种手段得来的。”

方牙静没有说话,却是抬起头来望着秦春燕。他的眼光里透露出疑问,跟着感觉走的就问秦春燕;怎么忽然说起来这个?

“有人看着,张木然就经常往县府机关里来,来了又像是鬼鬼祟祟的。所以也就有人猜测着,他可能是跟谁走得近。”秦春燕本来还是想着用点隐晦的话别来说的,一见方牙静这问,倒直说出来。

方牙静显出不可理解的蹙了蹙眉头,可随即也就圆脸儿微微一笑,说道;“他要来还能说不让他来,至于他来就一定是跟谁走得近,那也不好断定。不太清楚的事,一般来说也就不要像个多嘴婆一样,到处去传。~~”方牙静正想着把心里火气一吐为快,借机把秦春燕挖苦一顿。正说得起劲,忽然抬头一看,秦春燕早已出了屋去!

看着秦春燕远去的背影,方牙静刚才那股强梁劲一下就无影无踪了。他忽然明白过来,这秦春燕亲自来跟自己说张木然,很可能就是张木然什么时候让她见着了。女人都心细,要么不去放在心上当回事,要放在心上当回事就早注意到了些什么。说不定连张木然几次的进出他的办公室,她都已经看在了眼里了!自己这一毫无理由的把她一顿挖苦,很可能让她看来就是强词夺理、不打自招!方牙静想着,不由的满心怨起张木然来。他觉得张木然那阴里阴气的样子,十个遇着会有九个来注意!方牙静这会儿正为张木然窝着火,忽见张木然正又悄无声息的进来,不由的,脸像霜打似的,冷声说道;“你能不能像人一样的,走路发出点响声!”

方牙静满以为张木然会回他嘴,最起码也会脸色难看。随即也就眉头紧蹙,阴黑着脸,显出一付气尤未尽的样子,准备跟张木然来一回唇枪舌战。可悄然的一抬头,却见张木然既没有跟他回骂,还呲着牙露出一脸的讪笑。

“你这样人怕也是变态!连喜怒、气血都像是让人捉摸不准!”方牙静默言似的在心里轻轻骂了一句!随即也就微微的一笑,显出自己刚才那话也只是开玩笑骂的。

方牙静默言过,抬头朝着门外望了一眼。霏霏细雨还在下着,看着像是雾状落下却也不细的雨珠把花圃里紫荆的叶子打得一颤一颤的!墙外的芙蓉树那边,暮色渐渐的掩来。慢慢的,立在屋角的芭蕉树宽厚的叶子已经没有了绿色,灰蒙蒙的像是成了没有颜色的斗蓬。再往远处看时,后面那排蓠芭样的灌木和枇杷已经跟山岭的混沌溶合为一体了!方牙静转回头来又望了望灰暗的走廊,走廊四外里已经一片子静寂。听得着从圃丛里落过来的微风,摩挲着木质的楼梯。

方牙静这才抬起头来把目光望向张木然。看着张木然仍然是刚才自己骂他时那付嘻笑样,方牙静心境霎时开朗起来。他想,或许这张木然这会就是来给自己传递好消息来了!方牙静这一想着,看着面前的张木然似乎又涌起几分亲切感。他圆脸上甜美的笑了笑,也顾不得摆架子,随即眼睛望着张木然开口问道;“今天又是什么事儿?”

张木然忽然的倒收了脸上的讪笑,也没有直接回答方牙静的问话,却是从腋下的包里拿出一迭纸张,一下摆放到方牙静办公桌上,随即一脸木然的说道;“康老板说,这个也要让您帮一下忙!”

方牙静只随便瞟了一眼纸张上头的几个字,转舜间就又蹙紧了眉头。停了好几秒长的时间,也像是极不情愿似的,方牙静才伸手拿起桌上的纸张。也就是像征性的浏览了一下后,然后抬起头来朝着张木然说道;“你先回去,等着有机会了,我亲自去跟康成剑说。”

“我们康总让我转达您;所有这些,都会有您的股份在里面!”张木然说着恭了一下头,然后悄然的退了出去。

“哦,以后你找我不用直接到办公室来了,换个地方!”方牙静忽然抬高声音对着张木然的背影喊了一声。

看着张木然阴阴的点了点头,方牙静这才回过头来。他站起身来,刚想着把手里的纸张摔到办公桌上,可忽然的,又停住了。憋着劲儿往横里一折、竖里一叠后,揣进了上衣的口袋里。屋子里已经全黑下来,只有对过的前面透出一丝的的灰白才觉得出是通往走廊的门口。方牙静也懒得去开灯了,摸索着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关了抽屉,就出了屋来。

细雨还在下着,飞雾蒙蒙的把街灯掩得昏黄。街面上清清静静的,只有远处看得见一两个的行人。方牙静沿着院外树荫遮盖的围墙走了一阵,随即拐进那条比巷子宽不了许多的小街上。往长着一株蓬松的芙蓉树的院子小门里夸时,方牙静犹豫了一下。他忽然想到,很可能刚刚从他那离开的张木然这会儿就在院子的屋子里面。他有一种自己也说不清的想法,就是什么时候、也什么地方的,最不希望碰上这个张木然!可也只是犹疑了一下,也就继续迈步往前走去。往那三步高、有点像盘陀状的石台阶上迈时,方牙静已经顾不上去想张木然,却是心境明朗起来了。他觉得就像走这台阶一样,爬到上面比什么都重要!

方牙静在黑铁门的开半中走了进去,往屋子里一瞧时,他油然的感觉一阵快慰。屋里不止是没有张木然,也没有别的什么人。仍就跟先前来时一样,就只有康成剑和他那个有着贵妇人派头的母亲。方牙静也说不清是拘谨还是想显出自己徇规蹈矩,他在上两次坐过的黑檀木椅子上坐了下来。就像知道他会来似的,康成剑已经在黑几上摆上了果点。

“不知道尤副省长那,什么时候会有消息?”就说了一句客套话后,方牙静就直接奔入了正题。按他心里想的,是极想直截了当的问一声康成剑;托他上送的银子,是否都已经到位了?可一想觉得那样显得像是不相信人家,也就改成了这样一句。

“暂时,还没有。”康成剑面孔平平静静,也暖暖和和。低声低气的,沉呤了一句。随即扬起眉头,朗声说道;“那个您放心,在尤副省长面前,我可以打包票,这点面子他是一定会给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我们家托他事不办的。俗话说得好,好事不怕迟,二月桃花鲜,不及四月桔花甜,五月、六月茉莉花鲜,总还不如八月桂花香飘千里。马上儿给您花羽戴,还不如过些时让您紫袍披。愈是消息还没来,愈是可能在为您谋求好的职位。想想看,您在小县这么个屁眼大的地方当政可能是伸脚揣了娘、缩脚揣了爷。往省市厅部位子上一坐,那是游龙戏凤谁与争锋!”

方牙静微微的笑了笑。起初,他有点觉得康成剑的话轻飘飘的像是玩笑。尔后一想,觉得凭着康成剑的关系,又加上自己已经付出那么大的贡献,也没有什么不可能!方牙静似也不再有什么疑虑,随即站起身来,从上衣口袋中拿出张木然送去的那迭纸张,交与康成剑,说道;“你这个没必要这么直接,把游戏城改为娱乐城,把经营项目里的游戏机改为像棋、扑克,就不必到我这来,去公安局就会批给你们了!”

出了那个小铁门,下了那盘陀状的台阶,出了那个芙蓉蓬松的院子,踏上比巷子宽不了许多的街面上时,方牙静不知怎么的,忽然间生起一股曾未曾想过的念头;这康成剑会不会横念一生,把他那些银子都自己吞了?可这念头也就闪现一下,倏地就消逝了。霏霏细仍还在下着,不知怎的,却有了比先前多的行人。方牙静头一低,随即什么也顾不上想,加快了往回的步子。

却说世上事,许多冥冥中!方牙静为何的,霎时间浮现起来臆想。说来也是纠纠窗前影,何作假亦真!个来都明理,恰是书写用!

有话说是;              水推沙时沙戏水,云遮月时月掩云。

                         浪逐飞流终归海,海也绕在大地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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