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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红琳看着裁缝徐扬转身回裁缝店去,袁再华还在拿话留着她的,也就朝着袁再华的说道;也不管她呢,我们两个,正也还好说话些!
袁再华笑了笑,转头又朝着裁缝徐扬那边望了一眼的说道;“也别说,我们这,有裁缝徐扬在,说话倒多些热闹的!”
“知道!裁缝徐扬生成的风骚。风骚的人,神情语派,总有些特别,自然的就多了趣味。”汪红琳宛然的笑了笑,随即转而的说道;“不过,今天的话,却是不关她事。恰是我跟你说着,才有趣味的!你说,你信~~。”
忽然的是这时候,一个年轻媳妇样的走上来台阶,说是要买东西的。袁再华随即站起身,进了店去。汪红琳朝着谷幼珍那边望了望,看着谷幼珍正跟着吴契在说着话。想着也是多久没见过吴契了的,反正顺着、也闲着的,也去看看。却是这时候,袁再华已经做完了生意回来了。
“说是给婆婆买保暖衣的!很爽直的一个年轻媳妇!”袁再华说着,随着的述说;如今这样年轻、孝顺的媳妇多,只要说是给公公婆婆买衣服,都二话不说的爽快大方。又跟着的说;做人若是有了孝顺的,做人就会做得好。
汪红琳点点头,说逢着盛世,世风就会变得好些。好多的时候,好的世风又都是从年轻女人身上表现出来。从年轻女人身上表现出来美好,社会就多是爱与和平。颇有感受的几句话说过,汪红琳忽然笑了笑的朝着袁再华;
“再华。看,我也不喊你齐夫人了,就喊你名了。你觉得?嗯,就是,你相信缘分不?”
袁再华忽然的想起来,汪红琳昨儿里第一回来这坐,好像也是说过这句话。那会儿感觉茫然,也没去细想。这会里来问,也是不好回答。她一会的觉得,这缘分什么的,她也从没去认真的想过。只是凭感觉得,缘分这东西说信也信,说不信,也不信。随即也就笑了笑的说道;
“也不是说完全的相信,也不是说,完全的就不相信!”
“我却是完全的相信!”汪红琳轻轻的点头,跟着微微的笑了笑。她这一动,独根的粗辫子就绕来了衣襟边。她顺势的,就拿来放在了胸前。跟着一边轻轻的抚着,一边的说;
“我十八岁的那年,也就是与你同一天的,说好了就有了男孩子来相亲。我在做媒的韦姨给我们两个牵线的时候,已是偷偷的去看过他了的。人个子高,长得也标准。也斯斯文文,还有机关的工作,正是想望中的人!所以,与你听说人家来相亲,就跑去了山那边不同。我那天,却是一门心思的就等着他来见面。那天天气特别的好,早早的,就有了花尾巴的喜鹊子在屋前的桔树上叽叽喳喳的叫起来。我在喜鹊子叫声里爬起床,来到外面的禾坪里。家里的黄狗围着我转,一个劲儿的还翘尾巴。看着太阳从东山上爬出来,田里禾苗绿油油的在微风里荡漾,马路上汽车来去的跑,觉得是什么的都是那么美好!忽然的母亲来喊了吃早饭,才想起来人家来也没有这样早。早饭过后,父亲就杀了鸡的又宰鸭,母亲也开始张罗起果子茶水。还有左邻右舍听说是大学生,还是在机关里工作的,也舍了下地干活,都接二连三的来了家坐。小孩子也一个个的东跑西跳,闹翻了天的一片热闹。我在房间里也不想出去,就一遍一遍的梳辫子。那时候,还是两条。两条辫子也不知梳了多少遍,都已经是到了午后的了。忽然的这时候,就听到外头喊;媒人来了!媒人来了!我来到窗子边,朝着外面一看,却是只见说媒的韦姨一个,没见那姓、那小子。一会儿的,母亲和说媒的韦姨进了房来。说是那小子临时的有点事,后面找个什么时间的就来。跟着,就见说媒的韦姨一遍一遍的唠咕;都、说好了的、都说好了的,却是~~,唉!听着做媒的韦姨这一说,我忽然的觉得,事情不是那样的简单,背后肯定就是有隐情。这时候,等着瞧新郎的邻舍不声不响的离去,蹿热闹的娃儿也忽然的鸦雀无声。看着一团的糟糕,我忽然的想弄个明白。那会儿说媒的韦姨走了后,我来了马路上搭了车就来了镇上。”
“红琳,你这说的,怎么的不像是你们家姚正桃?”袁再华忽然的扬起来眉,笑了笑的接过话来说道。
“你先听着。”汪红琳也跟着的笑了笑,随即就接着的说;“我来到镇上,就想着往他单位里去问。就在我站在电线杆下,想往大门里进又有些犹豫时。忽然的却是看到了做媒的韦姨。她正和一个与她相同年纪的女人从街那头一路的走过来。猜着做媒的韦姨可能也是心里的疙瘩放不下,来探个信的。我猜着做媒的韦姨也就是为这事来的,也就藏在电杆后面,听她们说话。一会的,她两个慢慢走过。却是听那跟做媒的韦姨同年纪的女人,一遍一遍、唉声叹气的;‘她韦姨,你看,她表姐也是看着那男孩人好,条件也好,才想着给她做这介绍。也是逢着赶场天,带着那男孩去了的。谁知,她却是跑了,都不跟人家见面!你看!你看!’”
“说那话的妇女是谁呢,你后面知道了不?”袁再华一会的微微的笑着,显出来好奇的,朝着汪红琳的问;
“怎么,你还没有觉出来?我说的谁!”汪红琳忽然的是两手掌轻轻一拍,跟着眉毛一扬,嘻嘻呵呵的笑起来。
“你们两个说的什么?这样津津有味的!”谷幼珍还隔着两三步的远,已是声高的喊了起来。接着又嘻嘻的笑着,说,我也来跟着的听听。
“所以我说,什么的都就是有着缘分!”
汪红琳笑了笑的,朝着袁再华说过一句。随即就转过头来,朝着谷幼珍打趣的说;正好的,就是在说你们吴契!说他是不是舍不得你的,没几天的就回来!一边说着,一边就拿中指和食指把胸前的独根辫子挟着,挪到了后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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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红琳刚拿手指把独根的粗辫子绕到背后去,忽然的是见谷幼珍在背后拿起她辫子,欣赏着的抚弄起来。抚着一片滑亮的,又一股一股数起来股数,一会儿的还挽在手腕上的,去捏着辫子的粗,量了辫子的长。拿着独根辫子把玩一阵的过后,跟着就听她眼眯眯的;
“红琳姐,你这独根的粗辫子,怎是那样的好看!”
不好看,我还会去编它的!汪红琳觉得谷幼珍这话说的像白痴,所以只是在喉咙里咕嘟过一句,面上微笑笑,故意的也没有说出声。有会里她却是觉得,跟姚正桃的这个表妹说话,有时候都觉得有些对不上来劲。
“真是,好看得!~~,就像充满了故事样的!”谷幼珍却仍是满脸孔的笑着,跟着闪亮一下眼睛的,显出眉飞色舞的来。
真是凡事的也不可概言,看似嬉里哈啦说话的人,什么时候的一句话也就让人有了懵然。汪红琳一阵的低首过后,忽然的是觉得无语。哪个女人没有故事?没有故事的女人也算不得女人!虽说经历久了时间什么的也就成了陈酿,不管怎样的说来都是有了美丽。可花朵在枝叶里看去就有星点的红艳,拿在手里来撕裂成片反而就成了索然。她当作什么也没听到样的,把头转去了巷子里。
巷子里让屋宇剪成了块的太阳慢慢的往西边的屋檐上爬。两只黄头的翠鸟站在胶皮的电线上啄着腋下的羽毛。一朵云朵飘过,落下的阴影里有响声落在铁皮的棚子上。
“红琳姐,要不,你把这独根辫子的故事讲给我和再华姐听听!”谷幼珍忽然的却是更来了劲,一边把着她独根的辫子的,一边说那两只翠鸟站在电线上啄腋下的羽毛有什么好看的!
“人就怕痴,痴了的人,就拿她没有办法!”汪红琳回过头来,朝着谷幼珍瞅了一眼,止不住的咕噜出一句。汪红琳说着,不知怎的也就抬头,朝着巷子里那站在胶皮的电线上黄头的翠鸟望了望。胶皮电线上的两只黄头的翠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飞去了一只,留下的这只也没有去啄腋下的羽毛,却是伸着头的在那里张望。
汪红琳回过头来,凝了一下眉头的,就说道;我家四周围的都长着桔子树,就在我的窗口面前,也长着一棵桔子树。也是那天家里有喜事,早早的就有鸟儿在窗前的桔树上叽叽喳喳、喳喳叽叽的叫起来。以前窗前的桔树上也有听过鸟叽叽喳喳的叫,却是没有去在意过、也没去想它是什么鸟。那早晨里我趴在窗前,却是忽然的想看个明白。原来在桔树是叽喳叫着、跳跃着的,就是脖颈里一小圈黄艳的蓑毛,小巧玲珑的爪抓上也有一小截儿的黄澄,黑黑的小尾巴翘翘,一付欢快神情的,就是林子里最灵活、最欢快的斑鸠,人都习惯叫它斑鸠子鸟儿的。也没有许多,就大概也是公、母的两只。它们两只斑鸠子鸟儿喜喜闹闹的,站在桔树的枝杈上乐一个不停。清晨里夜雾刚刚退去,桔树的绿叶上还在滴着露珠。外面一阵阵的传来家里做喜事的人声的嘈杂,不时的还有刺耳的叫声响起。那会儿我站在窗口边,一边梳着辫子,一边的看着两只喜闹不已的斑鸠子鸟儿,不知怎么的,却是想起来它们那样的自由自在、那样的可以敞开心扉,那样的相互匹配、那样的开心、快乐、那样的无忧无虑,要是人都能像它们一样的,多好!那会儿的,就忽然的想着,就为了那个早晨,为了那棵桔树、为了那桔树上的斑鸠子鸟儿,我要在我的生活里留下点什么来!说来也好笑的,不知不觉中,竟就是把原来两条的辫子,编成了一条独根的来!汪红琳说着,呵呵的一声笑后,朝着谷幼珍说道;谷幼珍,这明白的了吧!
“明白的什么?听着,倒还更糊涂了的!”谷幼珍忽然的皱了皱眉头,跟着嘟着嘴的;“我倒像是觉得,你这等于什么都没有说!”
先是挣着的要听故事,故事说给你听了,又说是没说一样!我的谷幼珍哟、谷幼珍!汪红琳说着,却是呵呵的开心笑起来。随后就站起来,说是时候也不早了!
谷幼珍好一会儿的觉得,是不是让汪红琳给弄傻了!。一会的看着汪红琳走远了,才迷茫着眼的,朝着袁再华问道;
“袁姐,你说,汪红琳这是不是等于什么的都没有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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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再华微微的笑了笑,正想跟谷幼珍说点个头、摇个头什么的。忽然的这时候有顾客去往食品店里,谷幼珍也就忙的回了店里去。
巷子里的水泥地上,还只有一半的有晒着太阳。袁再华想着这时候也没到裁缝徐扬过来歇息的时候,却也是朝着裁缝店那边的望了望。听着一阵缝纫机“梭、”“唆”的响着,就猜着裁缝徐姐这会儿正忙着在那里。一阵的,她也没想着进内衣店去,却是站在阶台上伸头的去看了天空。天空里湛蓝蓝一片深远,微风吹着云絮飘飘绕绕的却是仿佛就在眼前。有一行长颈的雁儿飞过,矫健的身影落在了巷子的屋顶里。
袁再华正有些憧憬的,感受着秋天晴朗天气里的惬意。忽然的是这时候,“镗”的一声锣响,跟着就有前面一个身打赤膊,头戴孝帽,满目凄情,手拿袋子。后面一个手提铜锣,也握锣槌的,两个人从巷口里进来。看着像是家里老了人去,礼先生带着孝子来了做什么的。一会的只见这孝子却是挨家的进门,跟人的下跪,讨了一把的米去。
一会儿的,那打锣的先生带着孝子也就来了她店子这里来。袁再华给他拿了米,看着身打赤膊、满目凄情、头戴孝帽的,却也已经是有了头童齿豁。不由的也就劝慰的道;人固都有一死,也不必太过悲伤!没想她这一说,却是见这已是有了齿豁的男子抽泣的一声,“哗、哗”的满脸的眼泪淌了下来。跟着就哽咽的说道;“老板,你不知道,我这母亲,是吃了足够的苦呀!”泪眼的孝子一声哀叹过后,意犹未尽。随即接着的说;“她那么小的身躯,生下来我们兄弟姐妹七个,个个都抚养长大成人,可谓是掏尽了她的身血!父亲一辈子的都是放养湖鸭,清早的赶着鸭群出去,夜晚了的才回来。家里田间地头,猪牛鸡狗,锅碗灶盘,洗衣抹桌,都落在了母亲身上。吃米糠粑粑、咽野苎蔴叶子、嚼土茯苓根子那都不做话说。就是那一天到晚的做事,母亲都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她身子娇小,那满大桶子水的都压得她背都成了弓。上山砍柴,别人砍一担她砍两担。园子里种菜挖土,挖不动了她跪着的刨!所以我们的母亲,她是吃了足够的苦呀!”有了齿豁的止不住的,又是一阵的泪眼婆娑!
后面打锣的先生似也想借着机会的能有些述说的,随即神情肃穆的,接过来的说;最主要的是,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头,她一辈子的,都从来也没有过一回的跟人诉说过苦!好则是老人家有了九十的高龄,也算是有了高寿。这后面儿女因为改革开放,都有了富裕,她终也是享了些福!只是儿女们想着她曾经吃过的苦,总是铭记在心!所以他兄弟姐妹的,也就照着古俗的;后人来讨了一百家的米,煮了饭吃了,老人家就是尘寰尽了,功过相消,上升天界里去,就有了神仙来接!到老板您这,正好的就已经是每第一百家了的!阴阳有讳,也不言谢!敲锣的先生这说完,随即就举槌的敲了一下锣,带着已是有了齿豁的赤膊孝子往回了去。
袁再华想着那个母亲,茹苦含辛、呕心沥血的,还从不言苦,确也是不平凡,不免也是肃然的起敬!一会儿也忽然的想,世上可能也就是坚韧,最难能可贵!人恰也就是有了坚韧精神的,就使得后人有了刻心的铭记!随后默然的一会儿,也就转身进了店里。
忽然的这时候,恰是见裁缝徐姐走了过来。不知怎么的,裁缝徐姐胸上搭着个红袄子,满脸的笑着,神情很是喜怀的乐!她猜着,这也许就是裁缝徐扬结婚那天气穿的嫁衣。她笑了笑的,正想问裁缝徐姐这是不是想着做新娘子那会儿的?忽然的却是听着裁缝徐扬先说了话。
“袁再华,你看看,看看这。”裁缝徐扬手拿着红袄子,从脖颈下搭着来了腰际处,然后按着、转着身子的显示让她看。
“看着,够小的了!”袁再华看着,实在的也就是小。凭感觉里猜着,裁缝徐扬也就是这样一个意思,随即笑了笑的回说。
“就是呀!”裁缝徐扬爽朗喊过一声,随即扭了一下腰肢,接着的说道;“那时候这红袄子的穿在身上,都还是绰绰的有余。看如今,却是差到哪里的去了!”
“裁缝姐。”袁再华刚喊过一句,忽然的是想跟裁缝徐扬开句玩笑。随即转而的喊道;“騒裁缝姐哟,你那个腰肢,现在也还是细小小的!够妖俏、好看的了!”
呵呵、呵,裁缝徐扬忽然的是弯腰肢合手掌的,兴高采烈的笑了起来。笑着的还说;她最怕的,就是老了的不成样子!要是将来有了不成样子,她就会很伤心!也就是这会儿的,裁缝徐扬忽然的一笑,转而的说道;
“袁再华,那个,几回来跟你说,却是都没说成!”
袁再华猜着裁缝徐扬也就是说,那个浦阿姨的小儿子,她曾是见过的!可她忽然的却是笑了笑的,摇了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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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袁再华这时候却是忽然的想起来另外一个事,觉得像是跟裁缝徐扬像是能弄一个明白的。随即点点头,微微笑了笑的说道;
“裁縫徐姐,我怎么听着汪红琳那说的,就是你娘和我妈似的?”
“什么的?像是我娘、你妈的?”裁缝徐扬忽然的是瞪大眼睛,一头雾水的。
袁再华这才想着自己掐头去尾的,裁缝徐扬自是不明白是哪样一个事。随即笑了笑,就照着汪红琳那会儿说的;她十八岁那天里,说好了有男孩来相亲的。后面却是没来,汪红琳想弄个明白,后面来了镇上。忽然的却是看着了做媒的韦姨,和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和做媒的韦姨边走边叹着气的说;我女儿她表姐也是看那男孩长得好、还做着好工作的,才忽然的想着给她做媒。可人家男孩子来了,没成想,她却是从菜园子里跑了!~~。
“没错!汪红琳说的那做媒的韦姨,就是我娘。那个说她女儿从园子里跑了去的,就是你妈!”
袁再华没想,她这还没说完的,裁缝徐扬就双手合着,拍起了掌的!随即笑了笑的说道;“裁缝徐姐,你还就真知道这事!”
“你妈怕你不好意思,瞒着你的了。我娘回来却是说了,所以我们就知道!”裁缝徐扬微微一笑,随即接着的;“那天,你妈看着来相亲的男孩子相貌堂堂的,心里很是高兴。正是端茶倒水的,忙得个乐乎。忽然的听着邻里的岳嫂来说,你也不肯跟人家相,已经是从菜园子里跑了去!你妈一声骂过,可是气得一塌胡涂!也是你妈聪明,气归气,一阵儿的也就想出来主意;先也不声张,只说你有点事去了。她转身的发誓,横竖的都要把你给找回来!随即让你爸陪着人家男孩子聊话,她从后门里就出了屋子。你妈上了后山坳,也来了你伯母家。她一听你伯母说你给伯父去讯,去了大塘村你姑家,随即拔腿的就往大塘你姑家去。只是,她没有像你一样的拣山坳上小路走,却是沿着你家屋前的大路上去。她也没想到,她这里刚一出门的,人家男孩子已是觉出来你不肯见面,早已经是走了的!你妈沿着大路嗵嗵嗵一路赶到大塘你姑家,却是说你已经走了,去了镇上。你妈二话不说的,就又往镇上赶。从你姑家到镇上也有两条道,一条路程远一些的水泥道,一条近一些的穿岭过坳小道。你妈这回,忽然的却是猜你是走了小道。随即蹭蹭蹭的,就上了山里的小道。也是走了个衣服干了又湿的,你妈就来了镇上。”裁缝徐扬顿了顿,又微微笑了笑的接着;“却说我娘,也就是汪红琳说的那个做媒的韦姨。从汪家出来,也是说不尽的苦恼!自己一个做媒的,本是要带了男孩来的,可却是来传讯,说人家男孩不来了的!也一会的觉得,自己来说这个讯,差不多的就是有了这辈子的最难堪,最没有脸面!想着汪家这都请了客、置了酒的,忽然的闹个不欢而散,也是尴尬!随着的,就埋怨起来这男孩。相亲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说不来就不来了的!又是哪样的事,比去相亲还重要的!一会的想要弄一个明白,想着男孩是在乡里面工作的,就一路赶着的,往了镇上来。她来了镇上,正想往的乡政府门里去。忽然的这时候,恰是遇着了你妈。她两个也是老同,年青的时候都有过走往的。那会里也是你妈姓急,见面就问起我娘;有见过你没?随即就一通的叹气,说是你表姐看着跟你表姐夫一同来家的小伙子,斯斯文文、还相貌堂堂,看着很是可爱。一问,也是在乡政府里工作的。忽然的就想到了给你做媒,觉得你们两个是最好的一对。随即就带了男孩子,来了你家来。没想,你却是不肯见面,从菜园子里就跑走了去!我娘一听,霎时间的,就有了几分明白。这说的,就是那小子!可忽然的,却是没有了话说。汪家的姑娘漂亮,这韦家的女孩子也是出类拔萃!哪一个与这男孩结合,都是金玉的良缘。我娘一会的倒没了话说,却是安慰问你妈;也不要急,她两若是有姻缘的,她跑也是跑不掉的。没想,就是这一会儿的,她们就看到了那男孩子扶着自行车,跟你在那里说着话。一会儿的,还看着他跟你一起的往黄泥巴坡路上的走,那分明就是回家的路。你妈一阵儿的心里就有了乐,不再觉得你是故意的逃跑,倒以为你两个是相互先有了相约了的!她也不擮破你们,赶先的就回了家来!”
袁再华笑了笑,猜着妈也就是不擮破她,赶先的回了家去。而且清楚的记得,那天妈一双脚的都是血泡,却是乐呵呵的。她那会也想跟妈开个玩笑,故意的问,那男孩长得怎样?妈也是沉着脸的说;幸好的你没跟他相,是个丑八怪!父亲要来说,母亲却是拿筷子敲在了他手背上,说只有你话多!没想母亲是那样的有意思,竟是给她留下来一个秘密!
别说生活没有多彩,随意撷一片来的都是艳丽。只要是赋有了情感的色彩,品味来就总是不无乐趣。袁再华笑了笑,涌起来一阵的感慨。恰也是这时候,她忽然的想起来汪红琳的话。忽然的恍然所悟,随即朝着裁缝徐扬微微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
“也怪不得,汪红琳总说;什么的都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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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里的时候,太阳就照满了巷子里的水泥地。踩在胶皮电线上的黄头翠鸟早已经飞走,屋顶里的铁皮子广告牌上亮起来闪光。天空里的云朵让风吹了个罄尽,抬头望去蓝湛湛的一片都远去了万万里。
也是这会儿的,齐中林打回来了电话,说他中午里不回来吃饭。不知为什么的,齐中林话说过也没挂电话,却是异乎寻常的说来一句;“怎么样?”袁再华笑了笑,也弄不清他说的哪一个“怎么样?”她也想不着什么的“怎么样!”想着不如趁着这怎么样的,跟他开个玩笑,随即忍了笑的回说;也没怎么样,只是今天就学会了算八字!电话那头,齐中林鼻孔哼了一声的;乱弹琴!你学会了算八字!真的!她怕他挂,忙的就说着;我算出来,当年你去我家之前,原是说好去一个姓汪的姑娘家相亲的!神经病!电话那头的齐中林骂人了,她却是止不住的有了乐!
电话完了,胡乱的吃过了午,袁再华就出了店来。坐在台阶上一阵,忽然的是想着这时候也是到了裁缝徐姐歇息的时候,随即就朝着裁缝店里喊了一声。裁缝徐姐没见声响,却是谷幼珍在对面里应了一句。也就一会儿的,谷幼珍就嘻嘻笑、一派乐着的走了过来。想着她可能也就是捡了好生意的,袁再华随即也就笑着的说道;
“谷幼珍,是不是今天走了狗屎运的?”
“什么狗屎运!牛屎运都没有!”谷幼珍抿嘴的说过一句,就拣了条凳子坐下来。她把马裤往上捋过,两手捂在光滑的膝上。随即眉睫扬了扬,就笑着的述说道;一个年纪也不大的阿姨,来店里买枣糕。完了正出门,阿姨忽然的虽一拍脑门,接着的一声喊;糟了!我以为错了什么的,就问她;怎么的了?那阿姨拧着眉头的;我拿了钱出来,忘了把包藏箱底里,却是搁床头的了!包搁床头上的了,都是在家里人的,应该没事!我安慰她。阿姨沉吟一下,微皱起来眉头的;儿子他爸在家里的!儿子他爸在家就更没事,他会帮你看着的!我轻松下来,就笑着的跟她说。什么他爸在家就没事,就是他在家的就有事!阿姨说着,忽然的也是笑了笑。见她有了笑,我忽然的更我禁不住好奇的;那又是怎么回事呢?阿姨撇了下嘴的;怎么回事!他是个醋坛子,老说那包是什么人买给我的!
呵呵,呵,谷幼珍说着的又是一阵笑。一会的就接着说,那阿姨很是有趣。说他越是那样的,她就越是把那包收得紧紧的!
袁再华跟着笑了笑,随即接口的说道;“这有什么的,裁缝徐姐就说,她早晨里她给了周小球的小矮人女朋友的羊绒的红围巾,就是当年一个没事儿就往她裁缝店里来的乡干部送给她的呢!”
“什么事的,说起来我来了?”裁缝徐扬随着话声落,已是身轻的飘来了旁边。她说着,却是也没有等她两个回说,却是满脸笑盈盈、自顾的说道;“你们别说,我刚才可是摊上了一样有趣的事儿了的!”
“怪不得刚才喊你,也不见声的!”袁再华说着,移了条凳子,让裁缝徐扬坐了。随即笑了笑的说道;“摊上哪样一个趣事儿,看你那样乐淘的?”
“周小球和他那个小矮人媳妇,让我给她们两个做媒人!”裁缝徐扬说着,伸出白皙的手,合着手掌揉了揉的,说她拿了红袄子,去周小球文具店,送给他的小矮人女朋友。没想周小球和他的小矮人女朋友两个却是说,她们是在网上谈的,也没有媒人,想请裁缝姐你做媒人。她两个的说,婚礼那天,有了裁缝徐姐你给我们做媒人,就感到很快乐、很幸福!裁缝徐扬说着,忽又一片乐呵,笑得扭动了一下细腰肢的。
“人家请你做媒人,有什么好笑的!”袁再华微扬了一下眉梢,瞪眼的望着裁缝徐扬。
“对呀,人家都说了,有了你这个骚裁缝姐来做媒人的,她们就很快乐、很幸福的!”谷幼珍却是媚笑着眼,显出来逗趣的。
“不知怎么的,总是想着有点好笑!”
裁缝徐扬低低的一声说过,禁不住也是微微的笑了笑。一会儿的过去,她忽然的朝着袁再华说道;“袁再华,你还记得不?就你年青那会,曾经的有一回里,你来了荆竹乡上来。刚上街口,忽然下起了雨。恰好的一个叫韦姨的,撑伞随你来了百货商店里。商店里,一个身穿军装,目清目秀的青年在那里踱着步,还不停的朝你望过来的?
袁再华忽然间的,却是脸孔有些微红。其实裁缝徐扬先前几回的来说,那个浦阿姨的儿子你见过的!她就已经猜到了是那样一个时候的事了的。那天屋子里虽是聚集了很多躲雨的,那青年的军官却是十分的显眼。只是这陈芝麻、烂韭菜的,有几回的她头脑里闪现出来就丢掉了的,她也不知道裁缝徐姐怎么老想着要来说一个清楚。一会儿的,也就淡淡的说道;“人都要老掉牙了的,谁还去记得那些!”
也就这时,高忠骑着摩托车回来。也不知道他是比说定了的时间迟回了一阵儿呢,还是故意的讨裁缝徐扬欢心。他下了车来,眯着眼的就朝着裁缝徐扬说道;裁缝呃,你老公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裁缝徐扬猜着他也就是什么事儿的磕碰了一下,拿夸大其词的。随即也就笑了笑,淡淡的说道;“什么的就差点回不了的?”
“骑摩的送那客人去了青石板街,正往回里走,忽然遇着两女人吵架。两个还吵得凶,红眼睛、吐唾沫的就像两只翻毛的鸡公。忍不住的好奇,也就上前的问;哪样事,两个吵得红冠子鸡似的?问两遍。她两只顾吵的也不回答。旁的倒有了回的,手指着她两个的;说是她孩子他爸夜里上厕所去了她家,她说孩子他爸夜里没见人也是去了她家。她说你孩子他爸的丢了鬼知道掉哪家芧坑里了!她说看那个影子明显就是像孩子他爸!这不容易么,他一步站在当中的就说道;你们把孩子他爸找来不就清楚了么!他哪知这一说,却是引火来烧了身。一个红眼的对着他;孩子他爸不肯来!一个咬着牙的;孩子他爸敢来不!忽然的,两个女人转过来揪着他的;高忠,你这帮谁说话的!她两个掉过来,倒扯着我的不放了!哎呀,不是我忙的使了个计,指着前边的说;你看,你们孩子他爸来了!她两个一松手,我这才脱了身来!高忠嬉笑着脸的,朝着裁缝徐扬做了一下媚眼。
“活该!谁叫你,人家两个女人吵嘴,你也去劝架!”裁缝徐扬呵的一声,笑了笑。
“就是,狗拿耗子!”谷幼珍覤了高忠一眼,也是禁不住的笑。
“你们也不见,他看书也就看红楼梦的!”袁再华微微的笑笑,接着的说。
“不跟你们说了!”高忠嘟着嘴的,闷闷一声。随即又嘀嘀咕咕的,说是什么事儿的跟她们来说,就全散了架。一会的,就支好了摩托车,回了裁缝店去。
谷幼珍忽然的一个扬手,高声的喊道;“高忠,走什么!你自己的故事你都还没有讲呢!”
袁再华、裁缝徐扬,都一起的笑了笑。恰是这时候,汪红琳也来了。
《 完》 2019,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