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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曙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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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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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道;第·七十二回连载

第七十二回

            问天堑方牙静情急,道真相康成剑狰脸。

 

却说冯中良见问,说今天恰也是想着说这事儿。随即在凉亭里坐定,望了望梁树重,也就开始述说起来;

话说那日方牙静从乡村土味店里回来,心情也是不怎样的好。一大脸盘堆头戴帽的土味鸭只差不多胀破了古洪康、罗少海的肚子不说,还在隔壁包间听来一肚子胀气的议论。可后面忽然的一想;自己那个意图终究还是达到了。那个写得一遍歪斜,可以说是来连鬼也不认不得的字条,终也是拿了回来。虽说是那会儿也没打算认这一回事,但是到底还是出自于自己的手。怎的来说,也还是就没枉了那一脸盘子的土味鸭!想着今天的主题还算是有了个圆满,也就想轻松一下的,也没有进机关里的小屋去,却是往了宾馆的包房里来。

房间里散发着清香也弥漫着艾蒿味,就像满雪白的被单跟番茄酱样的窗帘一样的感觉混乱。一阵啤酒跟土鸭混杂的酸气,也像是从身上散发出来。方牙静解了衣服,随即一下钻进了浴缸里。热水儿朝着缸边弥漫,方牙静任着雾气儿缭绕,却是伸手朝着傍边镜子下的台盒里翻了翻,拿下来一个火柴盒大的纸盒来。刚看了看上面两个像是流涎样的“神油”两个字,几乎身体就有些澎胀。一阵儿杂七杂八的景容闪过,忽然的竟是一下苏茜的影像放大在了头脑里。飘逸的神采,优雅的身姿。尤其那天苏茜从门里进来,一身淡红短衫、绿绸短马裤,细襻的黑皮凉鞋里,一双秀美的脚。甚至苏茜那细白的手指,都一下子清晰的闪现出来。“以后会有机会的!”方牙静想入非非中,跟着又想起来苏茜的这句话。可也就在这会儿的,方牙静忽然的却是蹙了下眉;什么有机会,他曾不止一次的给苏茜增过电话,提出过这意思。可连苏茜哪回都一样,几句好听的话一蒙,跟着就说出来一万个的不凑巧。结果就是,糖巴巴的空塞了一嘴,人却是面都没有见着过一回!

方牙静忽然的身体一下没了澎胀,倒还跟着泄了气来!他忽然一下的,由苏茜就联想到了康成剑。先是说他专门的去省城找尤副省长,后面又是说尤副省长什么时候会游晓霞峰。结果到现在,跟尤副省长的事儿是影儿都没有!

缸里的水还在热腾腾的往外弥漫,文牙静却已经无心欣赏那热雾的缭绕了。他胡乱的往身上擦了一把,就出了浴缸来。也没顾得上穿戴利索的,他拿起来电话。拔着康成剑号码的时候,他是冒着一把子火的。一连串想斥问康成剑的话,都排队儿的挤着在喉咙口了;你一会儿说银子已经给了尤副省长,一会儿的说亲自去省城找他,一会的说这个尤副省长会来游晓霞峰,可都这么长时间了,事情都还影儿也没有!你康成剑到底是去办了的?还是个根本没拿来放在心上!

方牙静拿水有一下没一下的往胸上扑着,忽然的手一个耷拉落在了滚胀也已经有些松弛的肚皮子上面。一会的,竟是耸起来眉头。眼看着时光流逝,快之如落花流水。这黄金时候总是有限,若再过个三年五年,就黄瓜打罗,早去了长长一截。那时莫说是尤副省长,就攀上个哪样个人都已经是费之枉然了!他一下的觉得不想跟康成剑耗,也耗不起!许是想到这有些急,他从浴缸里站起只是胡乱的擦了把身子,便给康成剑拨去了电话。

一会儿的,康成剑回来了声。只是声音有些干涩,就象没有水份也没有温度似的。他稍稍的皱了皱眉头,也就对着说起来话。

“康老板,能不能,来一回我这?”方牙静几乎是不觉的,就把话音跟语气都说得很温婉。他忽然的一想,这样也好,可以进退维谷。

“有事?”电话里,康成象是挤了一下眉。

方牙静刚想说;也没什么事!忽然的,却是脑子一转,顿了下来。他忽然的想,自己也不能老像个软蛋似的!随即提高了声音,也稍许添了些力度的回说;“我们之间的事,我想跟你谈谈。”趁着康成剑还没来得及张口的,他忙的又加了句;“最好的,是你自己来。”

方牙静放下电话,缓缓呼出口气。后面这句,他觉得说得最有必要。先前好多回的,康成剑总是派个张木材然来。先前的,他倒也觉得避免了少跟康成剑见面,中间有个张木然来联络也未尝不可。可后面经的多了,才觉得来这张木然于康成剑来说,传悍言不必有恐,说虚话不必负责,有利而无害。而于他来说,除了多看几遍那冷青得带些青灰的面孔外,其他的毫无益处。

方牙静正这想着,忽然的却是响起来敲门声。“噢,这个康成剑,这回来得倒是够快的!”方牙静心里嘀咕着,忙的来开门。

“这个,要么?要的话,十五块。另收的!”门口站着的,是穿着黄色工作服的女人。她手里子拿着两个火柴盒大的纸盒,在他眼前扬了扬。可能提醒他盒里的东西作什么用的似的,女人朝着他穿着短裤子的下边望了望。

方牙静这才发现自己还是穿的汗衫、短裤,虽也不见得怎样的难堪,终也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随即也顾不上说是要不要的,忙的把门关上。找着件衬衫、长裤的穿了,正想着来照照镜子的,忽然的却是电话响了起来。一听,是康成剑来的。说是今晚里走不开,只好请方牙静往横街上红色油漆斑驳的小铁门里面独株芙蓉树院子里盘陀状的台阶上黑铁门里他那屋里去!

方牙静起初有点愤忿,觉得自己倒成了他康成剑可以随意呼来喝去的!一会的,竟是挨屁股在床榻上坐了下来!接着学着电影里将介石气不过时的腔调,骂了句“娘稀匹!”

可也就是这一句的骂过,方牙静冷静了下来。他忽然的想,这包间本是隐秘的,也不好让人来。要说对康成剑有愤忿,从那天坐在正大门里逍遥椅上写那个歪斜令的时候也就有了,甚至是那天在那个五星宾馆里张木然说着那个阿房宫的时候也就有了!也许还更早在~~!方牙静想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都不想去细想的了。

小横街上,独株芙蓉树院子里盘陀状台阶黑铁门里的屋子里,冷浸中透出来清萧,似有一种流水西去的感觉。也许是屋里那个带贵妇人气派的母亲的死去留下来阴暗,也许是这康成剑以后会有他黑暗的日子。方牙舜然间一丝感触飘零心头,倒也说不上是趁心还是失落。只是,跟康成剑的点头握手有一半是机械性的。让他感到顺意的,倒是没有其他人,连张木然也不在。

“方县,辛苦您了,让您走这一遭。”康成剑温温的笑着,给方牙静倒了茶。他行动说话无可挑剔,只是没谁能觉出是出自心里的。

方牙静原本是打算跟着喊一声“康哥”的,可忽然的却打消了主意。康成剑这话让人有些不快;什么辛苦您了,让您走这一遭!若是小县的县委书记,这样跟他说倒还差不多。心里不快,也就瓮瓮的回说道;“正好,晚饭后也该走一走的!”

康成剑也就像一点感觉也没有似的,面容上浮来些笑容,跟着就如数家珍一般,攥着指头的数说道;九五、九六~~~,方县像是很有些时候没往我这屋来过的了!”

许是看着康成剑老大样的情形有些胀然,也许是听着康成剑不无用意的话语有些烦躁。方牙静忽然的一扬手,打断了康成剑的说话。跟着脸一沉,干脆豁出来的说道;“康~,嗯,康老板,你说的那个尤副省长的事,到底是有没有戏?”

“你说呢?”康成剑眼睑里轻轻的一闪亮光飘过,跟着就如前的涌起来淡淡的一笑。说出的声音不轻也不重,语气不温也不冷,很象老哥俩们间的聊话。

怎么说是我说呢!方牙静很不情愿的,拿康成剑这话在心里翻腾来一遍,心里很有点不舒服。事情都是交你办的,银子也已经是交给了你的,怎么说是“我说呢!”

许是想着康成剑这话有些愠恼,也许是急着今个儿把这事儿弄来个着落,方牙静压了压气,也就稳稳定的说道;“你先前是说,凭着面子也要把我跟尤副省长搭上关系。后面又说,你去一回省城,也就把我的事给办了。再后面又说,尤副省长会来游晓霞峰。尤副省长来游晓霞峰就会联系你,跟着你就会让尤副省长把我的事情办了。可这又过这长时间了,尤副省长那,连半个消悉都没有。你也说句实话,尤副省长那儿,你帮我到底说上话了没有?说上话了,又到底答应啥时候办我的事?”

“你说呢?”康成剑说的仍是句现话,只是这回面孔上多了些神气活现。而且就真像是回问方牙静似的,他往后仰了仰脖子。

方牙静再又听着康成这话时,倒也不那样反感了。虽说康成剑这话充满来调笑的意味,就象他们两个的脚色,不止是反过来,而且还不在一个天平上样的。但要把话语按好的方面理解来,也还可以说是富含有希望。想想跟人家来说事,也不好弄得来吵架似的。随即强压着情绪,笑笑着的说道;“这事儿,自然也就是我说不来的!”

“说不来,你就猜猜看!”康成剑忽然的,收敛了些许的笑脸。说着还象是有些认真,亦象还是玩笑的朝着他望了望。

方牙静喉咙里涌起来一阵干涩,想喝一口水。可不知怎的,却是没有去端那水杯。他忽然的浮起来一种感觉;不是光明世界里的人,说起话来就是那样的鬼祟。既是让人憋气,你还得吞声的!跟这样人打交道,真是背时透了顶!可心里骂归骂,面上还得显出来大方。就像真也是把康成剑的话玩味了一下似的,他低下来额,接着的又一扬眉,随即轻声一笑,扬声说道;“要我猜测,就是;有了你的搭桥,尤副省长那,应该也是已经在考虑我的安排了的!”

“呵,呵!”康成剑半冷不热的哼哼两声,离了坐走到屋子当中来。在靠墙的一字架傍边站了站,扯掉了褐色花盘里枯黄了的薯藤叶片。一阵儿的回过身来,竟是一脸甜蜜蜜的笑着。坐下来把几上的果盘往方牙静面前推了推,接着扬手作了个指点乾坤样的动作后说道;“我要是个省委领导,首先就要提拔象方县这样的!”

“过奖了!”方牙静笑笑,声音充满来甜蜜。很舒畅的朝着康成剑望了望后,温婉的轻声道;“可惜你就不是省委领导!”

康成剑象是点头也象是摇头的晃了晃脑,随即轻笑笑的说道;“还是先前说过的那话,方县将来升了级了,掌了更大的权了,可别把兄弟的忘了!”

方牙静脸孔上涌起来笑容,笑容还很甜蜜。倒不是康成剑终于说出句人话,明白来他们两个之间的位置。实则倒是从康成剑这话音里,感觉出自己托他攀附尤副省长的事是有了希望的。一阵儿高兴,也就放胆的说道;“这样说,我的忙,你还是帮到了的。尤副省长那,想着安排我的了?”

“可实际上,却倒是正好相反!”康成剑忽然的一改先前的慢吞,几乎就搭着方牙静话尾的嗒出来一句。只是笑脸依旧,难以捉摸真候的神情也依旧。

“康老板开玩笑的了!”方牙静正在惬意中,话说的很快趟。他丝毫的也不拿康成剑这话当真,相反,倒觉得插这样一句玩笑有意思。

“你当我,开玩笑的了?”康成剑眯笑笑,竟似神情有些可爱。

“开玩笑!”方牙静很爽朗的笑笑,跟着挥手作了个大可不必的动作。

康成剑象是不太在意的朝着他望了一眼,神情没有多大的改变。一会的,才慢吞的说道;“其实,也不是玩笑。我们家老爷子早也死了,那个尤副省长的,还能给我这样个面子!”

“康老板快别开玩笑的了,你有这个面子就是有这个面子!还能假得了!”方牙静摇摇手,圆脸上流出来神彩。他宁肯相信东海里没有了水,却不愿想信康成剑跟尤副省长没有那一层关系!

方牙静这会还是笑笑,只当那姓康的是玩笑话,不往当真里去。恰是多长长江水,江长水不长。沧海烟波里,已是不相望。

有话说是;                     坐看江流知水深,行步山头晓月明。

                               若问春暖知多少,恰是河边柳叶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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