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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曙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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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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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道;第·八十回连载

                                       第八十回

                姚兆如失觉悟一而又再,周献林少感悔疚海无边。

 

却说这在水泥坪里捆扎着废纸的,大家显然已经知道就是收废品的。可这个高大身躯的人是谁?他缘何的满嘴巴念叨着,又缘何的不敢正视路人、又缘何的瞧见春樟树下的梁树重、冯中良时,更是满面的羞惭!

其实这人读者已经在前面的见过,可能的还有留下些印像来的。他就是铁门里那个看守所副所长姚兆如,曾经说是接了县机关什么人的电话,把在梧桐村打了吴笃平的黑皮放出铁门来的那个。只是那会让派出所的赵自彪送着卢林卯来时恰好的碰上,赵自彪恰又是多了个心思的又误打正着的拦着,又跟张哨严一同的把黑皮拦了回来。后面,或是因为这事没酿成后果,又或是管事的主要放在追查那个电话上,也或是别的什么原因的,姚兆如没受什么的影响,也是不得而知。

若说这人呀,有时或为肓从、或因简单、亦或因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或者用最没话说的话说;是鬼使神差!偶尔一回的作了本不该作的事,倒也还是情有可原的。可若是一而的再,那就是说不过去的了!所以说遇着这样人的,连作文章的都感到了困难!可是偏偏的,这姚兆如就是给写字的出了个这样的难题!

这天一大早的,姚兆如就来了上班。从门卫的小屋里转着进了所里面,他在几步高、与水泥坪接壤的小斜坡上立了下来。天亮前刚下过一场雨,雨水洗得水泥场上留下来一滩滩的积水。房檐上还在稀落的滴着不小的雨滴,姚兆如头顶上的苦楝树也在往下滴着水。一会儿的,竟是有一点不小的水滴带着响声的溅在了鼻梁上。姚兆如伸手抹了一下鼻子,望了望脚下让水的滴水浸润得发绿的水泥地,然后踏着水沟的水泥盖板,上了水泥坪。沿着水泥坪四周的转了一圈,姚兆如上了一长排浓缩来很像一排集装箱的平房的走廊。走完近五十米的走廊,转了个向后朝着通道又走了四、五间,然后在挂着块114的灰牌子面前站下来,然后朝着蹲在地上吃着馒头的中等个子望了望,然后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声;“今天要把沿水泥场边的水沟盖揭民运走,劳动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揭水泥盖板,一部负责把水泥盖板远到铁门外的卡车上去。康成剑,你就干搬远沟盖板的去!”

姚兆如出了通道,在水泥场上踱了半个的圈,随即进了办公室。在办公桌面前坐下来,他随手的拿起支铅笔在手指间转起来圈。手里的铅笔转了一会儿的,姚兆如的手指不觉地慢慢停了下来。他虽是有着一如既往的平静,并不觉得即将做的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却也是止不住的把事情的原委,细细的回想起来一遍;

“实话跟你说,周副县长就是这样个意思!”外间屋子里,与他有着同样高身躯的、却比他显得脑肥的丘可沙往上扬了一下眉,作了个亲近笑脸的说。

“周副县长也是有权的人了,既是想着把康成剑弄出去,干吗不动用点权力,走别的、就是说走正规点儿的渠道呢?”他微微的蹙了蹙眉头,朝着丘可沙望了望。丘可沙这名是他在介绍着说他是周副县下面工业办的主任时顺着说的,他觉得应该是没错的。

“关键就是在这里!”同样有着高身躯的丘可沙转头往他里外两间简单的屋子望了望,忽然的沉着眉、显着玄机的说道;“你想,把康成剑逮回来,本是费了把劲、也很瞩目的。平白里来放,就说不通理。可人家康成剑是什么人?是在省里有着背景关系的!能老把他放在里面的!所以周副县的意思就是;与其将来弄得被动,不如先采取点儿措施。告诉你,这说是周副县的意思,实际上也就是集体的意思。”

“可,这~~~~!”康成剑在省里是有关系的,这个他也听说过。按以往的来说,他这样人也是在里面待不了久的。可不知怎的,他既觉得丘可沙这说的也可能是实,可是怎样个办来却也是个麻烦。

就像是看出来他这想的似的,丘可沙轻声笑了一声的说道;“这事儿你也不用想那样多,部署都已经作好了的;你们所里沿水泥坪的水沟都要改为露天的,上面的盖板都要装车拉走。后天的上午,会有一辆卡车来拉。卡车是超长的,不好完全的进来,只能停在铁门里的斜坡上面,揭下的水泥沟盖就往这装车。揭水沟盖板得一部分人,搬水沟盖板得一部分人。这搬水泥盖板上车,就很辛苦也吃力。这康成剑身强力壮的,就应该让他来干搬水泥盖板这活!”丘可沙说着,换了种声调的说道;“你明天就去看一回中医,捡一付中药回来。那个时候,你就说病了,得按时回家吃药。喝着中药的时候,顺着看了几分钟的电视。后面要论起来,顶多也就是疏忽了一阵!反正后面还有个周副县长,他会想办法的把事情化简单了去!而且也不让你白干,都给你准备了些报酬。”丘可沙说完从包里拿出个红薄膜袋,放到了背后的茶几上。

他往那红色的薄膜袋望了一眼,几乎一下的估计出来;那里面就是两沓半,也就是二万五的样子。他没忙着说什么,却是在心里作了个换算;二万五,折算过来,就等于是一百个二百五!一百个二百五,多少的防御都可以打败!更何况人家领导进路、退路的,都还已经准备周全。一会儿的,他忽然的就觉得这事也就像天阴了会下一阵雨,下过一阵雨后又会天晴似的平常!随即也不让丘可沙说就多的话,跟着也就说不清表情的点点头。

姚兆如正想完这一过程,恰也就听到有剌叭声响起来。接着有管督的作好了布置,随即响起来一阵开门的哨声和响声。朝着开工的时候,姚兆如像是有意无意的踱到了康成剑面前。朝着康成剑说了声“好好干”的,又跟管督的作了严加看守的交待。朝着铁门口苦楝树下的车屁股后的斜坡上站着的时候,姚兆如忽然的按住着肚子蹲了下来。一阵紧皱眉头的后,他站起身来说得回家把煎好的中药吃了!

推开外屋间的木板门,姚兆如望了望只留了丝点儿缝隙的炉子。炉子上的药罐里的药水正沸腾着,腾起来老高的热气。热气里透出来浓浓的药味,仿佛他回来的正是时候。姚兆如找了块抹布把沸腾着的药水倒在了碗里,随即扭开了电视。电视不常开,老婆孩子在边远的乡下。他很少的看电视,也似乎没有多少的时间看电视。这会电视里放的什么他也没去注意,却是油然的觉得一切都还就像是丘可沙说的那样回事!几分钟时间很快过去,姚兆如望了望桌上碗里渐渐的已经冷却下去的药汤,正思考着是真的往肚里喝下去、还是随便的找个地方倒了的时候,恰是一阵脚步声、随即就是一股凛然、无可抗拒的气势!如山般扑了过来,紧接着没等他来得及反应的,一双铁铐就戴在了手上。

四个一样高大身材,眼睛里透着精明强干身着制服的,呈前后左右把他夹在了中间,其中一个指了指桌上的药碗,微微笑的说了声;

“姚兆如同志,把药水喝了吧!”

“喝不喝的都没什么意义了!”姚兆如本来是把这话在心里想的,不知怎么的,却是嘴巴说了出来。

也不用别的麻烦,姚兆如直接的就来了自己曾经管下的地方。还在没进铁门之前,他也就基本的懂得了事情的经过;就在水泥沟盖板将装车好时,一个叫陈柱石的,朝着民警连望了三遍又瞟了一眼卡车的底梁。民警立刻觉出有异,随即一边向上报告一边紧急行动!果然,就发现了康成剑卷轴着盘在了卡车底梁上!

姚兆如忽然的觉出,起初把这事看成天阴了会下雨、下完了雨又天晴,是太简单的了!几乎都没有谁去相信;那样个逢着这里出事了,他姚兆如正在家里喝药的凑巧!好在,他倒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随即的就把丘可沙来怎样个说是周副县的意思,以及怎样个具体的安排都说了出来。那换算成一百个“二百五”的,也如数交了出来。

也就因为姚兆如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周献林就牵出来了。人,大概都是认不得真的,一认真就实在了!周献林几乎跟姚兆一样,后面也是没什么好隐瞒的!一两次的谈话,就把康成剑帮他把跟他曾经有隙的渠管理所所长狠狠教训了一顿,到后面的就互相有了交流,后面就是甚至红白喜事的,都有了来往。曾经的帮着康成剑,往林蕾面前送鸡蛋,把个装钱的紫色鞋盒暗暗的放到林蕾的桌上,到曾经的打电话让姚兆如,把康成剑的手下黑皮放出来,等等的,都如数的作了交待。公安的带着周献林走的时候,江水明问他;要不要跟梁树重说句话?周献林摇摇头,说,想说的话很多,但归纳起来也就两点;一是想起来曾经的克苦克己,忘我为公。作着渠道管理的时候,都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六十里渠道,哪一寸口子、哪一段渠堤,都铭记在心,不敢有一丝的马虎。终也就是为了做好个人,争个光明的前途。没想做好了人、当副县长了,算是争来了光明的前途的了,却是又让自己给糟蹋了!二是梁树重曾经的几次三番,满含深意的打比方、说辟如、隐言想告。不想自己竟是充耳不闻,置之脑后。到如今落得个囹圄之身,却已经是疚海无边!说罢落下两点长泪,竟是嚎出声来!

姚兆如呢,倒也因为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落了个宽大处理;调出公安机关,去往一个县属的水轮泵站作合同工。

拿着字条去往泵站的路上,姚兆如已经是不无沮丧。好好一个铁饭,竟是鬼使神差的换来个木饭碗!这坐落在除了青山就是绿水的孤零小小水轮泵站,曾经是瞧都懒得来瞧一瞧的。如今却是要靠它活命,度日的了!进了水轮泵站的办公室,姚兆如才知道;这小小水轮泵站也有它的不小!人家站长看也不看他手里的字条,却是说没有这回事!站长是转业军人出身,脾气有点儿火爆也干脆。当时脸色不好的,就让他往回去另找事做,随即自己也就此关门去了。

小小水轮泵站没去成,姚兆如又拿着另一张去自来水作清洁工的条子,来找了自来水公司。自来水公司的老总郭林庭曾经的有过交往,算是熟人。拿着他条子看了看,随即笑笑的告诉他;这水上清洁工,实际上也就是往河水里捞漂浮物什么的。原来都是用民工在做的,所以你要来作,也就是个民工的待遇。

姚兆如点点头,想民工就民工。自己要吃饭,老婆孩子也要吃饭。有个事儿做、能有份工资拿,总比没事儿做、没工资拿强。

“这民工的钱,都是不稳定的。也就是今天做了今天有,明天没做就没有。你想想看,来作这水上清洁工,还不如自己谋个事做。你人也身高体壮,力气有的是。若是一天舍得己了,还能多赚点。”郭林庭显出来为他着想的,微微笑着给他出起来主意。

姚兆如明白,郭林庭就是变了个相的把他赶。他朝着前面滔滔的洣河流水望了望,一下涌起来一声暗叹;从此身似东流水、空留拍岸何其归!

姚兆如后面等了几天的,也不见郭林庭音讯。想着自谋职业,又多的不会。后面也就只好跟原来人家赶叫驴的退了辆旧平板车的回来,在街上收起来废品。收废品的,手里忙,嘴巴却闲了。经常的只见他上嘴唇与下嘴唇的磕垃着,一片的念叨。又呢,这曾经端着铁饭碗的风风光光,一下的整日埋头在了废品堆里,街上熟人一碰,总是难免的不好意思!

却说这世上人千面,总是道不全!恰是山岭逶逶迤,小路弯弯曲。松边黑鸪鹁,逢早闹嘀嘀。穿林晖色里,回声鸣急急。

有话说是;              一江春水向东流,空留嗟叹在滩头。

                          只缘不作浇园绿,黯然一去空稚首。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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