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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凤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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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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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盂山印记

    马盂山脚下,有一棵千年古树,——九龙蟠杨,此树伫立在这里已近千年,树冠遮地面积近750平方米,如祖国地图一样逼真。

九根枝干屈曲盘旋,上扬,俯视,平伸,盘旋,似九条虬龙在嬉戏。她风雨无阻,屹立千余年仍然枝繁叶茂,好像老树就是契丹的祖先们化成的精灵。

在古树右手广场上,伫立着一双神仙眷侣。男神是契丹始祖奇首可汗,他高举右手遥指远方,似在给契丹指明发展方向,又像在讲述契丹祖祖辈辈在这老树下生活时,发生的各种各样惊心动魄的故事。他的坐骑白马颔首低头,做饮水状。

女神是其妻可敦,她环抱婴儿,背靠丈夫,聆听丈夫的讲述,她的坐骑青牛昂首挺胸,似在倾听主人的指挥。

《辽史》记载,他们从“土河”老哈河,潢水(西拉沐伦河)顺流而下,至木叶山相遇相知结为配偶,此时天降花雨,地生灵芝,百花齐放,祥云飘荡。

他们从此在辽河源头繁衍生息,生八子繁衍为契丹八部落。古树的左手方向,是一意气风发,驾马扬鞭的女英雄,她就是这两位神仙眷侣的后人,是历史上第一位萧太后述律平,字月里朵,人称“断腕太后”。这殊荣还要从她的丈夫耶律阿保机说起。

站在平泉市的辽文化主题公园——泽州园前,你就能看到在高大的山门前台阶上,伫立着契丹可汗耶律阿保机威风凛凛的塑像。他雄跨在战马上,似飞奔状,马的前蹄腾空扬起。他像在奋马疾驰,冲锋陷阵。他永远俯瞰着整个平泉市,栉风沐雨,从古到今始终关注着平泉的沧桑巨变。

与之遥遥相望的就是契丹文化主题博物馆——就日馆馆里有契丹历史出土文物近2万件,有一批藏品已经被列为国家一、二级文物。每一件文物中都蕴含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

当我翻开《辽史》,翻开每一篇,每一页,读一读每一句话,就看到了一个个精彩纷呈的故事。

在这里我看到了红山文化的发祥地之一“辽河源头”马盂山的历史印记。

我还看到契丹人祖祖辈辈在这片热土上横刀立马,驰骋逐鹿的踪迹。

耶律阿保机,小名,啜里只,汉名亿。身长九尺,目光炯炯有神,能拉动三百斤重的弓箭,他出生便有异象,开口就能谈论国家大事,很多事都能未卜先知。他小时候,契丹八个贵族阶层就在为争夺联盟首领之位厮杀,他继承了契丹宰相的职位后一路带兵南下,迅速拥有了一支精锐的武装侍卫亲军扈卫队,于是在八部落中迅速崛起。

在述律平14岁时,嫁给了20岁的表哥耶律阿保机,阿保机非常崇拜刘邦,就把自己的汉姓改为“刘”,他认为述律平果断有智谋,善于权变,堪比萧何。就把她的汉姓改成“萧”,所以述律平就是第一任萧太后,以后契丹历代皇后均被阿保机赐为萧姓。

在阿保机被推举为本部酋长后就开始为统一契丹东征西讨,述律平也紧随其身边,为他出谋划策,同他一起驰骋沙场,成了他的参谋与助手。在耶律阿保机率军攻击党项时,述律平奉命留守汗帐。室韦部落(黄头、臭泊)趁机偷袭契丹,述律平便亲帅大军左冲右突最终击破他们,从此述律平的声名威震四方。

耶律阿保机当选为契丹大首领即可汗位后。因自己战功赫赫,连任三届可汗,此时他想可汗终身制,不想交权。他弟弟也发动了三次叛乱,大汗平叛后,其他七部落又起。他们趁耶律阿保机征讨在外时,劫持了他并要求他下台。大汗只得以退为进先辞去可汗之位,交出旗鼓。随后效仿中原之法,发展盐铁,增大实力。其他七部又想缓和关系。耶律阿保机看时机已到,就上演了一场契丹版的“鸿门宴”。

大汗先告诸部大人说:“想要盐铁你们应当先来犒劳我”。诸部大人认为有理,遂带牛酒礼物来盐池拜聚,酒酣之际,早埋伏好的刀斧手呼啦啦冲了出来,把他们全部俘虏。

大汗因此统一了契丹,916年,大汗上尊号为“大圣大明天皇帝”,述律平为“应天大明地皇后”,史称“地皇后”。

于是大赦天下,建元神册。废除了契丹可汗的选举制,确立皇权世袭制,后改称辽,述律平为大辽皇后,即萧太后。

大汗称帝后,立即率部众建都城皇城,即上京。神册三年,建西楼邑为皇都,即上京临潢府,(今内蒙古巴林左旗南波罗城)。西楼邑坐落于狼河与潢水之间,藏巨山中。

大汗认为此地"负山抱海,天险足以为固"。水草丰足,便于放牧。土地肥沃,利于耕种。进可攻,退可守。还是耶律族的发祥地、世袭领地,数代祖先出生、安葬地。建都于此,聚天时、地利、人和。怕其他各部后裔不服,便想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一天,大汗对群臣宣布,建都之地要"以金龊箭卜之"。就是他骑着战马,在奔驰中射出一箭,箭落之地便是建都之地。

他说完便飞身上马,狂奔而出,文武群臣紧随其后。在距离西楼邑不远处,大汗在狂奔的战马上举起大铁弓,搭上金龊箭奋力射出,箭落之地正是他要建都的西楼邑。然后便立刻下诏书任命汉臣康默记担任版筑使,以落箭之地为中心,开始修建都城。

都成建成后,大汗在京中建孔子庙、佛寺、道观,制定法律,制契丹大字,又参照回鹘文和汉文,创制契丹小字,弘扬民族文化。他接受汉族统治制度,任用汉人韩延徽等任,改革礼俗,建筑城郭,发展农商。开始实行汉制与草原体制(蕃汉分治),并南侵河北州县,西征诸游牧部落。

大汗勇谋兼备,善于治军用兵 ,终于以卓越的军事、政治才干,统一了中国北疆的大片领土和各草原各族,促进了北方各民族间的政治、经济、文化间的交流,最终使契丹“变家为国” ,为辽朝两百年的统治奠定了基础 。

不幸的是,天赞五年(926年)七月二十七日(9月6日),打下整个大辽基业的大汗,在出征渤海回皇都途中,病逝扶余(今吉林四平西),终年55岁。谥升天皇帝(大圣皇帝),庙号太祖。

此时他尚未确定继承人选,萧太后看大臣们在长子耶律倍和次子耶律德光中间分为两个阵营。便直接以孩子年幼为借口,临朝称制,代行皇权。

长子耶律倍17岁就成了皇位的合法继承人,虽然他能文能武,也跟随先皇远征乌古、伐党项、灭渤海。只可惜他深受儒家文化的影响,思想开明,大汗生前也认为他宅心仁厚,面慈心软,跟二儿子耶律德光相比差很远。

耶律德光20岁时被任命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跟随先皇南征平州、幽州、镇州、定州。西征吐谷浑、回鹘、党项,东平渤海。

三兄弟中战功最多。他勇猛精悍,杀伐果断,智勇双全,政治理念、军事才能都像先皇一样,大汗夫妇认为大辽基业只有交到他手里才能江山永固。

看着支持耶律倍的贵族越来越多,萧太后不得不想出对策。便趁先皇下葬之时,把所有大臣都叫过来,非常亲切对他们说:“你们都是忠臣,为表你们的忠心就都去陪先帝吧。”大臣们面露惧色,回到:“要不您来,我们跟着您?”

萧太后一生南征北战,这点困难还难不倒她,就说:“我本想跟先帝一起去了,只是孩子们都太小,国家无主,我只是不得不活着罢了!”说后迅速抽出侍卫佩戴的钢刀,咬牙一挥,手起刀落,命人把她的右手放到先帝的灵柩内,并没有为难任何一位大臣。因为她想要靠这样的狠辣手段收服民心,为二儿子保驾护航。

萧太后的这一举动,吓坏了契丹贵族和朝中群臣,他们面面相觑,看她对自己都这么狠辣无情,个个畏如虎蝎。再也没人敢反对她的任何决定。

从此后,她便被被称为“断腕太后”。后人争相传颂,他们还在她断腕之地建义节寺,建断腕楼,树碑纪念。正是凭此“野蛮精悍之血”,断腕太后如愿立二儿子耶律德光为帝。

长子耶律倍跟随先皇向汉人学习日久,本来也醉心汉学,看到母亲有意让二弟即位,便也无意争储,就将皇储之位让给二弟。

耶律德光,先后灭了后唐、后晋,以中原皇帝的仪仗挺进汴梁,将“大契丹国”改为“大辽”,并长驱占领了燕云十六州。也正是靠这勇猛精悍,契丹从东北的一个小部族,发展成一个横跨几千里的大政权。

契丹的后裔在西域和中亚建起长达80多年的西辽王朝。最强盛时,曾占中国半壁江山。北到外兴安岭、贝加尔湖,东至库页岛。西跨阿尔泰山,南抵河北、山西北部,真可谓气壮山河。

契丹人在上千年的历史长河中,经历了一个可歌可泣、跌宕起伏的兴衰旅程,最终融入了中华这个文明的大家庭,为几千年的华夏文明史,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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