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肃宁周报》初识是在2013年,因妻的一幅摄影作品发表在了周报,我给妻去拿报纸,和编辑杨进涛老师约定在离我家较近的一家商铺。我如约去了,看见一个面容朴素黝黑,头发“地方支援中央”的中年人给沿街的商铺送报纸。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天,那个中年人一脸汗珠,他的一缕头发直垂下来,汗珠顺着垂下来的头发滴落下来,原来他就是杨进涛老师。这与《肃宁周报》算是初识吧,这之后我喜欢看报纸上的摄影作品,及一些新闻报导,但这种喜欢,更多的是一种迁就,我想仅仅是爱屋及乌的原因吧。
与《肃宁周报》的熟识是一本叫《武垣风》的书,它是《肃宁周报》文艺副刊优秀作品集,我偶然得到的是第一本。最初读它也仅仅是因为其中收录了我们学校一位老师发表的一篇诗歌,我想当时读的时候肯定是有些漫不经心的。但一读之下使我大吃了一惊,顿时觉得手里的书变得沉甸甸的。
我才发现肃宁这块土地上真是藏龙卧虎,别的不说,单是翻开第一页,袁树凯老师的代序《一盆肃宁和菜》就把我吸引住了,这篇文章质朴得如同一位老农,腾腾地冒着生活的热气,但却滋味十足。而时隔多年,他的《听鼓》的鼓点声仿佛还在我的耳边响起。郭宗喜老师泛着深厚的文化积淀的《滱水,曾经的大河》达到了我可望而不能企及的高度,也让我寻到了肃宁历史的源头。李尊丽老师和哈艳老师优美得犹如月光的诗歌,更是把我征服了,“满天都是眼睛/眨动一次/就弹出一把利剑/月/款款地/在剑锋上/圆了缺缺了圆” 、“用一颗心/去敲打另一颗心/即使没有火花/也会有光明/人是带刺的动物/找一个合适的角度接近/才不会彼此扎伤”,在十年前她们就能写出如此灵动深刻的诗句,真是令人仰视。
还有那么多名儒学者,他们的诗词曲赋如漫天的繁星,照亮了我夜行的路,也使我彻底收起了轻视之心,感觉出敬畏。以至于其后我也学着写些文章,竟一直不敢给《肃宁周报》投稿。但与她却也逐渐熟络起来,对她有了更多了解。她虽是一份县域报纸,但对她任何的轻视都是一种浅薄,她像杨进涛、刘艳菊两位编辑老师一样,朴素,深刻,散发着智慧的光芒。而副刊“武垣风”扎根于乡土,“肃宁人写,写肃宁”,更是受到人们的欢迎。这种定位避免了浮躁和浮夸,而显出沉静,显出了独特性和强大的生命力。所选文章不乏大厨烹饪的大菜,更多的则像农家精心烹制的小菜,因其用心而清淡清香。
说到副刊“武垣风”,就不能不说到一个微信群——“咧咧群”,我常想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这个群聚集了副刊的大量作者,后进者常与先行者争鸣,新秀也与老道比肩。每每在群里发起热烈的讨论,我也曾沉浸其中,激发出很多灵感。“武垣风”既扎根于乡土,要想永葆青春,就必须要有新鲜的源头活水,而“咧咧群”就起着“搅皱一池春水”的作用,因而“咧咧群”里总是话题不断,各路神仙翻江倒海,各显其能。从实际效果看,从“咧咧群”里走出来的新秀创作的作品,鲜美芳香,冒着生活的新鲜气息,文笔也逐渐稳健轻灵,走向成熟。我不由得暗暗佩服那个不断地创造话题的刘艳菊老师,真是举重若轻,慧心独运。
后来“咧咧群”成功举办了肃宁县第一届百姓读书交流会,我因故没能参加,但我竟在群友们发的图片中看到,纪念品中有一本和我得到的那本封皮不一样《武垣风》,那是第二本选集了,我因为与她擦肩而过而觉出深深的遗憾。
直到2020年夏天,沧州作协主席苗笑阳老师到肃宁,哈艳老师组织我们这群文学爱好者参加座谈,与会者都赠了两套书。我惊奇地发现《武垣风》(卷二)也在其中。但令我感到遗憾的是赠给我的书中没有那一本。我想了半天,终于等到工作人员(其实是县委宣传部的领导)经过我的时候,向她索要。过了一会儿,她拿给我一本,我忙接过来紧紧地攥住,心中一阵窃喜,觉得不虚此行了。及至座谈会完毕之后走出大厦,我拍了拍有些发涨的脑门,心想:我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今年,《肃宁周报》十岁了,而此时的她,已褪去了青涩的模样,显出青春的活力,她早已走出了县域,走向了更深远的疆域,受到了越来越多的老百姓的喜爱。对于她,我早已觉得是老朋友了,每拿到一张报纸,我会仔细阅读她的每一个版块,从中了解家乡的风土人情,并憧憬她未来的容颜。认真地读见过面的、未见过面的,但已经熟识朋友的散发着热气的文章,我自己的文字也会偶尔以铅字的形式出现,泛着墨香。这份报纸就有了一种心灵的附着,有了感情在里面,因而会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书柜的最上层。我想,与《肃宁周报》的故事,过去发生了,现在发生着,将来也必然会更好地发生。
2021.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