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就是离别,在家呆了几天,在外打工的工作的人儿,又像往南飞的燕子般纷纷离开那充满着年味的家,我也不例外!
初春,乡村的早晨,天刚刚朦朦亮,四周还是一片漆黑寂静;偶尔惊扰耳朵的只是那几声早早醒起的鸟儿的啼叫!
而我却被一阵低沉的吵架声吵醒的,我轻轻地推开小半卧室门,揉揉那还睡意浓浓的眼睛,透过门缝,只见父母俩老在客厅那里相互在埋怨对方说话太大声了,还时不时转过头往我的卧室瞄一下。
我随手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哎呀,才五点多钟。
“你看看,都满满的了,包也包不住啦!”老爷子蹲在那里,边用力合上纸箱边数落母亲。“这些青菜,豌豆,萝卜等等在他们工作的地方不是也有卖的吗,还用从大老远地方带过去;路上人多车子又挤······”
“你懂什么呀,他们喜欢吃家里头种的蔬菜嘛,新鲜又甜。”母亲打断老爷子的话,“放在车上而已,又不要他们挑着去。”
“行行,我说不过你,那那还不过来帮忙。”平时很固执的老爷子竟然服软了。
母亲扶着凳子,用另一只手按着患有关节炎的右脚膝盖慢慢地蹲下,然后就整理纸箱里的物件,嘴里就又唠叨开:“你看,这样弄不就好了吗?就你嫌麻烦,说你还不服气。”
老爷子皱起眉头抿着嘴蹲在傍边看着母亲在摆弄,然后麻利地封好纸箱并用绑绳绑结实,最后满意地拍拍着箱子,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好咧!”
俩老又一起合力把两个旅行箱,一个纸箱挪到墙角,看着他们吃力地在推或拉那有几十斤重的箱子那蹒跚的样子,我的鼻子就发酸,眼角就湿润模糊。
几次要推门出去,但我忍住了,避免让俩老尴尬;因为去年我们的出现帮忙让俩老难堪,闹出不愉快的场面。
经过一番努力,俩老终于把几个箱子弄在一起,他们捶捶腰,很得意地轻轻拍着手,甩甩衣袖······
他们俩并排坐在沙发上。
灯光下,老爷子的脸上与额头上微微渗出细汗,他斜靠在沙发背,翘起二郎腿,不时地抖动着,满脸洋溢着像是打了胜仗的惬意。
母亲却理理有点凌乱的刘海,按了按那有些发麻的腿,拿纸巾帮老爷子擦擦汗后就拉开话匣子:“孩子他们也不容易呀!出门在外的,什么事情都要花钱,他们有自己的人情关系要处理打点;虽然他们的孩子留在家里给我们带,但孩子的读书和成长是长期的,同时还负担我们的养老,花费大是不可避免的;他们两个人工作要担负六个人,难呀!老头子,我们能帮能省一点就算一点嘛!你看看你孩子的白头发比你还多呢?你说是不是呀!”
母亲等许久没听到回应,扭过头一看,她气不打一处,就狠狠地用力掐了老爷子的大腿,痛等他惊叫一声“啊”。
原来老爷子也许是太困了吧,竟然在母亲滔滔不绝的唠叨声中睡着了。
老爷子慌忙捂住嘴,往我这边偷偷瞄了一眼,揉揉被掐疼的大腿,轻声应着:“知道了,干嘛用那么大力,要掐死人呀?”
母亲瞧着老爷子那窘态也禁不住扑哧地笑了起来······
门后的我紧咬着嘴唇,紧握着拳头,也差一点笑出声来。
客厅的灯熄灭了,俩老也回屋休息了!
我蹑手蹑脚回到床上,但就再也睡不着;此时我顿时觉心口得好疼,只能任由泪水在脸上肆虐······
天大亮,我们起来就要出发了,俩老又坐在客厅那里等着,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而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丝万般不舍。
我不由分说拎起箱子就与他们道别,让他们不用送我们,但他们执意要送到村口,路上俩老千叮咛万嘱咐,要注意这要防那的;我们就像鸡啄米般地点头应声。
车上,我不敢回头去看他们俩,车开出百把米后还是忍不住扭过头去,俩老还是站在那里,只是他们的身影渐渐变成两个黑点,隐入心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永远无法忘却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