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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常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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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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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伴我一路行(散文)

从小学四年级开始,我就喜欢上了读书。那时父亲在农行工作,我们家就住在县城里的农行家属大院里,记得当时家中的书很少,没过多长时间,我就把它们全都看完了。于是就开始向班上的其他同学借书,可同学家里的书也非常有限,没过多久,又没有书看了。

70年代初,县城里的图书馆恢复了借阅,我那时已经上了县城的高中,于是欣喜若狂地去办了一个借书证,能看的书又多了一些。那时还是文革时期,图书馆藏书虽很丰富,但许多书都在“禁借”,特别是那些中外名著都不让借,心中不免有些遗憾。图书馆的张老师安慰我说:“那些书总有一天会开禁的,不信你等着瞧。”于是,我心里就有了长长的期待……

我们大院的一位姐姐在外地工作,我们都叫她四姐,她长得非常漂亮,人又非常和气,我们都很喜欢她。暑假里的一天,我正在院里小凳子上坐着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书,突然有一双脚站在了我的面前。

“小明,在看书呀。”

我一抬头,原来是笑眯眯的四姐站在我的面前。

“四姐,你好。”我把书递给她。“没什么好书,书不好借。”我向四姐诉说着自己的渴望与苦恼。

她静静地听完我的话,然后轻轻地说:“你真那么喜欢看书?”

“是啊。”

“那你跟我来吧。”她便引我到她的家中,然后走进里间,把两个用布帘盖住的东西轻轻拉开,天呀,竟然是两个满满的大书柜,我从生下来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书籍,我的眼睛欣喜地睁得老大老大。四姐抬过一个凳子给我说:“小明,你自己挑书看吧,这些书可不能让人看见,你每天都到这里来看吧。”

于是,那个暑假的夏天成了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光。《红楼梦》《三国演义》《西游记》《在人间》《复活》《战争与和平》……我如饥似渴地阅读着它们,眼前就像打开了一扇扇崭新的窗子。多年以后,当我见到在远方工作返家的四姐,我仍感到她是我一生中最值得尊敬和感激的人,因为是她用书启迪了我的一生,让我通过书懂得了许多东西。

以后的日子不论是上山下乡,还是进工厂当工人,不论是单身汉,还是成家以后,我的身边总少不了书。搬家的时候,最多最重的东西还是书,是书让我坚定了理想的信念,是书让我懂得了丰富的人生。

因为爱看书,我喜欢上了文学,写了不少文学作品,在当知青的日子里,我都用看书和写作来充实自己,写下了几万字的日记,让生活变得有了意义。在工厂的日子里,空闲下来的同事们都去打牌喝酒,我依然在单身汉的房间里静静地看书,渐渐地在报刊上发表了不少作品,就更增强了我看书写作的兴趣。几年后,我成为了所在企业的团委书记,工作之余仍然坚持着读书写作的兴趣,并被选为当地文联的委员和作协主席。也因为爱看书,我还在县城开了一个“秋韵书屋”,创办了“秋韵文学社”,实现了我儿时看书的梦想。

去年春节,我带着妻子和女儿回老家过节,竟遇到了回家探亲的四姐。四姐依然还是那么漂亮文静,她现在是一个市工商银行的副行长,我向妻子和女儿介绍说:“这就是我常给你们讲的四姐。”大年初三那天,我特意请四姐吃饭,在饭桌上,四姐说了我发表的十几篇作品的标题,并笑着说:“我都剪下来收着呢,你没想到吧。”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意……

“现在还看书吗?”四姐又问我。

“看,四姐,我还开了个书屋呢,叫‘秋韵书屋’,什么时候你来我家做客,看看我的书屋怎么样?”

“好啊,我一定来。”

春节以后,四姐给我寄来一个明信片,上面写着这么一句话:“成功者,读懂一本书,精于一件事,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读书。”

看着这些词句,我又想起了那个暑假,那个难忘而幸福的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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