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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常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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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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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母亲 (散文)

 母亲走了28个年头了,每到清明,我总会梦到母亲,也特别想念母亲,去年的父亲节,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想念父亲》,我也很想写一篇思念母亲的文字,今天,我端坐在电脑前,翻看着母亲生前的照片,回忆着母亲在世时的音容笑貌,却一时不知从何落笔。

我的母亲名叫周惠琼,1929年2月出生在云南省个旧市的一个锡匠家庭,她的父亲也就是我们的外公是锡匠铺的老板。母亲小的时候家境还是比较殷实的,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外婆还上过私塾,识文断字,母亲也读过几年私塾。外公家还招收了许多徒弟,其中有我的父亲,母亲还有个哥哥,就是我们的大舅,名叫周松寿,临解放前外公病故了,家道中落,母亲和大舅都来到昆明给人打工。解放后父亲由组织安排到了武定专署的地区贸易公司工作,母亲则被政府安排到南屏街民族贸易商店做营业员,大舅则在昆明百货大楼任保卫科副科长,大舅妈就在昆明百货大楼当营业员。父亲和母亲是1956年结婚的,因为大舅在1957年中秋节因公牺牲,父亲就把母亲调到武定工作,并将外婆也接到武定生活。从那时起,我的父母亲就在武定工作、生活了一辈子,养育了我们四姊妹长大成人。

母亲一生任劳任怨。她小时候生长在经济条件较优越的家庭,我们兄弟姐妹出生后,四个孩子加上外婆,而且大舅牺牲后没敢告诉外婆,只是说大舅被派到外省工作去了,要很多年才能回来,父母亲每月还从工资里拿出十元钱给外婆,告诉她是大舅寄给她的,所以家庭负担越来越重,母亲总是竭尽所能含辛茹苦地当好这个“穷家”。因为父亲解放前给人帮工比较苦,常常饥一顿饱一顿,所以就患上了比较严重的胃病,平时的工作又很忙,所以家里的家务活基本上都是母亲来做的。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做的菜比较好吃,而且能把一些普通的蔬菜炒出很可口的味道来,母亲还会杀鸡,杀黄鳝,尤其是母亲做的豆腐圆子、红烧肉、水煮肉片,特别好吃,母亲过世二十几年了,春节几姊妹聚在一起,这几样菜是必做的,吃着它们,就仿佛又吃到了妈妈的味道,既亲切又温暖。因此,在我们的心目中,母亲真的是无所不能,有了勤劳能干的母亲,我们都不用操心家里的事,只要专心读书就可以了。

母亲做得一手好针线。在老家的小街上,我们兄弟姐妹多,在学校又调皮爱玩爱打闹,平时不是上衣袖子破了,就是裤子衣缝脱针线了,母亲从来不急不恼,有时只是对着我们轻轻地叹口气。晚上我们睡觉了,她忙完了手里的活儿,便坐在床头的灯下旁为我们一针一线地缝补着衣服,第二天我们起床时,原先破了的袖子、针线脱落的裤缝已被母亲缝补得服服帖帖。家里后来又添了一台缝纫机,我的爷爷旧社会时是个旧非常有名的裁缝,父亲有些遗传,他就能简单的剪裁一些衣服和裤子,让母亲在缝纫机上给我们做,这样也可以节约一些买衣服裤子的开支,虽然那时候家庭不算富裕,但我们都感到了能吃饱穿暖,一家人幸福快乐的过日子,这对于我们童年的成长是非常有益的,我们都感到了这是一个幸福温馨的家庭。

在我的记忆中,我的母亲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小时候,我家住在一个县城的农行家属院里,共有二十几户人家。那时大家都不富裕,母亲总在桌上放一个盛满凉开水的大杯子,傍边放着六、七个小杯子,目的是让在院子里跑跳口渴了的孩子们到家里来可以倒杯水喝。院里的孩子们玩累了都喜欢到我家来坐一坐,喝杯水。母亲就非常的高兴,还亲自倒水给小的孩子喝。我问母亲: 为什么别家都不摆凉开水,我家要摆,还要费火烧水?母亲温和地对我说,孩子,费点火有什么关系,大家口渴了,到咱家就能喝上水,多方便啊。

有人到家里来玩,如果带着孩子,母亲总会让我们把自己的玩具、小人书拿出来给他们玩和看,有什么零食也赶快拿出来给他们吃。妹妹不高兴了,说我们家也没多余的。母亲就说,有东西小朋友大家吃不是很好吗?现在看来,母亲的善良仿佛是以生俱来的,而且在她看来,这是自然而然的事,多年以后,做过我家邻居的人常说,跟周嬢嬢家做邻居是福气,她对人仁义。周嬢嬢就是我的母亲。

母亲常对我们说,凡事都应该让人,除非是原则上的事情,自己多做点,吃点亏也没什么,这样才好与人相处,吃亏是福嘛。母亲的这种朴素的言传身教深深地影响了我们四兄妹的成长,甚至延续到我们的后代。

母亲很节俭,旧衣服总是洗干净收起来或拆掉后加工鞋底、鞋垫变废为宝。后来条件好了,我们为她买的新衣服,她还是舍不得穿,到母亲故世后,我们还从家里的箱子里看到许多我们为她买的衣服裤子,都还是很新很新的,都叠放整齐的放在箱子里,她总是对我们说:要把好日子当做穷日子过,才能把日子过好,不论有多少钱都不要花在不该花的地方。

母亲是一个最爱整洁干净的人,她总是把家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记得我女儿小的时候送回老家让母亲带了几年,母亲每天都把家打扫的干干净净,床铺被褥也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地板那时只是水泥的地板,但被母亲拖得干净锃亮的,夏天女儿就坐在地板上玩,一点都不会弄脏了衣服裤子,我们回家时女儿就说:奶奶拖的地可干净了,一点一点灰尘都没有,天热了我就坐在地上玩,凉快极了,可好玩了。我们的孩子大了后,母亲就专门帮四妹带她的女儿小敏,一直带了很多年。96年母亲故世时,小敏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外婆,外婆,你怎么了?你醒醒,你醒醒啊,你还要领我的嘛?这哭声让我们的眼泪再一次禁不住地流下来,我们都知道,这是因为小敏是外婆一手带大的,她对外婆的感情最深。

父亲去世的时候,母亲非常的悲伤,我们都想让母亲不要忙活那些后事,可母亲依然忍着悲痛为我们煮饭做菜,父亲和母亲一生为了我们孩子吃了不少苦,他们的感情非常的深厚,父亲比母亲大八岁,而父亲病逝时仅61岁,没有享到我们儿女的福,甚至没看到他的孙子辈,我们都感到非常的悲伤。父亲也是外公的徒弟中最聪明勤奋的徒弟,父亲和母亲一生中相互尊重,客客气气,从未有过争吵,大事由父亲做主,家庭中的小事由母亲做主,可以说父母的恩爱为我们子女健康快乐的成长奠定了良好的基础,这种原生家庭的良好家风使我们都热爱生活,正直善良,虽没有多大的健树,但都在自己工作的岗位上兢兢业业,踏实努力,成为对社会有用之人,我们的孩子也都事业有成,各自的家庭也都和睦幸福。

母亲对老家个旧也是有很深的感情,92年我从省委党校脱产学习两年返回企业,任了企业的团委书记和厂工会副主席,工作比较忙,93年稍微工作有些空隙,母亲就提出让我带着女儿陪她回老家红河州一趟,看看老家的亲戚和朋友,我于是在女儿暑假里请了假,带着十岁的女儿陪母亲去了个旧,蒙自、开远走了一趟,七、八天的时间里,母亲非常的高兴和开心。我后来想或许母亲是知道了自己的寿诞将至,才提出了这个想法。从老家红河回来两年后的96年1月9号,母亲就因病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享年仅六十七岁。

我常常想起母亲,想起母亲对我们的付出和爱,母亲离开我们时间越久,就越加想念母亲,又是一年清明节,怀念母亲的思绪就更加浓郁,就见母亲在天堂里看着我们,母亲清瘦的脸庞上漾着淡淡的笑意,好象还在我们身边,从未远去……

 此文发表于《楚雄日报》2024年4月20日四版‘’马樱花‘’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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