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云:“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时间就像这黄河里的水,自遥远的天边流过眼前,又流向遥远的另一片天。
就像水中有无数的水分子,时间的漫漫长河中也有无数的时间片段。人们拿起水瓢,舀起河中的水,这就是被人们记下的历史。然儿历史发生的同时,又有谁知道当时的每一个人在做着什么呢?没有被舀起的,全部流向了远方。
普通的人们,是没有水瓢的,只有捧起眼前的水,喝下去,才能品尝到这水里饱含的快乐、幸福、满足、舒适、悲伤、难忘、痛苦、绝望、慷慨……有“贪婪之人”,为了能够更多的品味时间的美味,投入了时间的长河之中,随它而去了。
我站在河边,静静地望着这条河。
依稀记得,早年间,我与绝望相伴。似乎是喝多了这饱含痛苦的时间,爱上了痛苦。无数次想要投入河中,品尝无尽的痛苦。后面不知怎么了,我吐了许多水,它们全部流回了长河,随着他流去了。我——究竟忘记了多少,也无从计量了。与我身体融合的相当一部分水,也被吐了出来,流逝了……
从那以后,我只记得,我无情地站在长河中,任凭河水流过脚下,让它记下了我的“无情”。
“时间如果能在我吐之前停下,那会多么的美妙——时间停止吧,你是多么美丽。”
“可是时间是不可能停下的……时间流逝吧,你是多么残酷。”
唯一留下的仅有这两句话。
就像人站久了会累,我一直站在河中也会变得麻木不仁——与水流逝的身体,会自己一点一点长回来。当身体长好了,便会要求饮水——渴成了唯一的感受。
我被驱使着饮下了脚边的水——本该是没有任何滋味的水,现在却充斥着“童年时期的天真烂漫”——如此令人怀念……
我妄图再饮一口,企图留下这种感觉。可是,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如果在恢复期间不饮下适当的水,会让身体出现问题——对特定的时间片段排斥,这会使人感受到比绝望更痛苦的情感——我无法饮下这水,只能另有所图……
眼看着怀念的水流流向天际,自己却无能为力,我的内心充斥的悲伤,又让脚下的时间片段拿走了……
“生前”的大多数回忆是我最珍惜的回忆。那时,经由我流向的水流,极大部分都含有丰富到难以置信的感情。所饮下的,正如前文所言,均与自我融合。然而,事物都有它的寿命。它们命不久矣,我却拒绝着新饮下的水——“自我”,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我”?于是我便在辨析“自我”中迷失了方向。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停下,停在美妙的瞬间,而不是被迫接受这饱含悲伤、绝望、痛苦的水……后面,怎么了来着,记不清了……
时间流逝的残酷,我已经感受不到了。每一个时间片段,都显得如此清汤寡水。过往的大部分也已回归江水,新饮下的水也无美妙之言。只有“后遗症”的存在,让我感受到过往极少的情感的同时,给予我更加痛苦的感情。
时间,只是无情地,从天边流过脚下,然后从脚下流向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