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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铭浩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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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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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空远航

 仰头看云,在悠悠里飘,应该是停不下来、身不由己,而不是不想停泊。而那些攀天的摩天大厦,像一群急着向上生长的植物,用着自己的庞大和渺茫的速度;翔于半空的鸟儿,将自由打开,张扬的样子,给每一扇小小的窗。

 我其实也在这些窗后面坐着,有着不小的恐惧。毕竟,那将是坐在云里,云是虚的、是天空。隔着头顶、屋檐、山尖、鸟翼和呼啸,而身体不是羽毛。

 距离在飞翔中是小的,不再是庞大的劳累,不是长亭隔短亭,没有气喘吁吁,没有马蹄和犬吠,更无需听两岸猿声,思念和步履可以在手表里数着,让等待有了节奏和规律。而危险,被科学压着、被技术抑着,当然也被意外潜着,被气候推搡着。如那只不期而遇的鸽子,奔向舷窗。

 人们选择飞行,是选择速度、效率和更大的范围外,也是选择勇气和运气。

 机器的轰鸣声加大之中,我飞快地坐上了虚空。座位下是钢铁、速度、累积的经验和别人的劳作。还有刚刚鼓满的勇气。

 窗外的人、汽车、房子逐渐成了点,海洋、千山和万壑都在脚下蠕动,并且都开始缥缈了起来,隔着气流和云,我无数次吟诵过的土地,居然像泡在透明的水里了,却迅速被一大片的颜色覆盖。

 被五颜六色覆盖的,可是所有人的故乡,所有人的爱情、仇恨和记忆,芳香的菜肴、美丽的女儿、丑恶的战争、肮脏的垃圾筒以及神秘的未来,都在脚下这些模糊的颜色里,拌着、混着、稀着或稠着。

 倘若我从小都生活在飞翔里,我如何知晓那些缥缈的水下、那些模糊的颜色里,还有那么丰富的人间。所以,羁于地上上亿年的生命,又焉知天上或者外星球的生活和生命?又如何去限制那里的“人类”也是我们一样的模样,或许,他们的模样就是一粒尘、一片叶子或者一株草,他们的语言就是闪烁或者沉默。

 我开始尽情地观望身下的云朵,这些平日里需仰望的棉花,此刻生长在俯瞰里,这里一团,那里一朵地点缀着我的行程。它们或许真的是棉花,等待着更加庞大的手的采摘。

 身边一些被职业扣出微笑的女子走动着,身着制服,她们用自己姣好的笑颜、温柔的语调以及轻盈的步履,企图将机舱里某些坚硬的部位融化,并且及时递来一些水和点心,提醒一路同行。或许,危险是坚硬的,她们是温柔的;飞机是阳,她们是阴,调和着云中的每一寸漫步。

飞机开始降落了。那些必须驻足的亭台、瀑布、故事、约会、离别以及那些必须遮蔽来的屋檐、浓荫、山影、水光,就这样已经被迅速收起,都被挤成短短的一、两个小时,缩成软椅里的团坐以及时强时弱的马达轰鸣。

 一块面包大的机场正在不远处摊着,正准备包裹这个将迅速抵达的热狗;一整块大地大度地打开,准备原谅一次必输的私奔和小小的背叛。

 飞翔,是风经过身体,一次迷失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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