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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桂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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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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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在风的世界

有风的世界,狂放不羁,多情而深刻。

岁月如风,轮回着,飞奔着,仿佛苍鹰在浩浩长空盘旋着、翱翔着,又好似漠漠旷野中驰骋的旋风。

春秋四季,星月传唱,今天的老树可有昨日的枝叶?摇曳的的光影里谁能记起曾经的夜曲?说好的笑靥如花呢?说好的青丝袅袅呢?

风也罢,雨也罢,哭也罢,笑也罢,谁能留得住一世芳华?

三十年沧海桑田,谁不是奔跑在风的世界?

三十年物是人非,谁的后花园没有风花雪月、枯藤昏鸦?

曾经少年,那时的风,是利刃是长剑,呼啸而来,卷起千堆雪。苍茫的天宇下,冰天雪地,蹒跚独行,手冻裂,脚冻僵,风雪愈烈我愈强。回顾四望,冰雪覆压下找不到平坦的路,寒风呼啸中哪里是前进的方向?身后的老家,眼前的天涯,不能退缩,不能停下!不管有没有路,不管什么方向。认定一个信念:只要走过冬季,就能迎来春光!

曾经少年,那时的风,是花语是雁鸣,长长久久,不疾不徐。恍然间,许许多多的少年从四面八方涌来,男女众生,憔悴执着,如苦行的朝圣者来到麦加,追寻一个未知而绮丽的梦。

曾经少年,那时的风,来自广袤的豫北平原,弥散着小麦玉米的醇香。或蓝或灰或红或绿,简单而纯粹。太阳好像质朴的父亲,热得豪放,冷得彻底,不允许你分辨半句;月亮好像家里的母亲,圆时月华如水如霜,缺时新月如钩如眉;星星就是我们可爱的同学少年,高高的天幕下,晶莹不语,亿万年如斯,不知来自何方,终将如影随行。

不知道风在哪一个方向吹,身在梦中,梦在轻波里依洄。你的笑脸是阳光下的葵花,明朗而温暖,你的脚步是风,吹过我的身旁,带走我的怅惘和轻狂;你的背影恍若漫漫雪野中一枝青梅,随着时光摇曳。躺在操场草地上,仰望蓝天上的白云飞鸟,风轻轻柔柔,仿佛千年前如斯,万年后亦是这样;浓浓夜色中,屋里的灯光,灯下的我和你,也会偶尔呆坐遐想,天幕下的星和月,天荒地老的凝望能否等到牵手的刹那?

风吹过田野,吹过校园旁河坡上的野草,春去冬来,绿了又黄。又一个夏天,风起的日子,蒲公英的花蓬终于禁不住风的诱惑,一粒一粒的种子顶着白绒伞随风四散而去,再也不知方向。世界这么大,何处是我家?趁着时光正好,何不仗剑走天涯!不怕坎坷险阻,不怕遍体伤疤,拼就拼出个天翻地覆,闯就闯出个铁树开花!于是,有的长成高山顶不屈的松柏,有的开出悬崖边孤傲的雪莲,有的化身春天里娇娆的牡丹,有的萌发大地上葱郁的草芽。

风是云的根,云是风的魂;风无根,所以八极万仞不止步,云有魂,所以年年岁岁恋西风。

为了梦想,我们不屈不挠,跋涉不止。岁月把青丝染白,时光让记忆蒙尘。有时迷惘了,我们来不及思考,便被漫卷的风裹挟着,身不由己踉跄前行;有时疲惫了,想静下来,擦拭过去的日记,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便“九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因为事业因为家庭因为亲友因为生活,还得戴上我的“笑容”,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邀约和拷问。

三十年,谁不是一段崎岖跌宕的路?谁不是一篇苦辣酸甜的诗?谁没有汗水伴着泪水的快意?谁没有吼出压抑和奔腾的呐喊?华灯初上,夜色阑珊里,喧嚣繁华都市长长的街道,拖着满身的疲惫,痴痴寻找一扇属于自己的窗,那里有宁静而温暖的灯光;东方欲晓,晨光渐起,怀揣着昨夜的梦想,又仿佛鼓满的风帆,向着明日的彼岸进发!或许是向风车决斗的堂吉诃德,抑或于四季晨昏中等待戈多。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路转峰回,花明柳暗,奔跑在风的世界;风起云涌,云遮归途,蓦然回首,笑意盈盈的你,原来也在这里!胸中缠绕积郁的块垒,曾以为弱水难渡,此时却释怀成满心的欢喜,即使走过千山万水,难以割舍的宿缘也一定会昨日重现。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举起杯来,不说往日的心酸坎坷,不说曾经的春风得意,为了过去的陪伴今日的邂逅,为了失之交臂今又回首相逢,喝下这杯酒,说一声:再见到你,真好!青春的背影虽已渐行渐远,午后的骄阳依然明媚怡人。岁月不会止步,我们只能在山脚的驿站咀嚼过往的清欢。

明天,还是会和你一起,无所畏惧,奔跑在风的世界!

2015年11月20日 于河南省鹤壁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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