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虫子,冬天人们最容易想起的就是跳蚤虱子,以前家里贫穷,特别怕冬天的跳蚤虱子,它们在身上打游击战,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一天到晚都给它们弄的不得安宁,那小不点的东西,华佗都无奈小虫何,我们小百姓就更加无奈。那是以前的事情,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几乎难见到跳蚤虱子,冬天虫子蛰伏,蟑螂也几乎都难见到。
可今年是暖冬,那天在南山公园,孩子们在草坪玩,孩子突然尖叫起来:蛇!以为真的今年特别,南方蛇都还没有冬眠,走进一看,原来是一条大的百脚蛇,蜈蚣。在冬天见到这么大的蜈蚣也是比较稀奇。
虽然冬天见到这么大的蜈蚣是比较稀奇,但这么些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早已见怪不怪。年关将近,各种有形无形的虫子都蠢蠢欲动,生活在红尘的草根,惯看了虫子啃树皮、咬草叶、咀草根,早已见怪不怪。甚至,如同有的苦行僧还以虫咬为自嘲,自娱自乐,如日本的大俳圣松尾芭蕉,在跳蚤虱子满身的旅途,还能够思如泉涌,挥笔写下有名的俳句:蚤虱 馬の尿する 枕元 (跳蚤虱子闹的欢,马尿声声枕边响,文化苦旅也是乐。)。如果说,书虫也是虫的话,对松尾芭蕉那样淡泊名利的书虫来说,心中平安,跳蚤虱子之类的虫子,都置之度外,旅途不亦乐乎。
跳蚤虱子肯定是虫子,并且是令人讨厌的虫子。但老虎、老鼠和蛇,虽然都不属于昆虫类,人们却习惯把老虎叫大虫,老鼠叫过街虫,蛇叫长虫,当年灭四害,老鼠、麻雀都在四害里,麻雀现在正名了,自然界有形的老虎和蛇在当年也都不属于害虫,但现在无形的老虎却是最大的害虫。
传说,害虫做了害人的事是要下地狱的,具体下到哪一层地狱,看老虎、老鼠、苍蝇们的态度甚至运气。据说,老鼠偏偏不走运,被扔到了十八层地狱,老鼠自然不服,告到佛祖那里,责问佛祖,大家都是害虫,凭啥其它害虫不在十八层,偏偏把老鼠我扔十八层?佛祖的回答倒也干脆:既然大家都是害虫,本来就没有好坏之分,人们对老鼠你的印象又那么坏,都说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大家对你那么大意见,判你到十八层地狱也不冤枉你,总之,落到哪里都一样,反正欲出苦海,就得洗心革面。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秋天的寒蝉,秋雨之后的哀哀残鸣中似乎在回答:知了知了。但蚂蚱之类的虫子,却不知道秋后活不了多久,仍然我行我素,自以为是,使人们觉得他们特别可怜。一场大雨,疾风暴雨,那噼里啪啦的声势,想必大多数人都有很深刻的印象,吓的那秋后蚂蚱等虫子一起呜呼鸣叫,那叫声听起来“凄零零,凄零零,凄零零。”让人在声声嗟叹声中,看到他们瑟缩在墙角缝里或者在细长的草叶下,浑身潮湿,颤颤发抖的可怜模样。
麻雀本来不属于昆虫类,当年把他们列入害虫一类的四害,是有点冤枉了他们。冬天它们在田野里,在河边的枯草上,更多的则是飞在农家的屋檐下,叽叽喳喳,敲敲打打,似乎也在准备欢乐过年。现在生态好了,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麻雀似乎到处可见。新农村建设,故乡家家户户都已经建设了新房子,难见到跳蚤虱子了,没有那小害虫的日子,外婆教的童谣在耳边响起:小麻雀,飞过河,敲锣打鼓娶老婆。回想起来,看敲锣打鼓娶老婆,倒是小麻雀的童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