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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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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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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河静静流

站在巴河岸边,我常想,这些从千里之外慕名而来的河流不孤独不寂寞吗?是什么样的精神动力支撑着河流,翻越重重大山,跨越道道险阻;日夜不停地流淌着。悦耳的鸟鸣不会唤慢它的脚步吗?翠绿的山脉不会让它回头张望一下吗?两岸的人间烟火不会引起它的好奇吗?她就这样执着地前行着,义无反顾地前行着。

沿着山脚下那狭长的地段,蜿蜒地流淌着。从光滑的鹅卵石上轻轻滑过,像是给这群剃度的宠儿穿上一件薄薄的架纱;如果地势允许,河流会在某个地段进行一次小规模的集合休整,这是河流走累了,与小鱼幼虾说说话,解解闷。河流会告诉小鱼幼虾,之上是皑皑白雪的高原,之下有浩瀚无垠的海洋。

小鱼幼虾懂得了志不笃者,不能力行的道理,渐渐变得勤劳勇敢睿智,长大后它们会成为鱼类的佼佼者。家畜们最喜欢这里了,特别是夏天,河边是纳凉饮水的好去处。你看那一群群鸭一队队鹅,肆无忌惮地觅食嬉闹着,不亦乐乎。还有那几头牛,在河边打滚喷鼻,尾巴拍打着蚊蝇。那些顽童学着高台跳水,从几米高的岩石上一跃而下,这里成了天然的跳水场所。从此岸到彼岸,横渡成了顽孩探险未知世界的一堂体验课。垂钓唤鳖是巴河送给人类一项高雅活动,这是一门技术活,高明者会看出水下鱼的多寡、大小和品种;从而使用什么样的钓竿和食饵;唤鳖更是一门绝活,捉鳖者端坐在河边,双手围成喇叭状,发出一种绵绵的海豚音,不一会儿河鳖就会浮出水面,游向发声地,村上的狗娃子就是捉鳖的高手,遗憾的是他多年前就转行了。

巴河水日夜不停地流淌着,当来到一处狭窄地段时,情不自禁地打闹起来。它们挤挨在一起,讲述着旅行中的所见所闻,还有的学羊鸣猫叫,模仿动物奔跑的身影。这里有着得天独厚天然屏障,是人类发展和利用的好机会。先是有人扛着测量仪器,把取得的数据写在图纸上,隆隆的机械声响起后,一道结实牢固的水泥大坝慢腾腾地升高。这是为巴河水提供一个零时小憩场地,同时发电灌溉是向两岸的百姓发放极好的福利。狭地出平湖,渔业大发展,生态良性循环,聚集起来的巴河水造福巴山儿女。

黄昏后,水库里的星星渐渐地多了起来,天上有什么样的星星,水库里就有什么样的星星,夜阑人静之际,水波不兴,水声幽咽,蓦然不远处传来嬉水的声音,像是天上织女下凡人间,那一处优雅的净地,却是仙女沐浴的好场所,后来有人才发现那是鱼类觅食戏耍的声息。堤坝上,杨柳依依,微风习习,恋爱的人边走边讲述着那些美丽动人的故事,说着说着,她们的身体就贴在一起了。

早晨,流淌的巴河水把两岸的草木喊醒了,头上的露珠在晨曦的朗照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晨练者漫步在岸边享受新鲜的空气,水面上波光粼粼,映照着这位生机勃勃的晨练者。选择一块光滑的石头,坐下来,从怀中拿出一本精致的诗集引吭高诵,流淌的巴河水就是忠实的观众,哗哗的水流声是听众热烈的掌声。

前方不远处就是繁华的都市,寄住在钢筋水泥框里的人,坐在冷漠的格子里的人,沉浮在汹涌的网络信息里的人,还有多少人在拜读《楚辞》《唐诗》《宋词》?坐在飞旋的车轮上的人,还有多少人在体悟古人的情怀和意境?巴河水一边流淌着,一边情不自禁地思考着这些问题。

在进入一座城市之前,巴河水陡然平缓地流淌着,一座不高的堤坝,成就了一处城市生活饮用水之源。

城市是繁庶的,也极易被污染。直排在巴河里的污水,让巴河变了颜色。伤心的巴河水默默地忍受着,而一些小鱼早已迫不及待地翻着肚皮抗议人类不文明的举措。没有鱼河水会发黑变臭,一座城在这样的环境下越来越萧条萎靡,最终伤害的还是这座城里的人。

幸好这座城里的人意识到环境与城市的生活发展息息相关,无数条管道直通污水处理厂。巴河水摆脱了污水的纠缠,又恢复往日的清晰明亮,欢乐和笑声。

一座城太需要一条河了,就像一个流浪的孩子太需要母爱了。一曲清江抱村流,巴河像母亲修长的手臂,将古老的巴城揽入怀中。白天,母亲河默默地注视着市井的繁忙和喧闹,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打量着正在茁壮成长的孩子,晚上,孩子又在母亲的臂膀上酣然入睡。

下了几天的暴雨,巴河水暴涨,这是巴河在发脾气呢?这么多水排不出去,会形成内涝,会让更多的山体滑坡,焦急的巴河,暴跳如雷,轰隆隆,轰隆隆,巴河是排险的高手,一轮又一轮的洪峰过后,两岸房屋和庄稼不再会经受重大的损害,洪水之后又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雨后的巴河蓄满了水,风平浪静之时,河面上形成了一面镜子,映照着碧蓝如洗的天空,绵绵的岸边,嫩绿的草滩,一群洁白的羊缓缓地移动着。这是一幅纯净静美的天然油画。此时如果你坐在河边,把手伸进河里,你会轻易地带走一片白云,轻轻地一搅动,深邃的天空也会在你的指挥下晃动着,俨然一幅印象派画作。一株嫩嫩的小草,一片洁白的云彩,一块圆润的卵石,一颗璀璨的星星,一缕皎洁月光,只要你耐心地待在河边,这些全都是你的,你会融入其中,忘却返程的时间。

晚上,五彩斑斓的灯光从楼顶上,从桥梁上泻下来,映在巴河面上,城市之中的巴河,像是穿上一件华丽的玉纱,绵绵的音乐从一家家的窗户里传出来,杨柳和灯光随着音乐一起跳跃着,滨河路三三两两的人群,手挽着手,轻松地说笑着。

一座城,因为有了一条河,更显唯美,温良;巴河用慈爱般的母性喂养了一座城,一座城用宽容的心态喜迎八方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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