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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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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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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

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知道吗?我想你了!

“吧――嗒,吧――嗒……”是那么的清脆,那么的悠美,又是那么的悦耳动听!是你?真是你吗?这不是在做梦吧?我揉了揉惺忪迷离的眼睛,侧耳静心地听着窗外,“吧嗒――吧嗒……吧嗒吧嗒、吧嗒吧嗒……”这声音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急促!是你来了,真是你来了!你迈着缓缓的脚步,在人们的梦境中,乘着和煦的春风,悄悄地走来……你从窗外的屋檐滑落,拍打着地上的青石板,胜似那大珠小珠着落在玉盘,浸润着我的心田……我欣喜!就像个圣洁佛徒,盘腿打坐在床上,恭候你飘然纯情的到来!

我看到你了,仿佛看到你了。你正密密的、细细的、轻柔的,在黑色的夜幕下斜织起一张温和的大网,深情地笼罩着大地上的万物,一切都在静悄悄中发生……

天亮了,我早早的穿着盛装出门去迎接你,可是你走了。静悄悄地消失在东方璀璨的朝霞之中。我翘首瞭望,陪伴你的,还有那万道霞光下奋起扬帆的航船……

你没有走!你又怎么会舍得下痴迷的爱恋着你的我呢?!你正在路边的垂丝海棠的叶子上舞动,在初升的太阳下,赤裸地展示着你的晶莹剔透。你悬挂在含苞待放的垂丝海棠的朵儿上,就像贪婪吮吸着乳汁的婴儿嘴角上的那滴甜美的汁液。我门前的那片桃树,在你一夜之间的滋润下,正绽放开艳丽的花朵,是那么的楚楚,是如此的娇羞。对你盼望已久的麦儿,最懂知恩图报,努力结出硕大的果实来回报你的似海情深,因为我听见了它那奋进的拔节声……

温柔贤淑是你的常态,你发起脾气来,也让人十分害怕,让人措手不及。

你驾着乌云,伴着疾风,从远处而来,发出“嗖嗖”的响声,就像春节时燃放的“响尾箭”。“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你恣肆地从高空倾泻下来,无情的抽打着田间劳作、路上行走的慌乱的人们,打在脸上、打在光着上身的人的身上,是火辣辣地痛,直往心里钻。你激起路边四射的尘土,像是疾风掠过平静的海面,又像是战争年代那四起的狼烟。“哗啦啦”――你时而如水倾盆,“刷啦啦”――你时而又如洪决堤。你任性地挥洒着,一阵紧似一阵,“噼哩哗啦”、“哗里唰啦”――你伴着雷的轰隆滚滚,闪电的极速,怒吼着扑向邪恶的人们,决心要涤荡尽世间魔鬼、污垢,向善良的人们彰显自己刚直正义的力量。我感觉我懂你了,懂你的暴戾,懂你的疯狂。

而儿时的我们,就喜欢你的撒野、张狂。因为你能给我们带来那时的儿童乐园。每当暴雨过后,我们几个小伙伴,不论长晚,不分男女,都是赤身裸体的站在一起,迎着似火的骄阳,欢快的拼命的蹦哒着,硬是把一块原本硬朗的黑土地,弄的油光可鉴,和成了稀泥!然后我们就在泥地里打滚,像是洗一场温和的泥土浴。每个人都弄成了泥孩子,唯一可以辨别我们的,只剩下了那双炯炯的、好奇的、兴奋的眼睛。相互看看,我们都会心的笑了,再在地上的油光里,看看自己,我们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土地的孩子,现在才懂得土地是我们的魂。

其实,喜欢你的狂野的不止是儿时的我们。你看那池塘里的荷花,在暴雨的洗礼后,显得更加亭亭玉立了,给了我们刚直不阿,奋发向上的鼓舞,还有那荷叶下欢快游动着的鱼儿,在暴雨袭击过来的时候,更是你能我胜的拼命蹦出水面,去吞食那一颗颗偌大的雨滴,要和那暴雨一试高低!就连那池塘边的合欢树,也欣喜着你的狂野,在你的暴虐下,那绒花儿就像一个个吐着白雾的老人,绽放出最后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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