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约定俗成,山东人喜爱煎饼卷大葱的吃法。这是地方生活习俗,则无可非议。据说在日常生活中,大葱在山东本省区域内消耗量比较大。所以,农民朋友因地制宜选择种植优良大葱品种可以增产增收,除了满足本地需求之外,其余大量的经过寿光农产品交易中心销往全国各地。因此,山东优质大葱在国内的名声响亮,特别是“章丘大葱”更是闻名遐迩。
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俗话说:一里不通俗,十里改规矩。既然说起了山东大葱,就不可避免地要关联到天津。天津人爱吃大葱,习惯于大葱蘸着面酱吃,完全不同于山东人民大葱卷饼的吃法。天津人吃大葱很有讲究——第一,拿山东大葱用来蘸酱吃,这种大葱白杆长,吃葱白而忽略葱叶;第二,就是产于宝坻的大葱和“鸡腿葱”,它们可以统称为“本地葱”,用来炝锅调味,其葱杆短粗、葱白部分相比山东大葱短了一截,它的优点是炒菜炝锅相当出味,葱白葱叶都可以吃。一年四季三百多天,大葱成了大多数天津市民日常不能缺少的生活食物,也许用“无葱不成席”这样的说法来形容也不为过。然而,大葱也有让天津人民非常困惑的时候,爱恨交加却无可奈何。每年阳春三月,万物复苏百花争艳。这个时候,正是大葱“硬挺”生长的节点,大葱体内从上到下便开始硬朗起来,接着在葱棵顶端冒出一朵洁白的“葱花”。就算人们的牙口再好,蘸上再多的高档面酱,无奈长“硬”了的大葱放到嘴里也嚼不出香美滋味来。也许,依照大葱的生长特性,运用科学的方法应对调控,就像水稻专家培育高产优质水稻一样,或许能够避免因大葱自身生长规律出现弊端而带来的困惑。
造成了如此的“劣质葱”,其实这是植物的生长自然规律,卖葱的商贩们也无计可施。然而,商贩却成了很多天津市民的众矢之的,铁了心地认为长了“葶”或“硬杆”的大葱是商贩们唯利是图的杰作。于是乎,“三个字”的抱怨之声常常不绝于耳。我初来乍到天津的时候,对于天津多数市民动辄喊出“三个字”的行为惊诧莫名,却被朋友善意提醒那是少见多怪,因为日常挂在嘴边的“三个字”是天津的地域特色。后来,我渐渐地入乡随俗、见怪不怪了……不记得哪位圣贤说过这样的箴言:人要适应环境而不是让环境适应人。其实,市民朋友们很少有人到过农村的田间地头,不了解或没见过农作物,对农作物的自然生长规律一无所知很正常,绝对情有可原。
因为这个大都市有一个庞大的消费群体,不愁大葱卖不掉,投资少而赚钱快。所以,我就跟风似的加入了贩卖大葱的商贩行列。大半夜里起来到东丽区赵沽里果蔬批发大市场去批发,看准优质的、价位合适的,托运回来后捆扎成大把和小把的成捆,一把七八棵葱不等。不上称不以重量卖,避免顾客的斤斤计较。堆放在社区菜市场门口一侧,放开喉咙吆喝着招揽生意。随便挑拣,拒绝砍价。于是乎,一帮人便如捡漏一样蜂拥而至,问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是本地的吗?”我每每听到如此询问都会禁不住哑然失笑,也只好不厌其烦地回复说:“真品本地葱,好吃又耐放。”记得有一天,一位回头客气势汹汹的质问我:“我出差去北京一个多月,回来后家里的大葱烂了。你解释为嘛?”我暗自感慨——炎炎夏日,买了大葱回家存放着不吃,时间久了不腐烂才怪呢?
其实,产品必须有对应的消费群体,否则就没有生意可做。如同在天津卖大葱一样,这里的人们对于大葱情有独钟、不可或缺。假如去六朝古都的南京那地方卖大葱,那么有几个人会购买呢?南京人一般不爱生吃大葱……记得某天的下午,就在我思量着如何滚雪球似的赚钱计划时,一时麻痹大意忘记提防城管那一帮人马了。说时迟那时快,城管如同神兵天降即刻到了我面前,不由分说地把我的大葱全部收缴了,并指责我违反了城市市容与市貌管理法规。正在我理论的时候,走过来一个剃着大光头的中年男子,袒胸露乳显现出了怪异的刺青,他满脸横肉,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指着我嘿嘿一笑说:该、活该!谁让你们这些外地人来此地赚我们天津人的钱财呢?
虽然,大葱被防不胜防的城管没收了,但是,为了生活只有锲而不舍与城管进行游击战术……后来,终于深厌其烦,退出了卖大葱的队伍,而找了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
回首往事历历在目,一段经历就是一个故事,一番体验一番感受。简而言之,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方生活习俗造就一方人。卖大葱、知人情,赚的是辛苦钱;知己知彼,因地制宜调整变通;天时地利人和,把握无限商机而受益匪浅。(文/诗哥 杜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