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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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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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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出的是那座山

人到中年,头发逐渐的变白了,父母也走了,孩子们也都有了自己的事,什么都在变,唯一不变的是家乡的那座山,永远走不出的还是家乡的那座山。

家乡的那座山叫林凸山,是村子里海拔最高的山。山脚下,就是我居住的地方。这座山远远看去,轮廓像鸡头,昂然向上。村里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们,如里谁问他们住在那里,他们大都会说鸡头山下小树林,一副自豪的样子。小时候,山成了我们小伙伴的乐园。因为那个时候公园了,幼儿园了,听都没听说过。春天,漫山都是绿色,山上松树最多,一片一片的,其次还有桐籽树,桑树,花栗树,构叶树,还有很多叫不出名的杂树,桑树,构叶树大多生长在山边地边,偶尔有空隙的没有树木的地方,都是大人们开出的荒地,因为地不肥,大部分种的就是碗豆了,高粱了,偶尔也有把土垒成堆,栽上红署。在山脚下,一个偌大的院子,清一色的用黄土垒成,黑瓦,有12户人家,大大小小近百号人,很是热闹。那时候,小学一放假,山就成了我们的天下,一大早,大人们都上工了,那时还是集体时侯,统一出工,统一放工,记工分。院子里稍大点的孩子,用手做成喇叭状,站在院子中间一喊,进一山一了。只听关门,锁门声响成一片,呼拉拉差不多20多个孩子迅速集在一起,朝山上跑去,那时,大家每天或者是半天都差不多有个相对集中的玩项。有时山上捉迷藏,有时摘山果,有时就是上到树上,往那里一座,双手托着下巴,望养天,一座就是半天。更多的时侯,我们都是选择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又有五六颗桐籽树相连,一人用布把眼晴遮住,参与的人多了,也有2个人用布遮住双眼,其他的人则都麻溜溜的上到树上,发出不同的信号,以便遮住双眼的人知道大体位置。一旦抓住树上任何一个人,则这个人就顶替遮住双眼的那人,谁被抓的次数多,谁就是输了。玩这个捉迷藏,需要眼尖手快腿灵活,还要有大胆心细判断。玩累了,大伙就席地而座,一人手里拿枝桐树条,这个树的枝条柔软,用指甲轻轻围着枝条一划,双手轻轻一搓,用力轻轻一扯力,一截完整的枝条皮就分离下来了,然后把一头担扁,轻轻一吹,发出悦耳的声音,这时,我们约定一个时间开始,比谁吹的时间长,吹的声音大,吹的音调多,一个个鼓起腮帮,迷着双眼,摇头晃脑,一幅自然的交响乐在山间回响,引得一些知名不知名的鸟儿在附近的树上盘旋,加入到交响的队伍中,人、鸟、山编织成一副动人的画。"狗_娃——儿,回家吃饭了"当山谷中一声喊声传来,我们起身拍拍身上的土,飞一样散了。那座山,春有花,夏有荫,秋有果,冬有雪,我把快乐撤在了满山之中,带走的是绿色的记忆和思念。

 家乡的那座山,也承载着父母的希望。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土地承包到户后,我家的地也倚山而种,那个时侯,得到土地的农民,有一鼓使不完的劲儿。院子里的人言谈中都是东家麦子丰收了,李家稻子装了几柜了。。。。。父亲和母亲也是出了名的要强人,都在心里憋了一股劲儿。父亲母亲起早贪黑,将临近山边的杂树杂草清理的干干净净,杂树捆成一小捆一小捆,往树丫上一放,干了拿回家当柴烧,清理出来的青草,也轧成一把一把的,凉干后成了羊子和牛的过冬饲料,也扩展了地的面积,产量自然而然的提高了,真的是一举三得。父亲在精心打理家的田地时,也打起了那座山的主意,毕竞是近水楼台。那时,父亲将沿土地边界的构叶树,槡树,柿子树,还有榆树,槐树,都间伐打理,中间的杂树清理干净,像种庄家一样,刨土锄草剪枝,一棵棵长的枝叶繁茂,矮低壮实。春天,枸叶树,榆树刚发芽儿,父亲就提着竹蓝按下树枝儿,摘下一些,回去用开水轻烫一下,拌上油盐,往桌上一端,满屋清香儿。秋天,红红的柿子挂满枝头,待冬霜一过,母亲小心的摘下柿子,冲冼凉开,轻轻一压,用线穿成串,高高的挂下门檐下,风干后就成了柿饼儿,过年取下,灰白透红,吃一口甜到心里。秋天,槡树结下的桑椹,还未完全熟透时,全部采下来,拌上野菊花,酒曲,密封上2个星期,一坛儿菊桑酒就做成了,喝一口,菊香透心。父亲常说,这些都是大自然给我们的,大自然也是有生命和人性的,你对他好一分,他会回馈你十分。偶尔,父亲也会在没有树的山上,挖成地,种上油菜,芝麻之类,虽然累点儿,但有收成。那座山,在父母心里,是无偿的馈赠,回报着一家大大小小。在我心里,是神秘的宝藏,总能给我惊喜和踏实的感觉。

时代在变,那座山也在变。国家实行封山育林后,老家的父老乡亲也积极响应,父亲也不例外。经过四处打听和盘算,父亲将在山上开的荒地,挖成大窝,全部栽植上了温汌柑桔,。将山边们比较陡峭的地,抽成一米宽,一米深的土槽,填上从山上捡回来的枯树枝,然后盖上土。冬天一场雪过后,待到立春,父亲把桔树苗栽上,也栽下了希望,除了耕地,那时叫的饲料地,荒山,父亲全部都栽上柑桔。春施肥,秋打理,父亲像照顾孩子一样,精心呵护着。三年后,大部分桔树开始挂果,看到这些,父亲脸上红彤彤一片。记得有一年秋天,是柑桔大年,满山的红红的柑桔,看了就叫人醉,父亲每早上都要到桔园里转上一圈儿,摸摸这个柑桔,端详下,又轻轻放开,摸摸那个柑桔,放在鼻子上闻闻,一脸醉意。父亲像个小孩子,率真又朴素,那年,柑桔价也好,是个丰收年。大年三十,父亲特地买了一封大鞭,在院子里燃放,红红的鞭炮纸铺了几乎满满的一院子。父亲说,这都是封山育林的结果,人有时就是要知道什么时侯做什么,怎么做。生在大山的人,就得悟透大山,和大山一个劲儿的转,因为大山有灵性,不会亏得爱惜他的人。丰收后的父亲了,花钱在田里育了几千株桔苗,有的半价,有的免费送给邻居们,邻居们都很感激,父亲却说,这荒地都绿了,这四邻街坊都有钱了,都不会打山上树木的主意,山就会常绿了。那座山,在父亲心里,己经是一种心里的寄托,是一种身心的依靠,护他,爱他,珍惜他。

老家的那座山,融进了我的血液,浸透了父母亲人和乡邻的思念。无论身在何方,无论世事变换,永远也走不出那座山,老家的那座鸡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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