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出生在农村,也一直生活在农村。长的矮实,留着短发,见人眠嘴笑。一心向善,无欲无争。做人做事,心里都有一块明镜儿。
二嫂嫁到我们家,那时我还小,正在上初中。由于我大多住校,对二嫂了解不多。只是每次回去母亲提起二嫂,总是说,这个三儿(二嫂小名),心肠好,什么都不计较,心宽的很。母亲说起这些一脸幸福的样子。有一年暑假,出奇的热,不论到那儿,热气都是围着你跑,那时侯,电扇都还没普及,人们都是靠一把扇子来降温。父亲患有慢性支气管炎性,异常怕热,一热有时就喘不上气来,但还直接泡不得凉水,纳凉全靠扇子扇和到有风的树萌下。有一次,父亲从地里干活回来,刚走到院子里里,还末到屋里,就感觉浑身很热,满脸通红,汗不断的从头发林里往外冒。二嫂见状,一边让我赶紧端把椅子,一面紧紧的扶着父亲,慢慢走到院子边上的一颗樱桃树荫下,一只胳膊从后背搭上,一只胳膊拉着父亲的手,慢慢让父亲座在椅子上。又站在身后,用扇子不停的给父亲扇着,看到父亲缓和一点了,二嫂一路小跑到水井里端回一桶凉水,倒到一个大木盆里,上面横上一块木板,轻轻把父亲的鞋脱下,把双脚放在小木板上,一丝丝凉气散发开来,父亲的脸明显不红了。二嫂说,父亲也不容易,如果做晚辈儿的再照顾不好,落个外人说,心里也不安。
后来,父亲走后,母亲也年龄大了,就一直在二嫂家住,但母亲一个人吃习惯了,坚持自己做饭吃,照顾母亲的事儿,就成了二嫂最操心的事。。因为那时,村子里种地收入有限,好多都是夫妻一起外出打工,好多邻居都靠打工盖起了楼房,买了小车,但二嫂坚持在家,让二哥一人出去打工,挣点钱改善家里生活,自己坚持守着几亩簿田,守着80多岁的老母亲,二嫂从来不出远门,就是在村子里那家办事喝酒,也是一溜儿的去,一溜儿的回,村里有人问她,弟兄姊妹那么多,担子压在一个人身上,就没有感到委屈吗?二嫂呵呵一笑说,说不委屈那不是心里话,但有时侯想想担子落到了肩膀上,咋说也不能撂下来,再说了,老娘愿意跟着我,这是给了我照顾老人家的机会,也是我的福气。
有一次,二嫂来电话说,母亲烤火的柴不多了该再备点。双休日那天,我一大早就赶回老家。大哥,侄儿加上我,三个人。简单和老娘聊了几句家常,就开始了拾柴的准备工作,二嫂准备绳子和刀,我和大哥准备推车,侄儿准备油锯。最后由于没有油锯,我们原准备放几棵杂树的计划取消了,转而去捡枯去的桔枝。我们一路推车,一路计划,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大姐家桔园,离老娘住的地方有2里路距离,姐家桔园就在路边,便于拉运。在桔园里,大部分桔树都枯死了,一排一排的,偶尔能看见一棵尚散发着绿色枝叶的桔树,也显得不那么鲜绿,给人一种懒洋洋的感觉,记得小时候,大姐家房子周围全是绿色,尽是桔树,一眼望去,绿的发青,绿的逼眼。最让人口谗的是到柑桔即将成熟的季节,那时天气不冷不热,累累的柑桔伴着翠翠的叶子,压的枝条低溜溜的,风一吹,微微摆动,沙沙作响。有时实在忍不住,就偷偷摘一颗,躲到无人处,果孑还很硬,等剥下来,手上都几乎能染成绿色,急切的剥上一片扔往嘴里,一股劲酸沁入脑心,眼眯成一条线,双手捂紧腮帮子帮,嘴还一刻也不停的咀嚼着,到最酸处,头直摇摆。这情景印在脑里,入在心里。柑桔成熟季节,绿中带黄,一片一片的,诱人的很,随手摘一个,黄橙橙,亮晶晶,微酸带甜,一口气能吃上三五个。那时柑桔是农村的主要收入来源,帮助农民们不知渡过了多少难关,也给他们带来了好多丰收的喜悦,勤劳和致富,憧憬和向往,或多或少都因桔而兴。看着眼前枯败的桔树,心中泛起阵阵惆怅。
二嫂是个稳重而又干事麻利的人,她边捡边告诉我,捡桔枝也是有讲究的,桔枝不枯时柔中带软,木质密实,一旦干枯,质实坚硬,刀砍难断,是烧火的好柴禾。枯枝可依照木质纹路,顺着方向,用力一拌,就会劈开或断裂,比用头砍省力多了!大哥也这样说,顺着树的纹路砍几下折断就很快。照着二嫂讲的样子,做起来,确实顺手很多。实际生活中,无论做什么,都有技巧,也都有方法,方法对了,事就成功了一半!不知不觉中,我们三个就捡了有1000多斤桔枝,我们打成小捆,请了邻居的三轮,运到了老娘住的院子!老娘看到这多柴,老高兴了,晚上饭也似乎吃的多些,精神比平时好了很多。看着整理好的柴禾,心里也踏实点,虽然累点,但心里更宽敞了。 二嫂精心的照顾着母亲,经常说,我们在外不容易。
每次回老家,二嫂都忙里忙外,准备上一桌丰盛的菜,开始吃饭时,二嫂都会让母亲座上席,桌上好吃的,都会盛上满满一碗,等母亲开始吃饭后。二嫂又端上自己酿制的黄酒,倒上满满一大碗。尤其是夏天,刚从缸里舀上来的米酒,一倒到碗里,黄亮见㡳,酒香迷漫整个屋子,几粒米上下涌动,整碗酒似乎都在微微颤动。伴着二嫂热情的招呼,学着二嫂的样子,慢慢端起来,眼迷着,咕嘟咕嘟的连着气儿喝,眨眼间,碗里凉凉的酒就见了底,满口酒香,不大一会儿,头脑开始微微发热,脸上的颜色也开始泛红。座在桌上的,你看我我看你,都露出开心的笑脸。二嫂每到高兴处,就是陪着我们,一碗碗的喝下去。这是亲情的自然流露,也是一种品尝大自然馈赠的享受。临走时,二嫂更忙呼了,屋里屋外来回跑,不一会儿,南瓜干儿,槐花儿,红署干儿,还有翠绿绿的白菜了,豆角了,摆了一大堆儿,让我带回家说这是没上过肥料的,是自然生长的,吃了对身体有好处,把后备箱装的严严实实的。
二嫂热情大方,记得在母亲最后的日子里,二嫂总是愁眉苦脸的,有时偷偷躲在墙角独自落泪。嘴里总是说,日子好点了,身体怎么不行了呢?该到享福的时侯了,病却治不好了。医生说,母亲年龄大了,90多岁了,好多器管都自然老化了,尤其是肺,都纤维化了,很难治疗。在母亲确诊后,二嫂非要到医院陪陪母亲,说母亲和自己相处的时间最长,能在最后的日子,陪在身边,肯定心里踏实些。大家劝她,这差不多100多里路,晕车怎么受得了。二嫂一生最怕的是座车,座上都晕。二嫂笑着说,办法是人想的,有办法。二嫂硬是用脚丈量,走了整整半天时间,走到了医院,病中的母亲知道后,心疼的直悼眼泪。母亲在医院里度过了人生最后的时光,明明白白的走了。临走时,安静而慈祥。
二嫂,在我们这个大家庭里,像雨天的一把伞,遮风挡雨,用她瘦小的身躯,把责任诠释的那么完美,没有一点儿不周全。像冬天的一把火,燃烧自己,用她至善的心灵,把温暖传递到家庭的每一个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