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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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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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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朔行

昔闻桂林美,今见漓江水。而阳朔,竟能将桂林的山与漓江的水两两相融,美得纯粹,美得自然。

漓江水

 当游船缓缓驶进漓江,我立刻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山如玉簪,水如碧带,奇巧清绝,天下无双。

 看吧!万点青峰,像是大地上镶嵌的一粒粒琥珀。绿水萦回,像是琥珀里一抹浅浅的碧纹。它们都在蓝天白云里潺潺流着,山流水不转,水流山自前。就这样,天、云、山、水,合成了一块蓝白相间的水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看吧!漓江的水是温婉的,像是灵动的玉,蕴着一泓山色。漓江的水是清亮的,像一面镜子,映着天、地、光、和影的质感。

 船轻动,一池褶皱随之晕开,我们便打开了一幅清新淡雅的山水画。伫立船头,见碧水环绕,洞奇石美,削壁垂河,如画如卷。白浪急旋,青鱼相逐,光与影不断切换,水底的石块也愈发斑斓。青山呢,把影子清晰地印在水底,鱼儿不明其理,在杂树绿草的影里穿梭,却不见羁绊,大惊失色,俶尔远遁,好一幅虚虚实实的山水画。

蝴蝶泉

 驻足蝴蝶泉,会很容易被泉前的三角梅吸引。时令虽是冬日,三角梅却开得烂漫,无拘无束,蓬勃向上,像一首激昂的诗,像一群翻飞的蝶。

 由蝴蝶泉进入山洞,光线即刻黯淡下来。幽暗里,洞顶的钟乳石在灯光的怂恿下张牙舞爪,我们便小心翼翼前行。绕过逼仄的小道,躲过热情的商贩,终于临近蝴蝶泉,却是一湾浅浅的水流,很安静,涓细地走,顿觉索然无味。

 向山上走,如何?

 我们便信步向上,在石洞里穿行,在峡谷里踟蹰。两旁松竹翠色可喜,遂让旅途不觉得乏味。一行人说说笑笑,忽见前方豁然开朗,山色明亮,再看时,竟已到山顶。举目四望,阳朔城就在我们脚下,鲜衣怒马,车水马龙,果然红尘热闹白云冷。

 城的另一端,一座座青山从天而降,像乌龟,像骆驼,像神仙,在水中游,在地上走,在虔诚地吟诵经文。独立山头,清风徐来,世界清净无执,人间逍遥自在,好不快活!

 半山腰,一抹清泉缓缓垂下,温婉可人,美得像一阙妙词。所谓水无山则失美,水无山则无趣,此地山水相融,阴阳相合,构成极美的诗篇。忽地,一只白鸟从泉边飞起,掠过山尖,钻入云里,为诗篇画上句点。

天涯酒

 晚饭后无事,去西街逛逛吧。青石板铺就的老街,还留有历史的温度。烧烤、啤酒鱼、壮家酱,商店鳞次栉比,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红男绿女,依偎着走过。异族姑娘,飘然穿过。大腹便便的老外,腆着肚子踱过。卖花的孩童不时地穿梭其间,让老街更富情趣。

 老街上的人们脸上是带着笑的,走走,停停,买几份别致的饰品,吃几串美味的烧烤,再来一份清爽的漓江啤酒,日子也在这香气里慢慢酝酿。

 一阵歌声飘入耳际,是民谣。看了看,拐角处,有家酒吧,名叫天涯。人很多,气氛很浓。进去吧,喝点小酒,享受享受。于是,我们便进去,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要几瓶啤酒,慢慢喝。

 酒吧的装饰很有文艺气息,以原木为料,暖色调的灯打在琳琅满目的装饰物上,很美。酒的醇香与烟卷的气味再混着各种香水味,调成一杯浓烈的鸡尾酒,在酒吧里氤氲。不远处,一位落魄的男子,皱着眉头,呆呆地盯着墙壁,饮着悲伤的酒。旁边,一对热恋中的男女,亲亲我我,打情骂俏,两人的笑声又很快被喧嚣淹没。

 舞台中央,聚光灯下,一个小伙,抱着吉他,白皙的脸,清澈的眼,清纯的嗓音唱着沧桑的歌。歌到高潮处,酒客们纷纷起立,热情鼓掌、欢呼、大叫。小伙子腼腆地点点头,涨红了脸,眼眸里闪过一丝明亮,赶紧欠了欠身,算是感谢,然后,继续唱着悲伤的歌。

 歌声回环,一首接着一首,曲调也越来越悲伤,浸入心底。便想起了许多人,许多事,许多过往,顿觉空气似乎也凝重起来。看看杯中酒,只少许。窗外,月已西斜,夜色阑珊。算了,回去吧,时候已是不早。

 饮下一杯天涯酒,荡尽人间无限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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