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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显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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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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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不改仗英雄

九江旧称江州,为吴头楚尾、南北东西交通要道,是兵家必争之地,不少名人名将在九江逗留过,抗金英雄岳飞在九江战斗、生活的故事至今为人传诵。

北宋崇宁二年(公元1103年),岳飞出生于河北西路相州汤阴县(今河南省汤阴县),少年时,三次投戎,战功显赫,年轻时就以军功拜修武郎,是抗金名将。绍兴元年(公元1131年),岳飞首到江州,剿灭张进,镇守江州。绍兴三年(公元1133年)初,平复虔吉地区农民起义军。八月,率万余精兵戍守江州。九月任江南西路制置使,屯江州。

当年,经过岳飞与韩世忠为代表的军民殊死抵抗,宋、金军事力量趋于平衡,形成大致以长江为界的南北对峙局面。因此,南宋必须守住长江下游,解除长江上游威胁,控制长江中游,才能保证安全。岳飞担当长江中游防务重责,领命守江州。现在的九江市白鹿宾馆附近地段即为原为江州府治所在地。岳师门,因岳飞当年训练水师而得名,并沿袭至今。九江城东的白水湖,旧日与长江相连,岳珂在《玉楮集》中记载父亲在此练兵。

绍兴二年(公元1132年),岳飞在庐山西麓赛阳驿安家,并沿浔南(九江-南昌)官道的通远、赛阳驿及附近山沟布设军营。岳飞在报国寺亲手种植一颗樟树和一颗白玉兰树,以表明自己的高洁之志。如今,报国寺虽已坍塌,但两棵古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每年玉兰还如期花开,方圆里许,都能嗅到袭人的芳香。

江州是岳飞第二故乡,是岳飞后期战斗与生活轨迹的圆心。他从江州出发,或任黄复州汉阳军德安府制置使,或任靖远军节度使,率岳家军从鄂州渡江展开三次北伐,收复大片被金人占领的河山。或在江州休养,或在江州赋闲,等待机会,从江州出发讨金。绍兴十年(公元1140年),岳飞大破金兵,收复郑州、洛阳,进至朱仙镇,离开封仅有四十五里行程,无奈宋高宗一心求和,以十二道金牌催岳飞回京。岳飞退兵前长叹:“十年之功,毁于一旦!所得州郡,一朝全休!社稷江山,难以中兴!乾坤世界,无由再复!”回师后,岳飞接令,复镇江州。

岳飞修建的岳母墓是传统孝文化的靓点。墓地位于江西省柴桑区株岭山东北端,距岳飞老宅三里左右,呈“卧虎舐尾”之形,寓发奋图进之意。石墓用湖广石块砌成,圆形拱顶,坐东南朝西北,墓区有叠翠亭、享殿、岳母祠、石翁仲、仪门等建筑,记录了岳母刺字及岳飞孝母的故事。建炎二年(公元1128年),岳飞家乡汤阴沦陷,在兵荒马乱中,往返十八次,成功把母亲接到身边,初住宜兴,后到江州。征战鄂州(武昌)时,随军奉养。南宋绍兴六年,岳母姚太夫人逝世于鄂州军中,岳飞扶棺回江州,准备为母守孝,后军情紧急,朝廷不准。续弦夫人李(娃)氏接棒守孝。岳飞遇害后,李夫人受株连,放逐岭南。绍兴32年(1162年),岳飞冤案昭雪后,李夫人返回江州,与岳母墓为伴。病逝后葬于株岭西北端,与岳母墓遥遥相对,永久相伴。岳飞夫妻孝母的故事,与陶侃孝母等传说,构成了如今江州靓丽的人文风景。

江州也是岳飞心灵港湾。据考证,绍兴三年九月,岳飞到朝,领江南西路舒蕲州制置使职,置司江州。岳飞所部,改称神武后军。回江州后,作《满江红 怒发冲冠》(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和八十年代初,学术上曾有两次争论,争论焦点为该词是否出自岳飞之手笔,何时、何地写成)。“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成了激励后人的佳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成为许多仁人志士争取民族解放、反对外来侵略的旗帜。正是无数像岳飞一样的英雄,守护着中华血脉和文化。

岳飞多次到江州浔阳楼、太平宫、西林寺、琵琶亭、庾楼、能仁寺及甘棠湖等地,抒发心情,留下许多文字记载,如《送轸上人之庐山》《题鄱阳龙居寺》《金佗粹编》《金佗续编》等。绍兴十年,尽管与主和派有隙,岳飞仍踌躇满志,准备再图北伐。商请好友东林寺住持慧海法师,为其准备功成身退事宜,并写下《寄浮屠慧海》一诗:“湓浦庐山几度秋,长江万折向东流。男儿立志扶王室,圣主专师灭虏酋。功业要刊燕石上,归休终伴赤松游。丁宁寄语东林老,莲社从此著力修。”文中的“湓浦”是九江的旧称。只可惜,壮志未酬身先卒,空有热血向清天。

绍兴十一年(公元 1141 年)四月,朝廷罢三宣抚司,韩世忠、张俊、岳飞三将及随行军士,各归本营。六月,岳飞与张俊到楚州阅兵,后闲住江州家中。七月,万俟卨(mò qí xiè)诬陷并弹劾岳飞,秦桧有杀岳飞之意。八月初,昔日部属劝诱岳飞到朝后,即被免枢密副使,获万寿观使虚衔。十四日,僚属散去,岳飞军中财物被拘收。十月十三日,岳飞父子收押于大理寺。十二月二十九日,宋高宗发诏书,岳飞赐死于大理寺,时年三十九岁。

岳飞遇害后,族人散走邻县避祸,岳氏名园、岳家市衰败倒塌。但江州百姓一如既往地尊敬岳飞,永远记得岳飞解救江州人于水火之中的恩情,永远铭记岳飞为收复国土抛洒热血的壮举,善待岳飞后人,守护岳母墓地,传诵岳飞故事。也许是距杭州路途遥远、不能到墓地瞻仰,也许是将岳飞视同神仙、寄托崇敬之情,众口托说,庐山石门涧中有“天造”的岳飞石(隐)棺,与慧远大师石经、太白金星石像为邻,与山河同存!

改定于二〇一九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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