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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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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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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天堂里的亲人

公元二零一七年九月二十五日农历八月初六乙卯日下午,我苦命的大姑在与癌症抗争了两年后永远离开了我们,这是痛失二爹之后我的又一位骨肉至亲早逝,我的心痛难以言说,苍天呀,你怎忍心骨肉分离?一次次的打击,让我和我的家族每一个的心都在流血!时间终于让我明白,千苦万苦人最苦,人间悲剧让我们刻骨铭心地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与无助。

我的大姑今年六十四虚岁,一位老实巴交的农民。她出生在神木县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刚解放不久,受世代农耕文化的影响,作为女性,被剥夺了上学的权利。从八九岁开始,大姑便跟着我的爷爷奶奶下地务农。靠天吃饭的黄土地十年九旱,农业基础薄弱,生产力落后,人们劳作不是肩挑就是背负,村里没有通电,靠煤油灯照明,吃糠咽菜,白面大米一年吃不上一顿,吃不饱,穿不暖,当时家乡流传着一句话:“一年熬到头,营生没做够,工分挣了一大堆,春上饿到秋。”大姑的童年生活,是那样的单调,没有电灯电话,没有高楼大厦,只有经历着重复的乏味的春种秋收,割草放牛,布谷鸟的歌声,青蛙的鸣叫,山坡上锄草的人们无奈的山曲小调,伴随着她的成长,一如井底之蛙,只有在汗水的流淌中,经历不大的世界,感受着质朴的童年。

后来,长大了,大姑嫁到府谷一个叫郝家庄则的小山村,育有五女一儿,拉扯他们长大成人,面朝黄土背朝天,冬去春来,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罪,省吃俭用,没有享过多少福,如今儿孙满堂,正赶上能享清福,可怎耐命苦,带着无尽的遗憾走了,在她去逝的前两天我去看望大姑时,她还有微弱的意识,看到大姑骨瘦如柴的模样,我心如刀绞,我握着大姑的手,轻轻地说:“大姑呀,你要挺住,我们想办法救你!”

大姑一定还想多抱抱孙子,一定还想多照应正在拉破窝的儿子儿媳,再为儿女们做上一碗饭。她和姑夫亲手盖的石窑还没住够,今年春上大姑自己动手种的庄户还等着她收割……受了一辈子,可怜了一辈子,如今儿女们都活成了人,过上了好日子,本来可以带大姑看看外面的世界,走一走,转一转,可老天不给机会。一座大山浑然倒下,我们这些儿男子孙、侄男望女听不到亲人的叮咛,怎能安度人生的日日夜夜?见不到亲人的笑容,我们哪有勇气挑战人世间的苦难!呜呼哀哉!

十指连心,此时此刻,我为骨肉亲情的温暖所震撼,又为苍天的无情而绝望,十二年前的二零零五年农历六月初八寅时,我可怜的二爹四十八岁英年早逝,留给我无尽的痛苦一直到如今。曾经有过几次,突然看到一个长相似二爹的人,我激动的走了过去,失望之余,我伫立凝视那人远去的背影,真像!唉,真是二爹该有多好!二爹在少年时代,曾经到内蒙谋生,四处流浪,过着乞讨的生活。在严寒的冬天买不起车票,爬上运煤的火车,手指被冻掉致残,尝尽了人世间的苦难。后来成家立业,长年累月耕种务农,干尽了重体力活,拉扯养育三个女儿,没有享过一天福。二爹性格直爽,为人大气,乐于帮助乡里乡亲干活,十分卖力气。他总是喜笑颜开,是个乐天派,人们都说他是个好人。二爹爱喝酒,每次来府谷,我总把家里最好的酒给他喝。二十年前,二爹向我张口借钱,说他要借一千五百元买牛,为了让他宽松点,我把自己积攒的仅有的两千元全部借给了他,直到他去逝,还欠我一千元。真的庆幸我多借五百元给二爹,我好像长后眼似的。二爹在临去世的那一刻,嘴里喊着正在从学校往家赶路的二女儿的小名,实在是让人心痛!如今天人永隔,我受罪的二爹在天堂过的可好?我曾梦到二爹出门回来了,我万分惊喜,醒来以后再也无法入睡!朋友们,为人上世,趁着亲人健在,善待他们吧!人生苦短,真情宝贵,一生一世,名利浮云!

如今,二爹和大姑先后都走了,在西方极乐世界冷暖自知,我们再也照顾不到了!愿九泉之下没有痛苦,我的亲人安息吧!

写于二零一七年九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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