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刺骨的寒风吹着人发抖,我搓了搓冻的发红的双手,哈着热气,看向空荡荡的鸟笼,眼眸渐渐暗淡下来。
前几年家里养了只八哥,他很有灵性,有时候我甚至感觉他比人还聪明,它有着黝黑的羽毛,头顶还有几撮像鸡冠似的炸毛,显得它很是俊俏。但我很害怕它,因为我从小就不喜欢有着尖尖嘴的鸟类,因此我每次都会离它有段距离,就算它被关在笼子里,失去自由,但我还是会畏惧它。
每次给它喂食的时候,都需要用它专吃的饲料,母亲总是给它的小碗装的满满,闲的时候她会一粒粒喂它,这个时候我总站在母亲后面看着,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喂它食物又被它的尖尖嘴吓退。
可能是命中注定,又可能是老天偏偏与我作对,那只八哥会说话,它学会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的名字,说来我也很诧异,明明我最害怕的就是它了它。
它学会时天天叫,乐此不疲的叫,每次都叫的可欢了,还是用我妈叫我时的语气叫的,每次都吓我一跳,我对它也是没办法,后来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它为我的童年增添了几分乐趣它,可惜好景不长,它死了。
年幼的我并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知道她永远离开我了。
离开这个词,充满着悲伤,我从那时开始接触死亡,每当有人提到这个词,我的内心就开始不安和害怕。
我开始本能的逃避自己的内心,畏惧它。
几年后,我爷爷去世了,我仍记得当时的场景,像是永远烙印在我的心里,不敢忘记,天空黑云一片像笼罩在我心上的阴影压的人喘不过气,我迈着沉重的步伐,我走进了那个房间,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爷爷盖着一张单薄的花被子,被子盖住了他的全身,让我看不到他的脸,那一刻,我的世界是灰色,我甚至还记得他和蔼的脸。
生命在这一刻显得很脆弱,我几乎是麻木的,听不清周围的声音,耳边像是失鸣一样,嗡嗡一片,在茫然中我抬头看到了火焰,在烧香的炉子里熊熊燃烧的火焰,我在里面看到了自己。
“你们想不想握一下爷爷的手?”就当是最后一次,母亲问我们,我本该害怕的,但内心的亲情最终战胜了恐惧,我和妹妹都点了点头,母亲从被子里轻轻拿出了爷爷的左手,他的手很粗糙,我握住的那一刻,好像来到了寒冷的冬天,没有一丝温度,那冰冷的触感使我恍了神,这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亡,太过残忍的现实,我松开手的那一瞬间,我好像从另外一个世界抽离出来,母亲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很温暖,像被太阳照到一样温暖,我的眼前早已模糊一片,什么样的感觉?母亲问我,我不知道,我没有回答,只是觉得好想哭,想永远记住当下的每一刻,永远记住你。
世界是灰色的,我们是炉子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的是不“熄”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