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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红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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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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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读完成时

那天,因原部队单位工作较忙,未请到假,我只能在车站目送,你和妈妈拎着行李上车离开。就在火车开走的一刹那,我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

回想起15年前,为了婚后能在一起,我申请办理了随军手续,虽然部队单位生活条件简陋,但一家人在一起,再苦也是乐。

你的降生,给我们的平淡生活增添了调味剂。妈妈辞掉了幼教工作,专心照顾你。我从一线场区调到市区,也为了能陪伴你。

那时,我刚评任工程师,因常常进驻一线执行发射任务,而不能在你身边。从幼儿园到小学的9年时间,我很少参加家长会,以至于一位老师曾当面对我说:男孩子还是要爸爸多照顾啊!

期间,妈妈负责你的生活,而我负责你的学习。

小升初时,你凭着优异的成绩,顺利考进成都一所私立初中,妈妈也应聘到这所中学任职,从此我们一家人分隔两地,在西昌的美好生活只留下了记忆。

每当我下班后,回到大院熟悉的家里,厨房里不见妈妈煮饭的身影,而客厅也不见你玩耍的样子,顿时倍感孤单。听到邻居们在逗孩子的笑声,我只能夜晚一个人在梦里寻些寄托。

记得常在培训机构听到的一句话,中学阶段要多陪陪孩子,以后上大学后想再陪就没有机会了。于是当年底,我向单位递交了转业申请,次年5月顺利获批。

那时你即将读完初一,我办好手续后搬到了成都,租了一套学区房,至此开始了为期5年的陪读生活。

我找了一份兼职,从事体系认证工作,时间相对自由些,这样能多抽时间陪伴你,以弥补那西昌9年时间里缺失的父爱。

初二期间,一晚我刚在下班路上,收到电话说,你被班里一个同学不小心把眼睛打伤了。我吓坏了,因为前几年大院就有个孩子眼睛受伤,后来去省医院做了手术。

我紧张地心怦怦直跳,不敢想象那个画面。等我气喘吁吁地赶到学校卫生室时,你满脸鲜血,一只眼睛贴着纱布,眼镜镜片碎了,妈妈一直在旁边哭。

我赶紧约车赶往附近医院,班主任也联系了那位同学的家长。由于此时已是夜里,一些医院的值班医生对眼科的急诊业务不熟,我们连走了几家医院,最终到省医院时已是凌晨时分,那位同学家长赶来时,你正在进行眼科缝合手术。

后续用药持续半年之久,如今眼部还留有一道永远去不掉的疤痕。对你来说,这次意外的教训是永远要记住的。作为父母,我们的心痛你不知道有多深。

初三期间,你在理科实验班里学习成绩一直名利前茅。这和你的努力拼搏是分不开的,我和妈妈感到非常欣慰,也证明了我们的陪伴付出得到了回报。

记得直升考试前夕,你突然感冒发烧,这可急坏了在校工作的妈妈,就连班主任老师都说,在这节骨眼生病,你们做父母的也太马虎了!我得知后立即推掉近期手头所有任务急单,连夜把你从学校接回家里。

那晚,我和你睡在一张大床上,整晚未眠地为你服药、擦洗和测温,还不忘回复心急的妈妈从学校发来的信息。

幸好,天亮后你的高烧退了,症状大为减轻,直升考试发挥出色,顺利考入本校理科竞赛班。

你一直喜欢物理,这可能与我在原部队单位从事的航天工作有关。平日里,我偶尔谈起工作事情,你经常好奇地问这问那,就连买的玩具都几乎与军事航天相关。

高一期间,你参加了学校的物竞培训班,我也为你买了各种物竞教材,并报了物竞网课。你想在物理学科上尽可能地发挥优势,我和妈妈一向是非常支持的。

为了能给你多些休息时间,我们在考场附近订了酒店。那晚11点多,我们看到你还在紧张地备考,就劝你早点休息,你说,还有好多知识点没有复习到。我们为你准备了零食和饮料,就回房间坐在床上,也不敢休息。

不知夜里几点,我们正在打盹,你推开房间说想过来与我们一起睡,我问为啥,你说,就是紧张地睡不着,我知道再劝也没用,只能陪伴你尽快入睡。

次日物竞考试,你虽尽力发挥,但最终只获得省级二等奖。我们知道你尽力了,说以后还有其它机会再可争取。

高二期间,你在中科大初审中顺利通过。我们为你准备了历年复试题库,还想再报网课,你说作业太多拒绝了。我们尊重你的意见。虽然复试发挥还行,但最后成绩仅差6分未能如愿。我们劝你说,高三期间是人生的重要阶段,能有冲刺拼搏的机会也是一笔财富。

高三期间,这一年过得真快。几乎就在考试、报名、夏令营、校园日等活动中度过。我们为你先后报了南京大学化生营、上科大校园日等活动,你的出色表现也获得了各高校老师的一致好评。

出于户籍政策原因,你需要回到原籍参加高考。为此,我们帮你联系挂考学校办理手续。考前20天,你说想回西昌尽快适应高考环境,我们同意了。

我又给单位请假,推掉了半月时间的审核任务,期间你在挂考学校紧张备考,我在西昌酒店搞好后勤保障。

最紧张还是高考6月7日、8日那两天,西昌的天气甚为凉爽,考场周边的宣传横幅大大烘托了高考气氛,考试车辆、培训机构展板、考场学校大屏幕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加油口号,甚至还有身着旗袍、手举鲜花的考生妈妈,正在满脸笑容地接受市电视台记者采访。

妈妈早已在学校请好假,坐着大巴车、手里也举着一株亲手种植的葵花,风尘仆仆地从成都来到西昌考场陪考。

你的考场应试技巧和心理我们是放心的,第一天语文、数学,第二天英语发挥都很不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第二天理综物理一道大题占了较多时间,影响了整个理综考试整体发挥不很理想。

高考估分时,你是比较客观的,我们尊重你的意见,放弃了强基校考。

6月23日,高考成绩出来了,你最终获得了省排511名较为满意的成绩。我们一家人都倍感兴奋,这意味着你的理想高校的目标有可能实现了。

我们商定,并采纳学校和机构老师的意见,最终把北航的航空航天专业报为第一志愿院校和专业。

报考志愿时,一天下午,我们冒雨打车赶往各高校在成都的招生组,先后去了北航、同济、南大等高校,听了负责人的很吸引人的宣传和承诺,最终你的主意坚定,还是选择了北航,期间不乏与我和妈妈有过分歧和争执,但最终还是尊重你的选择。我们想,你经过了成人礼,以后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和思想了。

等待录取结果和通知书的日子一样很是煎熬,直到7月28日,你收到北航录取通知喜报,我们紧张一个多月的心才彻底放下了。

8月里,该为你准备大学报到的一切手续和物品,为此我曾写了一篇小文《笔下的路》,寄语临行的你……

身边的陪读生活虽然结束了,但心里的陪读之路还在继续着。俗语说天底下的父母总有操不完的心,希望你能在大学里一切都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2021年8月15日于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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