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红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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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六年，我们再次回老家过年。
老家的年味，一直以来很浓，浓得让人忘记寒冷天气，忘记旅途劳累。
年前，妻弟结婚，搬了新家。这次春节团聚，对他意义格外重大。
此时，岳父和妻哥在老家清扫房间，置办年货。我和妻子在外地忙完手头工作后，就在安排着回家的行程。
除夕当天，一早妻弟打来电话说，大家一起回塬上。我和妻儿赶紧收拾行李，带齐礼品，匆匆坐上了回家的车。
远远地，我们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岳父在村外路口来接我们。
自从前年岳母走后，他一下子变得苍老憔悴了。此刻看到我们回来，他的脸上绽放着久违的笑容。
儿子叫了一声“爷爷”，岳父的眼眶有点湿润了。怕我们看见，匆匆拎着行李往家里赶着。
院落里，整洁一新。妻嫂正在厨房里做着饭菜，妻子系上围裙，过去帮忙。闻着厨房飘出来的熟悉香味，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时间过得很快，不觉到了晚上。
年夜饭上桌了，我们吃着熟悉的陕菜，喝着酒水饮料。妻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折叠红包，依次发给几个孩子。在儿子的带领下，妻哥和妻弟的几个孩子轮流发言，人人脸上都写满着自信和快乐。
今晚，妻弟还特别安排了拜年环节。从妻哥开始，由长到幼，按序给岳父磕头拜年，岳父给每人发着红包。几个孩子磕头很用劲，地上倒扣的脸盆也被磕出了几处凹陷。
妻哥也许是太高兴了，喝得有点过量，一会儿说着我们儿子，一会儿又说着他家儿子。看着平时很少说话的他，今晚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我们都感到有点意外。
饭后，我和妻子、妻嫂、弟妹几人玩起了陕西麻将。妻弟帮我们搭起了烟煤炉子，倒着茶水，不时地过来指点一番。
此时的年夜氛围，仿佛一幅画，犹如一首歌，我想把它永远定格在脑海深处，留着多年以后拿出来回味。
正月十八，是岳父的71岁生日。
大家商量一起给岳父操办，地点选在妻弟的新家。妻子约了鲜花，妻哥订了蛋糕，妻弟准备了菜肴。
这是在除夕年夜饭之后，我们一家人又一次难得的聚餐。
岳父戴着生日帽，闭眼许了愿，吹灭了蜡烛，一家人在欢快的生日歌中，开始吃着蛋糕。
蛋糕虽甜，但不及家人的团聚甜；菜肴虽香，但不及家人的团聚香。
天下雪了，我们年也过完了，大家纷纷离开了老家，各奔东西。望着岳父在家门口送行的身影越来越小，我和妻子不自觉地打湿了双眼。
2024年5月19日改于河南鹤壁
